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吉時已到—梁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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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樓開始營業之後,銘安一直搜索著梁玄的身影,怕是再遇到他。不過好在梁玄並沒有再次出現,雷鳴走過來拍了拍銘安的肩膀,銘安看著客人不斷走進酒樓,穿好工作服迎了上去。
    在這工作幾日的友好氛圍中,銘安的笑容要比之前多的多,他逐漸變得開朗也逐漸打開了自己的心扉,這裏沒有那麽多的冷漠,也沒有那麽多的忽視。
    而且金毛狐狸還給銘安提前預支了一些工資,讓銘安去買一些自己喜歡的東西。銘安拉著雷鳴陪自己出去買了一些水果和點心之類的,一部分送給了雷鳴,另一部分送給了金毛狐狸,雖說禮物很輕,但是銘安想感謝他們對自己的照顧。
    今天是工作的第六天,銘安迎來了兩天的休息時光。一大早,銘安早早起床就準備回趟家,因為他記得,他的畫筆在原來沈伯住過的房間中,那還是沈伯給他收好的,上次收拾東西忘拿過來了,他把酒樓當成了自己要長期居住的地方,所以回來的順便買一些生活用品帶回酒樓,穿好衣服,銘安走出了酒樓,向家的方向走去。
    踩著積雪,“咯吱咯吱”的聲音都比往常動聽了許多,銘安臉上的笑意是止不住,生活不再孤獨,花朵也會在冬天綻放。銘安慢慢的向家走去,而在他的後麵有個身影如影隨形。
    來到沈府的旁門,銘安撥開花壇中的積雪,準備拿出鑰匙,但是鑰匙被結結實實的凍住,銘安一使勁直接摔了出去。看著麵前花壇裏的鑰匙,銘安有些犯難,還沒等銘安思索著對策,隻覺後頸一痛,眼前一黑,他就被一掌拍暈了過去。銘安被裝進麻袋,被一隻獸人背在身上向著梁府飛奔而去,帶起了陣陣雪花,眨眼間消失在了茫茫雪地之中……
    過了一會兒,梁玄的房門被敲響。
    “進來!”梁玄坐在桌邊,一手拿著茶杯,一手輕輕的敲擊在桌麵上,悠閑的說道。
    隻見剛才襲擊銘安的那名手下輕手輕腳地推開房門,緩緩地走了進來。他的動作小心翼翼,仿佛生怕驚擾到屋內之人。待走到屋子中央後,他將扛在肩上沉甸甸的麻袋隨手一扔,麻袋重重地落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坐在椅子上的梁玄神色淡然,靜靜地注視著手下的一舉一動,始終一言未發。
    這時,那名手下快步向前,躬身抱拳,恭恭敬敬地向梁玄稟報:“公子……這便是您數日前吩咐小的去抓捕的那隻獸人。”說完之後,他便垂首立於一旁,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然而,梁玄卻對地上的麻袋視若無睹,隻是饒有興致、似笑非笑地盯著自己的這名手下,語氣不緊不慢地開口說道:“公子……”僅僅兩個字,就讓那名手下如芒在背,渾身一顫。
    “梁……梁王。都是小的嘴拙,一時之間尚未改口,請梁王恕罪,小的甘願自罰!”話音未落,那名手下便驚慌失措地跪倒在地,左右開弓,狠狠地扇起自己耳光來,每一巴掌都打得清脆響亮。
    看到手下如此惶恐不安地自打嘴巴,梁玄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他一邊笑著,一邊站起身來,大步流星地走到手下身邊,伸手用力地拍了拍手下的肩膀,朗聲道:“罷了,罷了!你跟隨我已有多年,應當知曉我的脾性和規矩。如今大哥不幸離世,這一聲‘梁王’於我而言,自然是當之無愧的。你說說看,是不是這個道理啊?嗯?”說到最後一個字時,梁玄故意湊近手下,目光犀利地逼視著他。
