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合一）意識回歸的瞬間，劇烈的痛楚便從四肢百骸、尤其是眉心識海深處傳來，讓她忍不住發出一聲壓抑的悶哼。
    努力睜開眼，鍾靈毓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柔軟舒適的錦榻上，身處一間布置雅致卻陌生的宮殿偏殿。
    一身帝道修為卻被一股精純的力量封禁，自己就像是被一道無形的枷鎖牢牢束縛，連調動一絲靈力都做不到。
    記憶如潮水般湧來——北境戰場，寂滅囚天大陣，柳天凰那柄恐怖的凰紋長戟，摧枯拉朽的破陣，以及自己遭受的致命反噬……
    “失敗了……”
    她心中一片冰涼，苦澀難言。
    不僅計劃失敗，自己還淪為了階下囚。
    曾經是多麽意氣風發，現在就有多麽可笑。
    仙器之威，果然不是現在的自己能夠抗衡的。
    就在她心緒紛亂之際，一個帶著幾分慵懶笑意的聲音在殿內響起：“鍾前輩，醒了？”
    鍾靈毓心中一凜，循聲望去。
    隻見顧雲不知何時已出現在殿中，正斜倚在門框上，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他依舊是一身白衣，麵容俊美無儔，嘴角噙著一抹溫和的笑意。
    【叮！檢測到新的氣運女主】
    【玄青寶鑒第四十三頁】
    【姓名：鍾靈毓】
    【年齡：】
    【好感度：50】
    【修為：大帝五重天】
    【身份：《靈骨被挖後，她攜七大師尊卷土重來》女主，《重生到玄幻世界，我能無限次模擬》女主】
    【叮！多重氣運融合，攻略鍾靈毓獎勵調整為紅色寶箱2】
    將鍾靈毓的信息閱覽完畢，顧雲也心領神會，在原本的氣運分配中，鍾靈毓應該隻是姚清漓劇本中的女主。
    隻不過七大師尊的分量將她的權重占比給大大減少了，性子恬靜不喜爭的陣法師尊，的確也會少一些節目效果。
    排名靠後也是理所應當，不過這新拉進來的一個天命之子，倒是給自己帶來了一個意外之喜。
    “模擬器係統嗎。”
    “也不知道現在躲在哪個角落裏麵偷偷發育呢。”
    “兮瞳，他的模擬器能模擬的是真實的未來，還是天命構建的未來？”
    【叮！這個要看宿主擁有的係統值與那天命之子的係統值之間的差距，宿主現在擁有4700點係統值，應該是超過對方的】
    “應該？”
    “看來你也不清楚咯。”
    【欸嘿】
    【宿主大大你知道的，統子隻是個人畜無害的小廢物，還需要宿主大大多多提攜啊】
    “行了，你少貧嘴！”
    “這種主角我可不能讓他成長起來。”
    顧雲心中冷笑，一千四百萬分之一的失敗可能是真的有可能被這小子試出來的，如此強橫的手段，當然要掌握在自己手裏。
    【放心吧宿主，這個天命之子不死個千八百次是不會出現在宿主您的麵前的】
    【若是想要尋找對方，建議先將大道天衍圖補全哦】
    “大道天衍圖嗎，看來還得返回萬靈道域一趟了。”
    顧雲心中思忖，正好手中還有一份百煉大帝墓穴地圖一直沒有用武之地。
    按照曾經宇文天星辰大帝的劇本，那個秘境好像就在萬靈道域附近。
    “這個秘境已經被趙坤繼承，其中的那個天運石也是趙坤崛起的關鍵。”
    “此物加上趙坤手上那枚龜甲，應該就足夠將大道天衍圖補全了。”
    正當顧雲思索之際，一道輕靈的嗓音響起：“你是何人。”
    鍾靈毓強撐著坐起身，清冷的眸子凝視著顧雲，雖然她的修為已經被封禁，但是那份屬於陣道大帝的從容氣度仍在。
    在顧雲這個明顯是小輩的人麵前，她努力維持著自己的威儀。
    顧雲輕笑一聲，緩步走近，自顧自地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
    “或許你聽過我的名字。”
    “我叫做……顧雲。”
    “柳天凰的弟子。”
    鍾靈毓眼中神芒微微閃動。
    顧雲……仙古顧家的那個嫡子，柳天凰親自登門招收的弟子。
    她確實有所耳聞，隻是沒想到會在這種情形下見麵。
    “沒錯，家師吩咐過我，要好生招待鍾前輩。”
    顧雲笑著開口，看上去就是個人畜無害的少年郎。
    鍾靈毓久在深林中閉關，並未聽過他的一些傳聞，如今見到對方態度如此和煦，也就少了幾分戒備。
    身為仙古顧家嫡子，又是柳天凰的弟子，他的身份已經是三千道域至高，又能圖自己什麽？
    “殿下話語未免有些可笑，靈毓技不如人，淪為了階下囚，還擔不起殿下的招待。”
    她的話語清冷疏離，雖對顧雲沒多少厭感，但是立場不同，自然也說不到一塊去。
    “鍾前輩此言差矣，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你與師尊不打不相識，將來未必沒有合作的機會！”
    顧雲笑著將一盞茶放在鍾靈毓身前：“嚐嚐看，清靈仙茶，或許對你如今的狀態有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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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
    鍾靈毓先是一愣，但很快被那茶水的道韻所吸引，素手不由自主地伸了過去。
    接過茶盞時，指尖不經意觸到了顧雲的手背。
