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裹挾著雪粒子拍打在林遠和李婉清身上，有真氣護體倒不會感覺不適，但李婉清還是堅持讓林遠帶上自己親手縫製的狗皮帽子。
    這裏距離新京已經不遠，林遠還在思索從哪裏下手尋找日軍生化部隊。
    忽然，前方的小白停了下來，衝著一個方向輕吼了一聲，二人放緩了身形，悄悄向小白預警的方向摸了過去。
    一個山窪中，幾十名偽軍正埋鍋造飯，旁邊還有十幾名偽軍看管著一群衣衫襤褸的百姓。
    二人一豹潛伏在山窪上方一處岩石後觀察了一番，李婉清道：
    “這群狗腿子抓來這麽多人，肯定沒憋好屁。”
    一路來目睹的慘狀，讓李婉清對偽滿洲的偽軍越發痛恨，林遠悄聲說：
    “先看看，摸清楚情況再動手。”
    百姓們被麻繩捆成長串，有個孩子伸手接崖邊雪水，立刻挨了槍托。
    “王哥，這趟抓夠五十人，能歇半月了吧？”
    年輕偽軍戳著篝火裏的紅薯。絡腮胡頭目啐了口痰：
    "美得你！明兒還得去二道溝，上邊這個月要三百活牲口呢。”
    年輕偽軍疑惑問道：
    “這些人抓來到底做什麽啊？聽說還是皇上親自下令。。。”
    絡腮胡一巴掌呼在年輕偽軍頭上：
    “別特娘的什麽話都往外說，你死了不打緊，別連累老子！”
    年輕偽軍捂著腦袋不說話了，另一名偽軍道：
    “這些人都是送去一個皇軍的獸醫站，上個月我送人的時候，嘖嘖，他奶奶的，你們猜我看到了啥？”
    眾人都被吊起了胃口，連絡腮胡也放下手中的雞腿，看向那人，那偽軍看眾人都好奇地看著自己，得意道：
    “這些人送過去都是又抽血，又打針的，好多馬棚裏關著人，那些人慘呐，不是渾身起泡就是缺胳膊少腿兒，嘖嘖嘖，十有八九都活不過幾天。”
    絡腮胡聞言若有所思，對著眾人道：
    “行了，都別打聽那麽多了，老奎，這事兒以後別提了，知道的越多，死得越早。”
    眾人聞言打了個哆嗦，不再討論這些，開始說誰誰昨晚又輸了個精光，春香樓又新來一批姑娘什麽的。
    林遠也不再等待，直接飛身出去，對著圍在鍋前的偽軍打出暴雨梨花針，幾十名偽軍都被釘成了馬蜂窩，呼啦啦倒下一片。
    旁邊偽軍驚覺，舉槍就要瞄準，一條銀鞭呼嘯而來。
    “啪啪啪。。。”
    銀鞭閃電般連點，所有舉槍的偽軍都被抽中手腕，槍支紛紛掉落，真武劍緊隨而至，削過幾人喉嚨時如同切豆腐，沒發出一點聲音。
    轉眼間，幾十名偽軍便被解決，李婉清來到那群百姓麵前，將繩索解開，百姓們目睹二人神仙般的身手，直呼英雄，紛紛跪地感謝。
    小白跳出來時戰鬥已經結束，百無聊賴地咬起地上的燒雞，結果辣得直吐舌頭，跑到路邊瘋狂舔雪。
    李婉清歎了口氣：
    “你們回去後就趕緊逃吧，最好離新京遠一點，省的再被抓。”
    眾人千恩萬謝，扶老攜幼地離開。
    林遠看著遠去的百姓，冷笑道：
    “獸醫站？看來，有必要找這個傀儡皇帝聊聊了。”
    。。。
    新京街頭，李婉清戴著狗皮帽子，一身破棉衣，為了避免節外生枝，林遠給她化了個妝，搖身一變成了一名皮膚黝黑的精瘦小夥兒。
    此刻正是晌午時分，並不適合行動，二人便在城內逛了起來。
    李婉清第一次來到這麽大的城市，看哪兒都覺得新鮮。
    街邊小販的吆喝聲此起彼伏。
    "糖葫蘆！冰糖葫蘆！"
    "新出鍋的煎餅果子！"
    "糖炒栗子，熱乎的！"
    李婉清的鼻子動了動，像小白聞到燒雞時的樣子。
    “小林子，那個紅彤彤的...”
    “糖葫蘆。”
    “那個圓圓的...”
    “煎餅果子。"
    “那個香噴噴的...”
    “糖炒栗子。”
    “我都想吃！”
    林遠看了看李婉清小饞貓的樣子，笑道：
    “你比小白還能吃。”
    一手拿著煎餅果子，一手拿著糖葫蘆，李婉清嘴巴鼓鼓囊囊，含糊不清道：
    “不愧是省城，比縣城熱鬧多了！"
    林遠瞥了眼她蠢蠢欲動，什麽都想試一下的樣子不由感到好笑。
    叮叮當當
    一輛電車駛過，把李婉清嚇了一跳，林遠一把把她拉回路邊無奈道：
    “你好好走路，別往鐵軌上跑。”
    “哇，這個房子好高，比山裏紅鬆還要高！”
    “那是百貨大樓。”
    “百貨大樓？做什麽的？”
    “嗯。。。賣東西的，什麽都賣。”
    李婉清聞言兩眼變成星星，顛兒顛兒地跑了過去，林遠搖搖頭，隻能跟上。
    站在玻璃櫃台前，李婉清盯著裏麵的西洋鍾發呆。
    “好漂亮啊！”
    售貨員翻了個白眼：
    “土包子。”
    李婉清聞言眼珠子立馬瞪了起來，抽出遊龍鞭一鞭子甩過去，卷住了售貨員的領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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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爺的功夫比你這破鍾漂亮多了，你要不要見識一下？”
    售貨員嚇得臉色慘白，舉著手顫聲道：
    “你不要在這裏鬧事，這可是洋大人的地盤。”
    隨後趕來的林遠趕緊按住她的手低聲說：
    “姑奶奶，咱們是來逛街的，不是來砸場子的。”
    拉著李婉清離開，售貨員驚魂未定，衝著二人背影小聲呸了一口。
    坐在茶館二樓，李婉清咬著糖葫蘆，眼睛還盯著街對麵的洋行。
    “小林子，那個穿西裝的...”
    “那是漢奸。”
    “那個戴禮帽的...”
    “也是漢奸。”
    “那個...”
    “都是漢奸。”
    李婉清撇嘴：
    “這城裏就沒好人？”
    林遠喝了口茶：
    “有啊，咱們不就是？”
    隔壁桌的議論聲傳來：
    “聽說了嗎？八裏堡那邊又運來一批"貨"。”
    “聽說那些‘貨’進去後再沒出來過...”
    “噓。。。”
    李婉清眼睛一亮，林遠咳嗽了一聲，示意她不要節外生枝：
    “晚上再說。”
    華燈初上。
    李婉清趴在旅館房間的窗台上，看著街邊的霓虹燈發呆。
    “小林子，那個會變顏色的燈...”
    “霓虹燈。”
    “那個會唱歌的盒子...”
    “留聲機。”
    “那個...”
    “休息吧！”林遠一把拉上窗簾，“晚上還有正事。”
    李婉清躺在床上，小聲嘀咕：
    “我不累呀，我還沒看夠...”
    說著打了個飽嗝——糖炒栗子吃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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