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刀率領著獵戶們從蘆葦蕩中如猛虎般躍出，他們眼中燃燒著仇恨的火焰，手中的武器噴吐著怒火。
    九二式步兵炮的炮彈帶著尖銳的呼嘯，精準地命中車頭，裝甲板在爆炸中扭曲、剝落，露出車內鬼子驚恐的麵容。
    林遠蹲在製高點，用望遠鏡密切注視著戰場的局勢。當他看到張員外的糧船緩緩逆流而上時，心中暗自點頭。
    此時，糧船上飄揚的白幡在晨霧中格外醒目，船身因裝滿石頭而吃水極深。林遠低聲自語：“來了！”
    他迅速將真武劍插入預先埋好的炸藥包，隨著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子牙河的水閘轟然崩塌，滔滔洪水如脫韁的野馬般奔騰而下，裹挾著糧船衝向日軍陣地。
    左木太一的指揮部裏亂作一團，士兵們驚慌失措地跑來跑去，報告著一個又一個壞消息。
    左木太一麵色鐵青，他試圖組織反擊，可一切都顯得那麽徒勞。
    突然，他看到遠處山頂上亮起了一道刺目的火光，那是林遠點起的信號彈，如同一顆憤怒的星辰，宣告著戰鬥的全麵爆發。
    馬本齋的回民義勇隊如神兵天降，從三個方向殺入敵陣。他們騎著快馬，揮舞著手中的武器，呐喊聲震得大地都在顫抖。
    林遠也展開身形，躍入戰場，手中的真武劍在晨霧中閃爍著寒光，所到之處，鬼子的鋼盔紛紛落地，鮮血在霧氣中飛濺，綻放出一朵朵詭異的花。
    “統戰先鋒” 的天賦在戰火中被徹底激活，身邊的獵戶、回民，甚至穿著綢緞的張員外家丁，此刻都仿佛被注入了無窮的力量，爆發出驚人的戰鬥力。
    他們相互配合，緊密協作，將日軍的防線一點點撕開。
    鬆本大佐在指揮部裏瘋狂地拉動槍栓，大聲咆哮著：“調集所有兵力！給我頂住！”
    然而，他的命令在混亂的戰場上顯得那麽無力。此時，一名副官驚慌失措地衝進來，大喊道：
    “報告！滄州彈藥庫方向傳來爆炸聲！”
    鬆本大佐的瞳孔瞬間驟縮，他這才如夢初醒，意識到自己的所有部署都被對方精準預判，而真正的目標，竟是那座重兵把守的彈藥庫。
    林遠站在滄州彈藥庫的製高點，看著彈藥庫燃起的熊熊大火，心中湧起一股豪邁之情。
    他轉身，正看見馬本齋扛著九二式步兵炮從硝煙中走來，臉上洋溢著勝利的笑容：“痛快！這炮炸鬼子，比土雷過癮多了！”
    林遠笑著點頭：“馬大哥，該給佐藤中佐送份大禮了。”
    他掏出懷表，指針恰好指向正午十二點。與此同時，泊頭鎮的糧船突然爆炸，火光衝天，巨大的爆炸聲仿佛要將整個世界震碎。
    佐藤中佐站在裝甲列車的殘骸旁，望著燃燒的糧船，臉上的得意早已被絕望所取代，他終於明白，所謂的周墨密函，不過是林遠設下的誘餌。
    真正的殺招，是引爆滄州彈藥庫，切斷日軍的補給線，同時調動北平的援兵進入伏擊圈。
    “林遠......” 佐藤中佐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我記住你了。” 然而，他的聲音很快被淹沒在一片槍炮聲中。
    當第一縷陽光灑在獻縣城頭時，戰鬥終於落下帷幕。
    三杆殘破的大旗重新在縣衙升起，在微風中獵獵作響，仿佛在訴說著這場戰鬥的慘烈與勝利的來之不易。
    林遠看著渾身浴血的三首領，將染血的地圖放在石桌上：“現在，該談談怎麽分戰利品了。”
    張員外 “撲通” 一聲跪地，將裝有密電碼的鐵盒奉上，手在不停地發抖：
    “張某人願將糧道交給義勇隊。”
    李老刀呸了口血沫，將獵刀插在地上：
    “俺的獵戶幫隻要彈藥！”
    周墨推了推眼鏡，露出藏在鏡片後的刺青：
