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又見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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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銘安心中有些遲疑不決,盡管對方剛才對他施以援手,但畢竟彼此素昧平生。雖然從外表上看,對方似乎家境殷實,但銘安並不想輕易冒險。
    “楮大哥,我這裏還有一隻吹演,不如您與其他人一同欣賞?”銘安麵帶微笑,言辭懇切地說道。
    楮知白聞言,露出一抹極淡的笑容。他的眼眉輕輕一挑,語氣平靜地回應道:“吹演的舞蹈,也可以單獨為我一人表演。”
    銘安心中暗自嘀咕:“這狐狸怎麽如此霸道……”表麵上他還是保持著禮貌,微笑著說道:“那楮大哥還是與大家一同欣賞吧。”
    楮知白的眼眸微微一黯,似乎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不過,他並未過多糾纏,隻是輕聲說道:“無妨,一切皆由你自主決定。”
    銘安見狀,心中稍感釋然,連忙笑著應道:“那楮大哥回座位稍等。”
    楮知白聽了銘安的話,緩緩轉身,邁步走回自己的座位。
    其實,銘安根本沒有準備下一首吹演曲目。無奈之下,他隻得獨自一人吹奏起了《春意》。這首曲子雖然並非武技,但卻能給人帶來一種輕鬆愉悅的感覺。
    看台下的楮知白,靜靜地坐在那裏,他的爪子隨著銘安的節奏,輕輕地點擊著桌麵。那雙桃花般的眼睛,此刻正凝視著台上的銘安,眼神有些迷離,讓人難以捉摸他心中究竟在想些什麽。
    一曲終了,台下爆發出掌聲,許多獸人都露出了陶醉其中的表情,有些獸人甚至按捺不住內心的衝動,想要上前與銘安搭訕。
    每當有人試圖靠近銘安時,楮知白總會巧妙地擋在他們麵前,以一種看似不經意的方式,將那些人攔了下來。
    銘安優雅地謝幕,緩緩退到了後台。剛剛走進後台,他就看到了牛獸人正微笑著朝他走來,手中還拿著一個小巧的包裹。
    “辛苦了,這是你的那一半。”牛獸人熱情地說道,將包裹遞給了銘安。
    銘安滿心歡喜地接過錢袋子,用手掂了掂,裏麵傳來一陣清脆的嘩啦聲,顯然這次的收入相當可觀。
    “謝謝牛哥!”銘安感激地說道,“我先去換衣服啦。”
    他感受著錢袋的重量,心情愉悅地對牛獸人點了點頭,然後轉身朝著換衣間走去。當他推開換衣間的門時,一個熟悉的身影突然映入了他的眼簾。
    “思安?”銘安滿臉驚愕的叫道,聲音中難掩驚喜之情。
    仿佛心有靈犀一般,正在忙碌的思安聽到有人呼喊自己的名字,下意識地回過頭來,視線恰好與站在門口的銘安交匯。
    “天呐,你怎麽會在這裏?”思安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直接跑了過去擁抱住了銘安。
    “哈哈,真是太巧了!”銘安同樣激動不已,用力地回抱住思安。
    銘安開心地說道,“我們師叔帶我們來這裏曆練,沒想到竟然能在這裏碰到你!”
    過了一會兒,思安才緩緩鬆開了銘安,臉上依然洋溢著燦爛的笑容,他看著銘安,笑著解釋道:“這間酒樓是我家大人的朋友開的,我平時沒事就會過來幫忙。”
    “哦,原來如此。”銘安恍然大悟地點點頭,接著問道,“對了,你家大人呢?怎麽沒看到他?”
    一提到大人,思安的笑容略微收斂了一些,無奈地歎了口氣,說道:“我也不知道啊,前幾天開始大人就突然不見了。不過這也很正常啦,大人向來都是神出鬼沒的,要不然怎麽能被稱為千麵郎君呢……”
    “說起來,你這件衣服真的很好看。我記得前段時間大人好像也一直在搗鼓衣服呢。”思安一邊說著,一邊仔細端詳著銘安身上的衣服,臉上露出讚歎的神情。
    銘安聽了思安的話,有些無奈地笑了笑,說道:“這其實是酒樓裏的衣服啦,我隻是穿上它來表演而已。”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突然從門口傳來:“這衣服就送你了,很襯你。”
    銘安和思安聞言,轉頭看向門口,不知何時楮知白正倚在門框邊,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笑容。
    兩小隻對視一眼,都有些驚訝。
    銘安連忙解釋道:“楮大哥,這是酒樓的衣服,我不能要的。”
    思安卻突然插嘴道:“他就是酒樓的老板啊!”
    銘安聞言,有些驚訝的看向楮知白。而思安的目光則在銘安和楮知白之間來回移動,他們穿的怎麽像情侶?
