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大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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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想好去哪裏,也沒有銀錢,阿蘅的逃跑隻能計劃暫時擱置,過了五月,天氣逐漸炎熱,幾場雨水下來, 屋子裏就是一個饅頭蒸籠。
阿蘅在前廳來來回回的晃悠,額頭的汗水如源源不斷的山泉水一般溢出,胸口的裏衣早就濕了一大片,她扯開小圍巾,猛扇扇子,心想:“這古代人的夏天也要套個好幾層衣服,熱死了,這下可好,連基本的穿衣自由都沒有,實在想念我的吊帶,短褲,裙子,背心,不然老頭衫也是可以的,”
背後的黏膩感委實難受,一陣又一陣的熱浪從眼前飄過,阿蘅頭暈眼花,有些喘不上氣,抬手解開坎肩上的祥雲盤扣,這才解了一顆,感覺背如芒刺,郭嬤嬤尖銳的眼神如萬箭齊發般掃射過來。
阿蘅氣餒,雙手耷拉下來,
“四小姐,您這樣子更熱,坐下來說不定涼快點,心靜自然涼。”驪歌端了一碗冰鎮酸梅湯過來
“就是,現在您就受不了,那到了大暑天怎麽度過,”鶯歌補充道
“大暑天,我就不活了,”阿蘅端起桌上的酸梅湯一飲而盡,
“小姐萬不可胡言,這冷飲子也不可多喝,傷女子氣血,”郭嬤嬤在一旁菩薩念經
啊——
阿蘅輕輕舒了一口氣,這才從那炙烤一般的煎熬中活過來,心想:“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偷偷瞄了一眼郭嬤嬤低頭哈腰的影子,倒真似一隻小烏龜,捂著嘴偷笑。
瞥見桌上竹樓裏用破布縫製的塹堵,四個角綴上鈴鐺,這是大咪最喜歡的玩具,抓著它可以玩上好一會兒,抬眼看見大咪在庭院跟雜草打架,嘴角上揚,神清氣爽,
左勾拳,右勾拳,掃堂腿,一個回旋踢反而抓到了自己的腦袋,疼得在地上翻了一圈。
“哈哈哈——蠢貓,”
難怪在京都上班的獨身男女都喜歡養貓,是一副治愈的良藥,想著櫃子裏還有一些製衣剩下的邊角料,給它做一根逗貓棒。
“驪歌,去櫃子裏把製衣剩下的布拿來,”阿蘅朝小丫鬟眨了眨,
“主子,那些布料沒剩多少,給大咪做一件衣裳都不太夠,你要來做什麽?”
“快去,快去,我自有用途,”阿蘅真是服了這個“十萬個為什麽”。
轉眼間大咪就不見了,阿蘅一心想做逗貓棒並未留意,
司馬亦婉趴在亭子裏的美人靠上乘涼,撒了一把魚料在塘裏,一窩錦鯉圍了上來,貪婪地吞噬著浮在水麵上的餌料,眼前浮現司馬亦蘅那張盛氣淩人的臉,把手中的魚飼料全都狠狠地砸進水裏。
頓覺口幹舌燥,伸手去夠石桌上的茶盅,卻摸到毛絨絨的一團,眉心一緊,忙收回手,轉頭看見一隻橘色的大狸子在偷吃她的點心,
“哪裏來的的野貓,盡然敢偷吃本小姐的東西,”
司馬亦婉抬手驅趕,大咪本能地撓爪子防禦,刮傷了她的手背,五道殷紅的血爪印子清晰可見,
“嘶——”
司馬亦婉疼得表情擰成了一團,花容失色
“小畜生,居然敢傷我。”
“秋畫,死哪裏去了?快把這死貓丟進池子去。”
秋畫拎著水壺匆忙趕來,見桌上的東西被打翻,以為主子又生氣了,忙跪下求饒:“二小姐息怒,奴婢不是偷懶,去茶房添水了。”
“起來吧,那隻野貓是誰的?”司馬亦蘅斜靠在柱子上,捂著被抓爛的手。
秋畫驚了一身冷汗,緩緩從地上站起來,瞥了一眼不遠處的貓說道:“這好像是四小姐從莊子裏帶過來的,小名叫大咪,四小姐寶貝的緊,自己舍不得吃穿,給它倒是用最好的。”
司馬亦蘅起身,先前走了兩步,眼中射出一抹凜冽的寒光,兀自沉吟:“小畜生,敢搶我的東西,不知死活,”
話中意有所指
“秋畫,端陽節快到了,府中驅逐蛇蟲鼠螞的雄黃,石灰粉可準備妥當,”司馬亦蘅嘴角露出可怕的笑意。
“早就準備好了,管事兒的小廝昨兒就開始在各院分撒了,”秋畫也拿不定主子在想什麽
“聽說你跟阿吉很熟絡,”
此話一出,秋畫打了一個寒噤,忙跪下求饒,莫不是被主子察覺出什麽端倪,要治她一個與人私通的罪名。
“誒,不用害怕,隻想讓你辦點事兒,在四妹的雄黃藥粉中加點東西,”司馬亦蘅扶起秋畫。
秋畫瞟了一眼走遠的貓咪,自是領會主子的意思,隨即退下去辦事。
阿吉帶著幾個下人來到阿蘅的院子,禮貌性地跟驪歌,鶯歌她們打了招呼,說明來意,便拎著桶子在院牆下撒雄黃粉,石灰粉。
阿蘅瞧了一眼,繼續看書認字,古代沒什麽娛樂方式,出一趟門又勞師動眾,她又不會繡花,也不會彈琴,更不消說下棋畫畫了,想著要不看書好了,
好家夥,都是滿文,其他漢字的文體不同,都是文言文也看不懂。
想不到她一個大學生來到清朝竟然是個文盲,隻能認字開始。
越讀越覺犯困,打了一個哈欠,忽然靈光一現,
睡覺——
睡覺總可以脫衣服,便讓鶯歌伺候午休,讓她把衣服都解了,隻剩一件肚兜。
鶯歌嗤笑:“原來小姐是打這個主意”
“小聲點,不要讓郭嬤嬤發現,”阿蘅把食指放在唇瓣。
鶯歌點頭,拉下架子床的紗幔,退出了碧紗櫥。
阿蘅困意襲來,思緒如潮水般褪去,沒多久便進入夢鄉,
她做了一個甜夢,夢見自己回到了21世紀,躺在家裏享受空調,ifi,冰鎮西瓜.......
“四小姐,醒醒——”
正當她要啃西瓜時聽見有人在喊她,阿蘅睜開惺忪的眼睛,揉了揉眼皮,才看清是鶯歌,起床氣未消,扒開她的手翻身囈語:“鶯歌,再讓我睡一會兒,還沒有吃到西瓜呢。”
“小姐,別睡了,大咪出事兒了。”
阿蘅閉上的雙眼猛地睜開,端坐起來,迅速下床找鞋子:“快給我穿衣服,大咪怎麽了?”
“大咪不知道吃壞了什麽東西,躺在地上口吐白沫。”
“去找獸醫,”
“驪歌去請了。”
二人慌忙出了臥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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