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求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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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求人就是你們這麽求的?上來就要砍我的鹿角!”銘安滿臉怒容,一邊拍打著身上的灰塵,一邊沒好氣地說道。
    豬獸人見狀,臉色瞬間變得有些尷尬和為難。他猶豫了一下,還是硬著頭皮解釋道:“小兄弟,實在不好意思啊。我家中父親突然生病了,急需一大筆銀錢來治病。之前有人告訴我說這鹿茸很值錢,所以我才……”豬獸人越說聲音越小,最後幾乎微不可聞,同時他的眼睛還時不時地偷偷瞟向銘安的鹿角。
    “你父親生病就要砍別人的鹿角?這是什麽歪理?”銘安聽到豬獸人的話,氣得瞪大了眼睛,聲音也不自覺地提高了八度。
    豬獸人被銘安的反應嚇了一跳,連忙擺手道:“不是這樣的,小兄弟,你別誤會。我知道這樣做不對,可我也是實在沒辦法了呀。這鹿茸是雄鹿未骨化密生茸毛的幼角,非常珍貴。而咱們這青丘裏鹿獸人本來就少,我也是前幾天偶然間看到了小兄弟你,這才想到或許可以用你的鹿角去換些藥材來給我父親治病。小兄弟,你就行行好,幫幫我吧。隻要你肯幫忙,我下輩子就算當牛做馬也一定會報答你的大恩大德的……”說著,豬獸人竟然“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言辭懇切,滿臉哀求之色。
    “下輩子的事太遙遠了……”銘安麵無表情地看著眼前跪在地上的豬獸人。銘安的聲音平靜而冷漠,沒有絲毫要將對方扶起的意思。
    另一頭豬獸人忙的跑了過來趕來,看著自己的弟弟跪在地上,連忙伸手想要將他扶起。這一扶不僅沒有讓弟弟站起來,反而連他自己也被一股力量拉倒,同樣跪在了地上。
    “大哥,父親的病已經不能再拖了啊!”一開始跪下的豬獸人滿臉無奈地說道,他的聲音中透露出深深的憂慮和絕望。
    銘安的目光緩緩從這對兄弟身上掃過,最後停留在那名即使跪著也與自己一般高的豬獸人身上。他沉默片刻,然後說道:“鹿角我是肯定不會給的,但我略通一些醫術。”
    這句話猶如一道曙光,瞬間照亮了豬獸人的眼睛。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希望的光芒,連忙道謝:“多謝小兄弟,我叫二狗。”
    “二狗?”銘安似乎對這個名字有些詫異,他喃喃自語道,“不是一頭豬豬嗎?”
    二狗顯然沒有在意銘安的調侃,他急忙指著身旁的大哥介紹道:“這是我大哥,叫大狗。”
    “我可以跟你們回去看看,不過你們要在前麵帶路,我在你們身後十米左右跟著。”銘安心裏暗自盤算著,以他目前對豬獸人速度的了解,十米的距離足以保證他在必要時能夠迅速逃離。畢竟,經過這一周多的不斷實踐,銘安的實力已經有了顯著提升。
    大狗和二狗聞言,如蒙大赦般連連點頭,然後急忙站起身來,帶著銘安一同朝著家的方向走去。
    這兩頭豬獸人生活在青丘的一處偏遠地區,平日裏,他們兄弟倆主要依靠前往秘境收集魔核來賺取一些微薄的收入,以維持生計。然而,最近他們的父親卻突然病倒了,這無疑給原本就不寬裕的家庭帶來了沉重的負擔。之前積攢下來的那點銀錢,早已在治療父親的疾病中消耗殆盡。
    一路上,銘安與大狗、二狗閑聊著,順便詢問了一些關於他們家庭的情況。通過交談,銘安對這戶豬獸人家庭的狀況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