    “是……是!梁王所言極是!”麵對近在咫尺的梁玄,那名下人早已嚇得麵無人色,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結結巴巴地應道。
    梁玄聽聞此言後微微頷首,表示認可。隻見他輕輕的說道:“起來吧......”話音剛落,梁玄便不動聲色地向身旁的手下遞去一個眼色。那手下心領神會,趕忙快步上前,手腳利落地解開綁在麻袋口的繩索。隨著麻袋口鬆開,一個身影顯露出來——正是昏迷不醒的銘安。
    梁玄不緊不慢地踱步上前,抬起腳輕輕地踢了踢銘安。受到外力作用的銘安身體晃動了幾下,但依舊緊閉雙眼,毫無蘇醒的跡象。梁玄見狀並未罷休,而是轉身回到凳子上緩緩落座,斜靠在桌子上,伸出右手摩挲著下巴,若有所思。粗壯的龍尾在他身後輕輕的擺動著。而梁玄的目光自始至終都牢牢鎖定在昏迷中的銘安身上,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漸漸爬上他的嘴角,並且不斷擴大。
    就在這時,手下小心翼翼地輕聲呼喚道:“梁王......”這聲呼喊成功將梁玄的注意力拉回現實。梁玄眨了眨眼,原本有些渙散的目光重新聚焦,轉頭看向自己的手下。
    “梁王,這小崽子接下來咱們該怎麽處理呢?”手下畢恭畢敬地低著頭,語氣謙卑地問道。
    聽到這個問題,梁玄眼中光芒一閃而過,轉了一圈,似乎正在心中盤算著什麽。片刻之後,他冷笑一聲說道:“當時覺得新鮮,本王也曾想嚐試一下別樣的滋味。可如今親眼見到,也不過如此罷了。本王對他已經失去興趣,不再想要得到他了。不過嘛......”說到此處,梁玄故意頓了一頓,臉上流露出陰險狠辣之色,讓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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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說本王的父親和爹爹正在尋找著什麽,好像還愁的夠嗆。正好明天就到了算命先生說的良辰吉日了,這不就是正好送上門的嘛!給他喝碗迷藥送到我父親那裏!”梁玄盯著地上昏迷的銘安,玩味的說著。
    ……
    “吉時已到”
    一陣又一陣嘹亮而悠揚的嗩呐聲遠遠地傳來,那曲調聽起來竟然還略帶幾分合巹之意。此時,天空中正紛紛揚揚地下著鵝毛大雪,晶瑩剔透的雪花如同逝去的眼淚,與隨風緩緩飄落的紙錢相互交織在一起。配合著那聲聲入耳、節奏分明的嗩呐之音,竟為眼前這片白茫茫的雪景增添了一絲絲難以言喻的詭異氛圍。
    隻見有兩隻身形高大且威猛的獸人正鼓著腮幫子賣力地吹奏著手中的嗩呐,他們步伐穩穩地走在送葬隊伍的最前端。跟在其後的,則是另外幾隻同樣強壯的獸人,他們抬起兩口製作精美的棺材,一步一個腳印地朝著前方緩緩行進。仔細看去,可以發現這兩口棺材皆是采用了極為珍貴稀有的降香木所打造而成,其質地堅硬無比,紋理細膩美觀,散發出陣陣淡淡的香氣。不僅如此,在每口棺蓋之上還張貼著兩個大大的鮮紅囍字,顯得格外醒目刺眼。就這樣,這支送葬隊伍伴隨著漫天飛舞的紙錢,浩浩蕩蕩地向著遠處的一座陵墓徐徐前行......
    銘安緩緩地從昏迷中蘇醒過來,但他的意識仍處於一片混沌之中。尚未等到他徹底清醒,那如潮水一般洶湧而來的劇痛便瞬間淹沒了他。這疼痛仿佛來自身體的每一個細胞,讓他幾乎無法承受。
    銘安艱難地想要睜開雙眼,然而,就在眼皮微微顫動的那一刹那,一股火辣辣的刺痛感猛地傳遍了整個眼眶。他驚恐地意識到,自己的眼睛竟然已經被人完全的縫合了起來!
