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亂葬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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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烏雲密布,電閃雷鳴,一個身影立於山巔,遠方敵人漫山遍野密密麻麻,所有人看著那個身影畏縮不前。
    “區區蠻夷,魑魅魍魎,還想破我山河,滅我華夏!今日,吾便以此劍證道,蕩平宵小!即使千軍萬馬,何足懼哉!!殺!!!”
    聲音如炸雷般在山間回蕩,言罷,那身影化作一道閃電,隻身一人衝入萬軍叢中。。。
    。。。
    月疏星稀,萬籟俱寂。
    一棵枯樹上,有烏鴉起起落落,不時發出刺耳的嘎嘎聲,其中一隻歪著頭,暗紅色的瞳孔盯著下方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順著它的視線望去。。。
    死人!很多很多死人!
    這些屍體有的布滿彈孔,有的胸腹被挑開,五髒六腑流了一地,也有的殘缺不全甚至沒有頭顱,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血腥味。
    忽然,其中一個屍體動了動,好像睡著的人想翻個身。
    那屍體動起來似乎很費勁,聳動了幾下,終於翻過身,將臉埋進身下屍體堆裏。
    一隻黢黑幹瘦的手探了出來,緊接著一個身影從死人堆裏鑽出。
    這些動作應該耗盡他最後的力氣,仰躺在一堆屍體上。
    胸口起伏,大口大口呼吸著不怎麽新鮮的空氣,林遠半晌才回過勁,側過頭看了眼身邊的屍體。
    “陳大爺。。。陳大娘。。。”
    “吳家嬸子。。。”
    “二丫。。。”
    又看到一具無頭屍體,雖然沒了頭顱,但林遠還是一眼認出
    “趙大嫂。。。”
    一個個鮮活的麵孔從腦海中閃過,隻是此時他們隻剩下冰冷的軀殼,橫七豎八堆積在自己麵前。
    林遠沒有哭,當年自己躲在柴堆後,緊捂著嘴巴看著父親被活活燒死,母親和姐姐被鬼子輪番r後刺死,眼淚在那一天似乎就流幹了。
    爹娘把自己塞進柴火堆的時候說了,就算等會兒天塌了也不能出來,更不能出聲,九歲的林遠很聽話,打從記事起他就是個聽話的孩子。
    等到鬼子離開很久很久,天黑了又白,在柴堆中睡睡醒醒的林遠才敢哆嗦著爬出來,
    迷迷糊糊的他多希望隻是做了一個夢,
    爬到娘親身邊,小林遠一邊嚎啕大哭著一邊搖著母親的手臂,
    哭著哭著又睡著了,直到餓醒過來,才起身四處找吃的。
    小小年紀的林遠並不知道怎麽覓食,隻是在荒野裏瞎晃,看到什麽能吃的就吃什麽,
    散落的穀子,草根,野菜,螞蚱,不知名的蟲子。。。
    也不知遊蕩了多少天,直到誤打誤撞來到一個村落,被好心的陳大爺收留。
    “唉,也是個苦命的孩子。。。”
    聽林遠訴說自己的遭遇,雖然斷斷續續胡言亂語,也能了解個大概。
    陳大爺眼圈泛紅,摸著林遠的頭說:
    “我大孫要是還活著,也跟你差不多大,以後就在大爺家住著吧。”
    就這麽一晃五六年。。。
    同樣的遭遇,隻是身邊遇難的人換了一波,林遠閉著眼,雙拳緊握。
    他不明白這一切是為什麽?
    無論是自己的爹娘,姐姐,還是陳大爺他們,都是好人,為什麽好人沒有好報,
    而自己以後又該何去何從,要是自己也跟他們一起死了該多好。
    林遠休息了很久,總算有力氣站起來,
    渾渾噩噩的愣了半晌,覺得陳大爺他們這麽躺在荒郊野外很不合適,便想挖個坑把他們埋起來 ,
    但自己並沒有挖掘的工具,冰冷的土地像磐石一樣,
    林遠用手摳了又摳,直到磨出血也沒能摳出一點泥土,隻得放棄。
    歎了口氣,林遠打算回村子找些工具來,他認得回村子的路,村裏有人死的時候,林遠跟隨大人一起來這裏埋過人。
    沒走幾步,忽然聽到女人哭喊的聲音,夾雜著幾個男人嘰裏呱啦聲和淫笑聲。
    林遠忙撲進路邊草叢裏,躲藏在一棵枯樹後透過草縫往外看。
    一個女人衣衫不整,跌跌撞撞跑了過來,還沒跑幾步就被身後一個鬼子兵一槍托砸倒在地,沒了聲息,
    緊跟著七八個鬼子也追了上來,一群畜生嘻嘻哈哈圍了上去。
    “撕拉”
    “撕拉”
    暈厥的女人毫無知覺,任由擺布
    一個鬼子抄起刺刀,對著女人大腿紮了下去。
    “啊~”
    暈厥的女人瞬間又被疼醒,撕心裂肺地慘呼。
    鬼子兵哈哈大笑。
    不多時女人聲息慢慢小了下去,鬼子兵便又抄起刺刀刺了一下,女人又開始哭嚎,鬼子兵又開始笑。。。
    林遠渾身顫栗,那女人他認識,村頭陳三爺家的閨女,翠萍,已經許了鄰村的王大牛,年後就要嫁過去。
    翠萍姐人很好,應該說陳家村的人都很好,從沒把林遠當外人,
    自己衣服褲子破了翠萍姐總是第一個發現,並讓他脫了衣褲給他縫補,
    林遠便紅著臉鑽進炕上的破棉被裏,因為他隻有這一身衣服,
    其實這年月很少有人能有換洗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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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萍姐一邊縫補,一邊笑著說:“小屁孩兒還知道害羞了。”
    翠萍姐笑起來很好看,就像院子裏大樹上開的不知名的花兒。
    而此刻,翠萍姐滿臉血汙混雜著眼淚和口水,已經不成人形,
    林遠握了握手裏的石塊,覺得此時衝上去雖然救不下翠萍姐,自己也得命喪當場,但是砸死一個鬼子應該不難,
    畢竟自己藏身的地方離他們隻有五六步遠。
    可是四肢這會兒冰涼得像冰塊一樣,渾身顫栗,竟是一動也不能動。
    “站起來,站起來,林遠你這個慫貨,動一下啊!!!”