    沒過多久,他們便穿過了村落,來到了豬獸人居住的小屋前。那是一間略顯簡陋的屋子,周圍的環境也頗為樸素。走進屋內,銘安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一隻年邁的豬獸人,想必他就是大狗和二狗的父親了。
    “小兄弟,這是我們的父親,名叫朱武。之前也有很多大夫來看過,但都查不出病因。”大狗站在床邊,滿臉愁容地給昏迷的朱武喂了點水,然後對銘安說道。
    銘安聞言,眉頭微皺,凝視著床上的朱武。不知為何,他總覺得朱武身上散發出一種似曾相識的氣息。
    沒有過多猶豫,銘安邁步上前,來到朱武床前,伸爪搭上他的豬蹄,為其把起脈來。
    過了一會兒,銘安緩緩鬆開手,喃喃自語道:“氣血瘀滯,上下逆行。”他眉頭緊蹙,暗自思忖:“按常理來說,這種病症雖會讓獸身體不適,但不至於導致昏迷不醒……”
    銘安的目光在朱武身上遊移,忽然,他注意到朱武的周身似乎籠罩著一層若隱若現的黑氣。這層黑氣很淡,若不仔細觀察,極難發現。
    銘安心中一緊,意識到事情恐怕沒有那麽簡單。他環顧四周,發現這間小屋十分簡陋,陽光幾乎無法透進來,室內顯得有些昏暗。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木質家具發黴的味道,讓人感到有些壓抑。
    “先把窗戶打開,透透氣。”銘安轉頭對二狗說道。二狗連忙照做,推開窗戶,一股清新的空氣頓時湧進屋內。
    “最近吃過什麽嗎?”銘安轉過頭,目光落在二狗身上,輕聲問道。
    二狗稍稍遲疑了一下,然後仔細回憶起最近的飲食,緩緩說道:“就是一些白粥和山菜。”
    銘安微微頷首,接著又追問:“那你們的父親最近去過哪裏嗎?”
    這一問,二狗不禁撓了撓頭,似乎在努力思索。過了一會兒,他才猶猶豫豫地回答:“這……我記得父親最近好像和村民一起去山上挖了些野菜。”
    銘安的眉頭微皺,繼續追問:“回來以後呢?他有什麽異常的表現嗎?”
    大狗接過話頭,說道:“父親回來後,總說身體很熱,但一開始也沒有什麽特別的症狀,我們都沒太在意。可誰知道,後來他就突然昏迷了……”說到這裏,大狗的聲音有些低沉,顯然對父親的病情十分擔憂。
    銘安沉默片刻,然後又問:“你們的父親也是習武的獸人嗎?”
    大狗和二狗對視一眼,同時點了點頭,大狗回答道:“父親之前確實是習武的獸人,在我們小的時候,也是父親一直指導我們練武。不過,現在我們的武藝已經比父親厲害了許多。”
    “那我們去看看其他和你們父親一起上山的村民吧。”銘安緩緩站起身來,目光落在大狗和二狗身上,語氣平靜地說道。
    大狗和二狗對視一眼,二狗快步走到前麵,為銘安引路,邊走邊說:“這邊走,小兄弟。”
    銘安緊跟其後,三獸一同朝著村子裏走去。
    而在不遠處,喪彪和白老正站在一起,遠遠地望著銘安漸行漸遠的身影。
    “心性也是重要的一環啊。”喪彪輕聲感歎道,仿佛在思考著什麽。
    白老聞言,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同時摸了摸自己那長長的胡須。
    當銘安路過村子時,發現這裏的家家戶戶都養了狗。這些狗狗或大或小,但都是黑色的,大多都懶洋洋地趴在門口曬太陽。
    “你們家沒有養狗嗎?”銘安看著這些可愛的狗狗,差點就忍不住想要上前去擼上一把。
    大狗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解釋道:“這也是最近大家才開始養狗的,夏季山上的野菜多,平時大家會組團去山上挖菜,所以才開始養狗看家護院。我們家本來就沒多少吃的,實在是沒有多餘的食物可以給它吃了……而且豬獸人吃的本來就多些。”
    銘安聽後,腦海中突然浮現出銀碩的身影,他不由得深以為然地點點頭,笑著說道:“你說得對,要是發現小狗變成了犬獸人,那可不得了,他不但吃得多,而且吃得還快呢!”