    他拚命掙紮著試圖活動一下四肢,可當手掌心傳來一陣尖銳刺骨的疼痛時,他的心瞬間沉到了穀底,他的四肢也早已被死死地釘在了這口棺材的內壁之上!
    銘安滿心恐懼與絕望,他張開口想要大聲呼救,可是喉嚨裏隻能發出一些含糊不清的嗚咽聲。滿嘴的鐵鏽味道充斥著口腔,令他作嘔不已。他的嘴巴不知何時已被牢牢地粘住,根本無法正常發聲。
    此刻的銘安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正身處在一個完全封閉的狹小空間之內,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而且,這個空間似乎還在不停地搖晃著,就像是漂浮在波濤洶湧的海麵上一般。與此同時,一陣陣刺耳至極的嗩呐聲響徹在這片黑暗之外,那聲音猶如惡鬼的哭嚎,讓人毛骨悚然。
    銘安蜷縮在這狹小而又封閉的棺材內部,整個獸都不知所措起來。淚水不受控製地奪眶而出,與順著臉頰滑落的血水交織在一起,形成一道道觸目驚心的痕跡。他身上那件原本應該潔白如雪的嫁衣,此刻也已被從傷口不斷滲出的鮮血浸染得更加鮮紅,仿佛一朵盛開在暗夜中的血色花朵。
    那口棺槨就這樣一路搖搖晃晃地向前行進著,每一次顛簸都讓銘安心驚膽戰。終於,棺槨停了下來,周圍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響。緊接著,一位身穿道袍、手持桃木劍的道士出現在前方,嘴裏念念有詞。
    就在這時,四隻身強體壯的獸人走到棺材的四個角落。他們手中分別拿著巨大的鐵錘和尖銳的釘子,毫不留情地朝著棺材猛砸下去。“哐!哐!哐!”一聲聲沉悶的撞擊聲驟然響起,猶如重錘一般狠狠地敲擊在銘安的心上,嚇得他渾身一顫,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驚恐的嗚咽。
    銘安拚命地在棺材裏掙紮著,身上的傷口隨著掙紮逐漸開裂,血液流出的更多,不過銘安隻能用微弱的嗚咽求救,一邊試圖弄清楚自己究竟身在何處。透過那厚重的木板,他隻能依稀聽到外界傳來的聲音,並根據這些聲音大致判斷出自己正處於一個長方體形狀的空間之中。然而,對於所發生的一切,她依舊一無所知,內心深處的恐懼如同潮水般洶湧而來,幾乎要將他徹底淹沒。
    沒過多久,那幾個身形高大、麵容猙獰的獸人緩緩地彎下腰去,拿著一把鐵鍬,鏟起一鍬又一鍬的泥土,狠狠地朝著那口棺材揚灑過去。隨著每一次揚起和落下,都伴隨著上方傳來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沙沙”聲響。
    此時身處棺材中的銘安,聽到這揚土的聲音後,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一股寒意從脊梁骨迅速蔓延至全身,使得他身上瞬間泛起了一層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恐懼如同潮水般湧上心頭,但求生的欲望卻也愈發強烈起來。
    他咬了咬牙,心一橫,使出渾身力氣猛地張開嘴巴,不顧一切地用力撕扯下自己嘴唇上的一塊皮肉。刹那間,鮮血如泉湧般從傷口處噴濺而出,染紅了他的嘴角和下巴處的毛發。嘴裏滿是腥甜溫熱的血液,銘安顧不上疼痛,扯著嗓子拚命哭喊著求救:“救命啊……誰來救救我……”
    正當銘安的呼救聲在棺槨中回蕩之際,突然,一聲震耳欲聾的怒吼猶如驚雷般在這片白茫茫的雪地裏炸響。
    “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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