    “怎麽了,我臉上有什麽嗎?”楮知白看著銘安,隻見他一直盯著自己看,便有些好奇地問道。他一邊說著,一邊還悠閑地轉著爪子裏的玉球,那玉球在他的手中滴溜溜地轉著,發出清脆的聲響。
    銘安聽到楮知白的問話,這才回過神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沒……隻是覺得楮大哥很熟悉。”剛才在舞台上,銘安因為摔倒的原因,還沒有來得及仔細打量楮知白。而此刻,兩獸如此近距離地相對,銘安突然覺得眼前的這隻狐狸有些眼熟,讓他不禁產生了一些恍惚。
    一旁的思安見狀,忍不住偷笑起來,他調侃道:“嘖嘖嘖,銘安你這套近乎的手段也太低級了……”
    楮知白聽到思安的話,似乎來了興趣,他把身子又往前湊了湊,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銘安,追問道:“哦?怎麽熟悉?”
    兩獸的距離太近,近的銘安可以聞到楮知白身上的香氣。銘安稍稍往後退了一點,看著楮知白那雙漂亮的桃花眼,腦海中突然浮現出另一隻小狐狸的身影。那隻小狐狸和眼前的楮知白長得不一樣,但是那雙眼睛,簡直一模一樣。
    “像是一位故人。”銘安輕聲說道。
    “是哪位故人,不如仔細說說?”楮知白挑了挑眉,饒有興致地繼續追問。
    楮知白身上的毛發很是蓬鬆,散發著午後陽光的味道。他身上穿著一件大紅色的長袍,隨著他的動作,長袍的下擺輕輕飄動,仿佛長袍上的鹿開始走動一般。
    而在那長袍的遮掩下,楮知白身上的肌肉線條若隱若現,透露出一種朦朧的美感。他此時眼眸低垂,眼帶笑意的看著銘安,左爪滾動著玉球發出碰撞的聲音,整隻狐狸看起來慵懶中帶著一些妖異。
    “像我的一位朋友,隻不過我已經很久都沒有見過他了。”銘安的聲音充滿了懷念。
    楮知白靜靜地看著銘安,嘴角的笑意不知為何變得更大了,似乎是聽到了“我的”兩字,讓他心情愉悅,那笑容中似乎隱藏著某種深意。
    “客官是想他了?”楮知白的聲音如同羽毛般輕柔,他爪中的玉球卻在不知不覺中轉得更快了。
    “想他,也不知道他現在過得好不好……”銘安的目光有些迷離,似乎透過眼前的虛空看到了遙遠的過去。
    “總會有相見的時候,或許再見麵的時候他已經可以保護你了。”楮知白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絲安慰,但他的語氣卻不再像之前那樣輕佻,而是多了幾分認真。
    “是當初我的不好,他發現我不見了應該會很著急吧。會不會以為是我丟下了他……”銘安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幾乎微不可聞。
    “是他沒有照顧好你!”楮知白的話語突然變得冷硬起來,他的爪子在背後緊緊握住,將玉球捏得粉碎,一滴滴鮮血從他的掌心滲出,沿著他的指尖滑落,滴落在地上。
    銘安有些驚愕地抬起頭,他的目光與楮知白交匯,瞬間感覺到對方似乎有些生氣。
    “咳咳……”楮知白清了清嗓子,似乎想要掩蓋自己的情緒,“我是說他不會這樣覺得的,畢竟朋友之間沒有猜忌。不過,他的心裏也更應該愧疚,如果當時他再強一點,你們就不會分開了。”
    楮知白咳嗽了兩聲,稍稍穩住了自己的情緒,但銘安還是能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一絲不滿。
    “可是當時的我們都還太小了,誰也做不了什麽。”銘安連忙解釋道,他不想讓楮知白對雲舫產生誤解。
    楮知白緩緩地搖了搖頭,並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突然岔開了話頭:“這件衣服就送給你了,希望你會喜歡。”
    “這太貴重了,楮大哥!”銘安連連擺爪,麵露難色地拒絕道,“我不能收這麽貴重的禮物。”
    銘安的腦海中閃過牛獸人對他說過的話,這件衣服是楮知白親手縫製的。
    正當銘安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時,楮知白突然打斷了他的話,“不過就是一件衣服罷了,衣服本來就是讓人穿的,而且誰穿起來更好看,誰就更適合這件衣服。放著也是浪費,說不定他也已經等待你很久了呢。”楮知白輕輕地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銘安聽了楮知白的話,心中有些猶豫。他覺得這件衣服實在是太珍貴了,自己不能就這樣白白收下。
    最終,銘安從懷中掏出剛才牛獸人給他的錢袋子,遞給了楮知白,說道:“楮大哥,這是我一點小小的心意。衣服雖然無價,但貴酒樓對我的幫助實在太大了,這並不是用來買您衣服的錢。”銘安擔心楮知白會誤解他的意思,所以趕忙解釋道。
    楮知白看著銘安遞過來的錢袋子,並沒有過多的推辭,他伸出爪子,穩穩地將錢袋子接了過來。
    一旁的思安突然插話道:“銘安這是把自己的嫁妝都給出去了嗎?”他的話語中帶著一絲調侃的意味。
    “天色不早了,我的朋友還在等我。思安,我下次再來找你玩。”聽了思安的話,銘安的臉紅了起來,說完之後換上了自己原來的衣服,飛一般的跑了。
    而楮知白看著銘安的背影笑的更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