    來到一戶人家門前,大狗二狗快步上前,抬起手輕輕地敲了敲門。過了一小會兒,隻聽得“嘎吱”一聲,院門緩緩打開,一隻身材魁梧的豬獸人出現在他們麵前。
    這隻豬獸人看起來年紀頗大,但精神矍鑠,臉上透露出一絲熱情。他見到門外站著的大狗二狗和銘安,將他們迎進院子裏。
    銘安好奇地環顧四周,這戶人家的院子收拾得井井有條,房屋雖然有些陳舊,但卻顯得格外溫馨。
    銘安壓低聲音,向二狗問道:“這村子裏都是豬獸人嗎?”
    二狗點了點頭,輕聲回答道:“是的,這位是朱伯,我們這村裏的人都是豬獸人,而且大家都姓朱。其實,大狗二狗隻是我和大哥的小名而已。”
    大狗和二狗與朱伯寒暄了幾句,彼此問候了近況。銘安則靜靜地站在一旁,仔細觀察著眼前的朱伯。他注意到朱伯的動作有些遲緩,眼神也似乎有些呆滯。
    “朱伯,您也是習武的獸人嗎?”銘安開口問道。
    朱伯笑了笑,轉身走進屋裏,不一會兒便端出了三碗水,放在院子裏的石桌上。他緩緩坐下,微笑著對銘安說:“老頭子我啊,沒什麽靈力,這身子骨也大不如前了,所以早就不習武啦。”
    銘安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目光落在那三碗水上。朱伯似乎察覺到了銘安的目光,連忙解釋道:“這水是從村裏的井裏打來的,很清甜,快嚐嚐吧。”
    大狗端起碗準備喝水,朱伯看著大狗,眼中流露出一絲慈愛,然後轉過頭,看著銘安,疑惑地問道:“這位小兄弟是……”
    大狗連忙放下碗,笑著回答道:“這是我們專門請來的大夫。”
    銘安的鼻子輕嗅,這水裏有金盤。銘安在桌子下踢了一腳大狗和二狗,兩獸疑惑的看向銘安,銘安眼神示意了一下麵前的水,大狗原封不動的把水放了回去。
    “小小年紀就成了大夫,小兄弟看來很有天賦啊。”朱伯滿臉笑容,他的目光始終落在銘安身上。
    銘安謙遜地回應道:“您過獎了,我隻是略通醫術而已。”接著,他話鋒一轉,好奇地問道:“不知朱伯前幾日和朱武去了哪裏挖野菜呢?”
    朱伯聽到這個問題,略微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思考如何回答。他看著銘安,緩緩說道:“就是村後的山上,現在夏季,山上有許多野菜。不過,大家雖然都是一起去的山上,但具體位置又有所不同。”
    銘安點了點頭。
    朱伯見狀,連忙熱情地說:“小兄弟,喝點水吧,咱這村裏也沒啥好招待的,就是這井水還算甘甜。”說著,他從桌上拿起一碗水,遞給銘安。
    銘安看著眼前的水,他早發現水中也有那若有若無的黑氣。他心中暗忖:“老登,想騙我,再活個幾十年吧!”
    表麵上,他還是微笑著接過水,客氣地說道:“那就多謝朱伯了……”
    隨即,銘安端起水碗,仰頭一飲而盡,甚至連大狗二狗麵前的水也一同喝了下去。朱伯麵帶微笑,滿意地看著銘安將水喝下。可是
    他萬萬沒有料到,銘安一口氣把水都喝光了,一時間朱伯臉上的表情有些尷尬。
    大狗和二狗滿臉憂慮地看著銘安,心中暗自思忖:銘安剛才明明提醒他們水中可能有問題,可如今他自己卻毫不遲疑地全部喝了下去。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不打擾朱伯了,先行一步回家啦。”話一說完,銘安與大狗二狗一同站起身來,對著朱伯深施一禮,然後轉身朝著大門走去。
    朱伯見狀,臉上的笑容依舊,但在銘安他們轉身的瞬間,他的臉色卻突然變得陰沉起來。
    當銘安走到大門時,他的小爪子看似不經意地輕輕一轉。
    「善惡相抵」
    銘安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