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簡希音 第三十三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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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間後,簡希音將三壇白酒放在桌上,然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他隨手拿起一壇酒,拍開封泥,仰頭“咕咚咕咚”地灌了幾大口。
烈酒入喉,辛辣的感覺順著喉嚨一路燒到胃裏,簡希音卻覺得這酒的味道有些淡,沒有了往日的醇厚。他皺了皺眉,又灌了幾口,試圖從中找到熟悉的味道,卻始終不得其法。
他放下酒壇,有些煩悶地揉了揉眉心。平日裏,這酒是他排解煩悶的良藥,可今日,這酒卻似乎失去了效用。
簡希音的目光落在桌上的另外兩壇酒上,他猶豫了一下,伸手拿起其中一壇,再次拍開封泥。他將酒壇湊到鼻尖,輕輕地嗅了嗅,酒香撲鼻,卻依舊無法讓他提起興致。
他有些煩躁地將酒壇放回桌上,發出一聲悶響。他起身在房間裏來回踱步,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
房間裏陳設簡單,一張床、一張桌子、一把椅子,牆角放著一個木架,上麵擺放著一些卷宗和書籍。牆壁上掛著一把長劍,劍鞘上刻著一個“希”字。
簡希音走到長劍前,伸手輕輕撫摸著劍鞘上的“希”字。這是他的劍,也是他身份的象征。他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出自己揮劍斬殺惡徒的畫麵,那些畫麵曾經讓他熱血沸騰,但此刻,他卻感到一陣空虛。
他睜開眼睛,目光重新回到桌上的酒壇上。他歎了口氣,走回桌邊,拿起酒壇,再次喝了起來。
這一次,他沒有再大口吞咽,而是小口小口地品嚐著。他試圖從這酒中找到一絲慰藉,但最終,他還是失敗了。
簡希音放下酒壇,目光有些渙散。他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他隻覺得心中有一股莫名的情緒在翻湧,讓他感到煩躁不安。
他伸手捂住胸口,那裏空蕩蕩的,什麽也沒有。
“這酒……今日怎的如此無味……”簡希音喃喃的說著。
而銘安回到家之後,可是開心的不得了。他打算明天就去縣衙門口看看,如果說簡希音剛上任的話,那最近可能會招收人手。
心情不錯的銘安在屋內開始大掃除,這間房子終於迎來了另一位它的主人,雖然時間有些久了但也要幹幹淨淨的。
一下午的時光在簡希音的煩躁和銘安的興高采烈中度過。
月上枝頭,炊煙消散。
銘安獨自在房間裏吃著晚飯,今晚的月亮不見了,被層雲朦朧的遮住。
可能……是實現了銘安的願望,害羞的躲了起來。
第二天一早,銘安收拾好,前往了縣衙門口,果然在告示欄上貼著參加考試選舉的內容。
簡希音看著銘安走進縣衙大門,心中微微有些驚訝。他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如此瘦弱的鹿獸人,竟然真的有勇氣來縣衙報名。
銘安走到一名衙役麵前,詢問報名事宜。那衙役上下打量了洛洛一番,眼神中帶著一絲輕蔑。
“你?”那衙役嗤笑一聲, “就你這小身板,還想進縣衙?”
銘安在心裏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怎麽這麽久沒回來,縣衙裏變成了這個樣子……
銘安沒有管衙役的嘲笑,說道:“要你管。”
那衙役見銘安如此不知好歹,剛想發火。
簡希音走了上來,指了指不遠處的一間屋子,說道:“去那邊報名吧。”
銘安看著走上前來的簡希音,道了聲謝,轉身向那間屋子走去。簡希音看著銘安的背影,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他不知道銘安為什麽要來縣衙,也不知道銘安能不能通過選拔。他隻知道,自己對這個鹿獸人,似乎產生了一絲興趣。
簡希音站在原地,默默地看著銘安走進那間屋子。他的目光深邃而悠遠,仿佛穿透了屋子的牆壁,看到了屋內的景象。
他看到銘安正在與負責報名的衙役交談,他的神情認真而專注,眼神中充滿了期待。
簡希音的心中,突然湧起一股莫名的衝動。他想要走上前去,和銘安說些什麽,但他最終還是忍住了。
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這樣做。他隻知道,自己現在的心情,很複雜。
簡希音在縣衙門口站了許久,直到銘安從那間屋子裏走了出來,他才回過神來。
銘安走出屋子,臉上帶著一絲淡淡的笑容。他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簡希音,微微一愣,然後向簡希音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簡希音麵無表情地看著銘安,沒有說話。
“今年依舊是大人擔任主考官麽?”銘安凝視著眼前冷若冰霜的簡希音,輕聲問道,那聲音之中夾雜著一縷難以言喻的懷念之情。
簡希音並未因這絲懷念而動容,他麵無表情地冷眼看向銘安,似乎對其所言毫無興趣,漠然回應道:“此事與你何幹?”
