"雲冥......不對勁......"
    清瀾站在雲冥身後，瞳孔微微收縮。
    在她獨特的視野中，卡希維娜頭頂赫然浮現出兩行數字，這前所未有的景象讓她瞬間繃緊了神經。
    "28，99......"
    她難以置信地低語，
    "就算是敵對狀態，這個負值也太誇張了......"
    話音未落，卡希維娜已經握緊那柄泛著寒光的大劍，以驚人的速度向雲冥襲來。
    雲冥反應極快，黑霧在掌心凝聚成霧軒刃，刀劍相撞的瞬間迸發出刺目的火花。
    "鏗！鏗！鏗！"
    卡希維娜的雙持大劍攻勢如潮，每一擊都裹挾著淩厲的劍氣。
    雲冥被迫節節後退，格擋的動作略顯吃力。
    即便如此，他也會在對方攻勢間隙，下意識收回攻擊意圖。
    "你不該猶豫的......"
    卡希維娜意識到雲冥沒有用出全力，她突然躍起，大劍高舉過頭，劍身驟然爆發出驚人的能量波動。
    這一記重劈直接將雲冥震飛出去。
    雲冥在空中調整姿態，穩穩落在清瀾身旁。
    清瀾立即抓住他的手臂：
    "雲冥！卡希維娜體內有兩個意識……"
    雲冥目光一凝，輕輕點頭。
    方才戰鬥中的違和感終於得到解釋——他本能地察覺到卡希維娜的攻擊中存在著矛盾，所以才沒有貿然反擊。
    "卡希維娜！我們應該好好談談......"
    雲冥的喊聲讓卡希維娜的動作驟然停滯，她將大劍重重插入地麵，金屬與地麵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沒什麽好說的......"
    她的聲音突然變得飄忽不定，金色發絲無風自動，
    "是你......拋棄了我......"
    一個模糊的殘影在她身後緩緩浮現，那張扭曲的麵容露出猙獰的笑容：
    "哈哈哈......雲冥，這是我們對你的複仇！今天不是你們死，就是我們亡！"
    毒誓的聲音從殘影中傳來，紫色的能量如藤蔓般爬上卡希維娜的銀白鎧甲，將其染成妖異的紫色。
    "沒錯......"
    卡希維娜的聲音突然變得低沉，
    "雲冥，感受我百年來積累的憤怒吧。"
    她重新拔出大劍，紫色能量順著護手纏繞上劍身，與原本的金色光芒交織纏繞。
    就在這一刻，雲冥腦海中閃過無數片段——在i社遇見的卡希維娜，每次出現都略有不同的卡希維娜......
    "卡希維娜！你一直都是清醒的！"
    雲冥猛然抬頭，
    "你主動接納了毒誓的力量？！"
    聽到雲冥的話，卡希維娜眼中閃過一道光，似乎改變了想法。
    她嘴角微微上揚：
    "猜對了......"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破碎的天穹突然扭曲變形，數據亂流凝聚成一個巨大的時鍾。
    時針、分針、秒針開始瘋狂旋轉，發出刺耳的機械運轉聲。
    "雲冥，小心！"
    清瀾的警告剛剛出口，時鍾的指針突然全部停住，整個世界陷入詭異的靜止。
    "這樣......你就看不見了......"
    卡希維娜輕聲歎息，將大劍重新插回地麵。
    紫金雙色的能量如溪流般在地麵蔓延開來。
    她解開束發的絲帶，金色長發如瀑布般傾瀉而下。
    厚重的鎧甲被一件件卸下，落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最終隻剩下一件單薄的白色襯衣。
    緩步走到雲冥麵前，她輕輕將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另一隻手則覆上雲冥握著霧軒刃的手，引導著鋒利的刀刃，緩緩刺入自己的腹部。
    "噗——"
    利刃穿透皮肉的聲音在靜止的時空中格外清晰。
    鮮血順著刀刃汩汩湧出，染紅了潔白的襯衣。
    卡希維娜的身體微微顫抖，搭在雲冥肩上的手慢慢收緊，最終環抱住他的脖頸。
    而腹部的刀刃已經完全貫穿了她的身體。
    隨著體溫逐漸流失，天穹上的時鍾重新開始轉動。
    "滴答......滴答......"
    時間恢複流動的瞬間，清瀾最先察覺到異樣——溫熱的液體正漫過她的鞋底。
    低頭看去，鮮紅的血液已經在地麵形成一灘觸目驚心的血泊。
    雲冥的瞳孔驟然收縮，他僵硬地低頭，看著懷中氣息微弱的卡希維娜。
    貫穿她身體的霧軒刃還握在自己手中，刀柄上殘留著熟悉的溫度。
    雲冥的手指輕輕撫過卡希維娜蒼白的臉頰，指腹傳來微涼的觸感。
    卡希維娜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
    "卡希維娜...沒有做錯......"
    話音未落，一口鮮血從她唇間溢出。
    感受到懷中人微弱的呼吸，雲冥立即催動黑霧想要修複她的傷口。
    卡希維娜卻用顫抖的手按住了他的手腕，力道輕得像是羽毛拂過。
    "已經...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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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聲音細若遊絲，
    "陪我...再看一次...那片星空......"
    隨著她的話語，籠罩天穹的數據亂流漸漸散去，露出深邃的夜空。
    無數光點次第亮起，如同散落的星辰，灰白色的光粒如雪花般緩緩飄落。
    "還差...一點......"
    卡希維娜努力抬起的手突然垂下，與此同時，遠處傳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柳芷澄所在的靈渦核心轟然炸裂。
    無數線纜交織纏繞，生長成一棵與世界樹完全相同的巨樹，其枝椏直抵通天塔頂端。
    "哈...都...安排好了......"
    最後一個音節消散在空氣中，卡希維娜緩緩閉上了眼睛，身體在雲冥懷中漸漸冷卻。
    雲冥握著她失去溫度的手，指尖傳來的觸感讓他確信——這不是數據構成的幻影，而是真實的、有血有肉的卡希維娜。
    "如果你能...真正長大..."
    他的聲音哽咽，
    "一定就是現在這個樣子......"
    記憶如潮水般湧來：從那個村子中救出那個怯生生的小女孩，手把手教她認字讀書，帶她認識這個世界......每一個畫麵都清晰如昨。
    雲冥收緊雙臂，將卡希維娜冰冷的身體緊緊摟在懷中，仿佛這樣就能留住最後一絲溫度。
    清瀾站在後方，手足無措地看著這一幕。
    盡管早已察覺卡希維娜的異常，卻沒想到她會用如此決絕的方式化解毒誓帶來的矛盾。
    "時滯少女卡希維娜·迪奧..."
    清瀾喃喃自語，
    "這一切...都是你計劃好的嗎？"
    就在這時，她突然注意到雲冥腳下匯聚的鮮血開始詭異地沸騰，化作猩紅的霧氣升騰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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