    “錢莊的密道可以改作傷員轉運站。”
    林遠突然大笑起來，將真武劍入鞘，劍鳴聲如龍吟：
    “三位且看。”
    他展開另一幅地圖，上麵標注著滄州日軍的彈藥庫位置，墨跡未幹：“這才是真正的戰利品。”
    三首領對視一眼，突然同時抱拳：“但憑林先生差遣！”
    慶功宴上，眾人歡聲笑語，舉杯慶祝這場來之不易的勝利。
    然而，林遠卻始終保持著警惕。他注意到周墨的禮帽始終壓得很低，張員外的袖口隱約露出櫻花紋刺青，李老刀的獵刀刀柄纏著新布條，那分明是日軍繃帶。
    “林兄弟！” 馬本齋突然拍肩，將一壇衡水老白幹推過來，“這是張員外特意孝敬的......”
    話音未落，林遠突然奪過酒壇擲向窗外。一聲悶響過後，窗欞上插著半截淬毒的弩箭，箭杆上的櫻花紋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有刺客！” 李老刀的獵刀瞬間出鞘，周墨的手下也迅速將張員外按倒在地。林遠撿起弩箭，聞到了熟悉的氰化物味道，這是日本特高課的標記。
    “張員外，你還有什麽話說？”
    馬本齋的鬼頭刀架在糧商脖子上，刀刃映出他扭曲的臉。張員外突然慘笑，血沫從嘴角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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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知道，你們不會放過我......”
    他猛地咬破藏在臼齒中的毒藥，在抽搐中吐出最後幾個字：“周墨...... 也是......”
    林遠瞳孔驟縮，轉頭看向周墨時，對方的禮帽恰好滑落，露出半片新月紋刺青，那是回民特有的標記。
    “馬大哥，小心！”
    林遠大喝一聲，真武劍已經脫手飛出。周墨的匕首在千鈞一發之際偏離了馬本齋的心髒，卻劃破了他的衣襟。
    月光下，馬本齋胸口的新月紋與周墨的刺青詭異地重疊在一起。林遠突然想起周墨提供的地圖邊緣的茶漬，那是滄州清真寺的方位。
    “你是......”
    馬本齋的聲音在顫抖。
    周墨突然扯掉禮帽，露出一頭卷發：
    “本家兄弟，還記得滄州清真寺的大火嗎？”
    林遠瞬間明白，這是馬本齋家族的宿敵。當年滄州事變，馬周兩家因教義分歧反目成仇，周墨的父親正是被馬本齋的叔父所殺。
    “原來如此。”
    林遠將真武劍橫在兩人中間，劍刃映出兩人相似的眉眼，
    “現在，你們是要繼續百年前的恩怨，還是......”
    他突然指向窗外，遠處的日軍大營又升起了探照燈，如鬼火般閃爍。
    周墨的匕首 “當啷” 落地：“罷了......”
    他從懷中掏出半塊羊脂玉佩，與馬本齋的玉佩嚴絲合縫，玉麵上還刻著 “清真” 二字：“這是父親臨終前讓我交給你的。”
    馬本齋顫抖著接過玉佩，突然將周墨緊緊抱住，淚水滴在玉佩上：“兄弟！”
    林遠看著相擁的兩人，心中暗喜。
    他早看出這三股勢力中必有鬼子的內應，故意引蛇出洞，沒想到卻促成了馬周兩家的和解。窗外，子牙河的濤聲依舊。
    林遠知道，更大的考驗還在前方。但至少此刻，獻縣的抗日力量真正擰成了一股繩。他握緊真武劍，望向東方漸亮的天際，那裏，新的黎明正在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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