“我隻是……隻是想了解一些此次考試的題目嗎?”銘安被簡希音懟得磕磕巴巴的。
話剛出口,簡希音便猛地轉過頭來,目光如炬地盯著銘安,厲聲道:“休要妄想!若你以為能從我這兒探得考題,勸你趁早打消此念頭!”說完,他拂了拂衣袖,轉身邁出縣衙大門,開始執行巡邏任務,徒留銘安孤零零地佇立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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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簡希音漸行漸遠的身影,銘安心中五味雜陳。他深知一切都是因自己所起。
正是由於自己,簡希音方才失去了至關重要的真魂。
那可是月狼一族的魂魄啊,沒了真魂的簡希音,不僅喪失了往昔的記憶,就連最為基本的七情六欲也都蕩然無存。如今的他,宛如一台冷酷無情、毫無溫度的機器,總是與人保持著遙遠的距離,拒人於千裏之外。
銘安輕輕地搖了搖頭,仿佛要將腦海中的雜念全部甩掉一般,然後深吸一口氣,集中精力準備迎接明天的考試。他剛剛轉過身,正打算邁步走出縣衙時,眼角餘光忽然瞥見一道異常熟悉的身影。
定睛一看,隻見縣衙門口不知何時竟然出現了一座“小山”!銘安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心中湧起一陣難以言喻的驚喜之情。
“熊鐵!”銘安幾乎是下意識地脫口而出這個名字。與此同時,那個被喚作熊鐵的熊獸人似乎也聽到了有人呼喊自己祖父的名字,於是他好奇地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隨著一陣沉重而有力的“咚咚咚”聲響起,一個身材高大魁梧的身影迅速朝銘安移動過來。每一步落下,地麵都會微微顫動一下。
待到近前,銘安這才看清來獸的模樣。是一名和熊鐵有著七分像的熊獸人,他那顆圓滾滾的大腦袋上長著一雙銅鈴般大小的眼睛,此刻正滿含疑惑地盯著眼前的銘安。
“你認識在下的祖父?”熊獸人開口問道,聲音低沉而渾厚,猶如悶雷滾動。
“啊……如雷貫耳!”說罷,他還心虛地幹笑兩聲。
事實上,每當之前熊鐵這家夥開口講話時,銘安總感覺一道驚雷在耳邊炸響。
聽到銘安的回答,熊獸人先是一愣,隨即咧嘴笑了起來。他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笑容顯得格外憨厚老實。
“唔……那些都是上兩輩人的事情啦。你好,我叫熊鈦!”熊鈦一邊自我介紹,一邊友好地伸出一隻蒲扇般的大手,顯然是想要和銘安握手以示友好。
銘安將自己那的手伸了過去,放進了熊鈦那碩大無比的爪子裏。熊鈦的大爪子瞬間就將銘安的小手整個包裹在了其中。
就在這時,銘安心生一念,臉上露出一絲略帶狡黠的笑容,帶著些許惡趣味開口說道:“那個……我說,你父親該不會叫做熊鋼吧?”
聽到這話,熊鈦原本就充滿疑惑的表情變得更加迷茫了,他瞪大了眼睛看著銘安,不解地問道:“唔?你竟然也認識在下的父親?”
銘安不禁感到一陣無語,心中暗自嘀咕道:雖說自己後來辭職了,沒有親眼見到過熊鐵的孩子,但這熊鐵啊……可真是一點兒都沒學到自己的文采!瞧瞧他們家給孩子起的名字,簡直就是一代更比一代硬啊!
想到這裏,銘安連忙晃了晃腦袋,緊接著迅速轉換了話題,熱情地指著不遠處說道:“啊……那個,你應該也是來參加這次考試的吧,快去那邊報名啦!放心,我報的是個文職人員,咱倆可算不上競爭對手。對了!忘了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銘安,今天咱們初次相見,還請多多關照呀!”說完,銘安衝著熊鈦友好地笑了笑,希望能借此掩蓋住剛才那些令人尷尬的想法。
畢竟,他總不可能直接告訴熊鈦,自己曾經和他的爺爺一同工作過吧,自己才一百多歲,正值拚搏事業的大好年華呢。
熊鈦看著遠處的小屋子對著銘安笑了笑,莫名的他覺得眼前的小鹿很有善意,“那就多謝你了。”說完,熊鈦“咚咚咚”的朝著報名處走去。
銘安看著熊鈦的背影逐漸和熊鐵重合,恍若隔世,那些熟悉的人終究還是不在了,也不知道會不會遇到小柯的轉世……他好想重溫上一世的溫暖,如果大家都在……那該多好。
如果沒有想找到簡希音這個想法在支撐著……銘安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堅持下來。
長生……真的不是一種懲罰嗎?他好像明白了簡希音之前說過的話,果然能讓人明白道理的,永遠都是自己走一遍那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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