    林遠一邊心中怒罵自己,一邊努力著想要站起來,可身體就是無法動彈。
    惡魔行徑還在繼續,每當女人聲息小下去就會被刺一刀,
    到現在刺上幾刀也沒什麽反應,鬼子兵漸漸失去興趣,丟下女人屍體,嘻嘻哈哈地離去。
    完全無法動彈的林遠早已閉上雙眼,他無法直視眼前的畫麵,
    他恨自己的膽小怯懦,恨那些沒有人性的鬼子兵,恨這個老天爺不公道。
    鬼子兵早已走遠,曠野上寂靜無聲,隻有寒風吹過時的呼嘯,
    如果不是還有一具冰冷的屍體躺在那裏無聲控訴,就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不知過了多久,林遠緩緩睜開雙眼,如遭雷擊。
    翠萍姐一動不動躺在那裏,雙眼空洞地看向這邊,直勾勾盯著林遠!
    他此時才知道翠萍姐早已看到了自己,那眼神像是在求救,又像是在質問林遠為什麽不來救自己。
    林遠如墜冰窟,隻感覺天旋地轉,
    他不知道翠萍姐在看到自己的時候為什麽沒有求救,但他知道但凡那群鬼子發現自己,那正施行獸行的鬼子肯定會讓自己生不如死,
    他見過鬼子折磨人的方法,無論哪一種隻讓人想起來就覺得渾身撕裂般的痛,那不是肉體的痛,而是發自靈魂的恐懼。
    可是翠萍姐沒有暴露自己的行蹤,盡管她自己已經生不如死,但她從始至終沒有暴露自己。
    越是想到這,林遠越是無法原諒自己,
    他雙手揪著頭發,使勁拉扯,腦袋一下又一下砸在冰冷的土地上,
    嘴巴大張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心口抽搐的痛,仿佛一隻巨手在使勁撕扯。
    “彭,彭~”
    腦門夯在地麵,一下又一下,直到渾身再也沒有一絲力氣,昏迷過去。。。
    “小遠,餓了吧,今天去集上賣了那些柴,買了兩個雞蛋回來給你補補,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可不能餓著”
    “林家小子,眼瞅著也這麽高了,有看中的姑娘沒,嬸子給你說說去。”
    “小遠,衣服又破了,快脫了姐給你補補”
    昏迷中,往日一幕幕不斷在身邊旋轉,林遠頭痛欲裂,雙手抱頭蹲在那裏。
    姐姐被鬼子按在地上撕扯衣服,母親過去阻攔,又被另一名鬼子踹翻,按在了地上淩辱,
    父親雙眼赤紅,握著柴刀衝上去拚命,“呯砰砰”幾聲槍響,父親倒在了血泊之中,鬼子開始往他身上倒汽油。。。。。。
    “不!!!不!!!”
    林遠高呼,伸出手想要拉住眼前飄過的一個又一個身影,卻什麽也沒有碰到
    兩眼一黑,林遠竟在夢境中又一次昏死。。。
    。。。
    渾渾噩噩中,林遠耳邊響起一道道聲音
    “叮,俠氣幹雲係統激活”
    “叮,賦予宿主基本屬性”
    “叮,賦予宿主新手禮包,九花玉露丸一枚,洗髓丹一枚”
    林遠漂浮在無邊的黑暗中,腦海中響起一連串聲音,
    緩緩睜開雙眼,赫然發現麵前漂浮著一顆晶瑩剔透的粉色藥丸,一顆通體暗灰色的藥丸。
    腹中饑餓的林遠想也沒想,張口就吃了下去,這才發現眼前展開一頁淡藍色光幕,
    四個大字“俠氣淩雲”發出耀眼光芒
    “長劍倚天問蒼穹,何人敢與我爭鋒?
    國破家亡何足懼,俠肝義膽貫長空。”
    “山河破碎,九州大地生靈塗炭,望宿主手執青峰,懲奸除惡,行走天下,但憑本心”
    下一刻,林遠感覺身體虛無起來,意識逐漸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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