    那微涼的觸感讓她微微一怔，隻是少年好像並沒有注意到，臉上依舊帶著那一抹溫和的笑意。
    “鍾前輩不擔心我們動什麽手腳？”
    鍾靈毓頓了頓，輕輕吹了吹茶湯。
    氤氳的水汽升騰，映襯著那張清冷的麵容有些嬌弱可人。
    “如今我修為已經被封禁。”
    “若殿下真要做些什麽，靈毓並無反抗之力。”
    “既然如此，那又有什麽可怕的呢？”
    說完，她朱唇輕啟，含住杯沿，慢悠悠抿了一小口。
    清雅的香氣在唇齒間流轉，一股溫和的靈力順著喉間流淌而下，緩緩滋養著她受損的經脈和識海。
    那緊繃的神經，竟真的在這暖流中鬆弛了幾分。
    “此茶……確有奇效。”
    鍾靈毓將之一飲而盡，絲毫不拖泥帶水。
    放下茶盞後，她長睫微垂，茶湯的暖意在她體內流轉，緩解了疼痛，卻也讓她比先前更清晰地感受到修為被封禁後的無力。
    這種脆弱對她而言極為陌生，令她下意識地收攏了搭在錦被上的手指。
    “前輩喜歡便好。”
    “這清靈仙茶雖不能解開師尊的封印，但是對溫養神魂、撫平道傷都有奇效。”
    “想來能將前輩體內因反噬出現的暗傷治療的七七八八。”
    他言語懇切，仿佛真心為她考量。
    鍾靈毓抬眸看他，少年眼神清澈，不摻雜質，讓她一時難以將他和柳天凰那殺伐果斷的弟子聯係起來。
    “殿下有何目的，不妨直言。”
    鍾靈毓直接問道，她不信顧雲隻是來與她品茶閑談。
    顧雲並未直接回答，隻是他的手中緩緩懸浮一枚閃著淡銀色光芒的古樸小鍾。
    原本還保持著矜持的鍾靈毓猛地瞪大了雙眼，幾乎失聲而出：“天河混沌鍾？！！”
    “鍾前輩果然知道此物來曆，看來我賭對了。”
    大魚上鉤，顧雲並沒有太過喜悅，依舊保持著原本的態度，循循善誘。
    “你……你從哪裏得來的？”
    許久，鍾靈毓這才平複心情。
    她的寂滅囚天大陣需要一物作為核心陣眼，方能發揮最大作用，隻是數萬年的苦修，依舊沒能讓她找尋到適合之物。
    最後隻能退而求其次，選擇自己的本命帝器。
    原本這足以在三千道域橫行無忌，沒想到卻碰到了柳天凰這個變態。
    本命帝器被毀，自己遭受重創不說，修為也已經十不存一，沒想到在顧雲這裏看到了新的希望。
    天河混沌鍾……隻存在於古籍之中的神物。
    隻在太古時代短暫出現過，乃是仙之上的神物，可定五行，調陰陽，理混沌，自成一陣。
    此物對她而言，意義遠超任何帝經神材。
    “機緣巧合所得，當時就感覺此物不凡，問遍身邊人無果，沒曾想在鍾前輩這裏得到了答案。”
    顧雲笑著將小鍾放在木桌之上。
    鍾靈毓的目光始終直勾勾盯著，不曾有半分移動。
    顧雲覺得有點好笑：“鍾前輩對此物很是在意？”
    鍾靈毓這才收斂心神。
    “我不過一介階下囚，不敢有非分之想。”
    她的俏臉染上點點紅霞，沒想到竟然在一個小輩麵前如此失態。
    隻是這個家夥，未免有點太邪門了些。
    先前從未聽聞柳天凰手持仙器，難道也是從這個小子這裏得到的？
    “若是鍾前輩當真喜歡，我也不是不能割愛。”
    “畢竟此物於我而言，不過是一件稀罕的收藏品罷了，或許在鍾前輩手中能發揮出其真正的光芒。”
    “當真？！！”
    “咳咳。”
    鍾靈毓雙眼放光，又覺得無比害臊，急忙輕咳兩聲收斂失態，白皙臉頰上的紅暈卻更明顯了些。
    她微微側過臉，避開顧雲那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目光：“殿下說笑了，如此神物，又怎是能隨意割愛的？”
    “對於旁人自然不能，但是鍾前輩的話，可以割愛。”
    “能給師尊帶來些麻煩的人，整個三千道域都不多見，憑借鍾前輩的陣道造詣，想來能做出更大的貢獻。”
    “更何況，前輩如今……似乎很需要它。”
    鍾靈毓心中微微一頓，她的本命帝器被毀，道基受損，就算被白芷救回，如無機緣，萬年內難以恢複巔峰。
    而且未來之路，將步履維艱！
    這天河混沌鍾，就是她目前能抓住的唯一希望，甚至……更進一步。
    這誘惑太大了，大到她清修多年的道心都泛起了劇烈波瀾。
    “殿下需要我做什麽？”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仙古顧家的嫡子更不可能做虧本買賣。
    鍾靈毓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對方就是帶著魚餌前來，可自己卻隻能傻乎乎咬鉤。
    這是陽謀，自己沒辦法拒絕的陽謀。
    就算現在大姐到來，也不可能從仙古顧家嫡子的手中將寶物強行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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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隻剩下一個選擇。
    “前輩是聰明人。”
    “我的要求很簡單。”
    他身體微微前傾，拉近了兩人的距離，聲音壓低：“我希望前輩……能留在我身邊。”
    鍾靈毓眸光一凝：“為你效力？”
    “差不多吧。”
    “可是……”
    “放心，與紫薇女帝有嫌隙的是我師尊，非必要情況我是不會摻和其中的。”
    “你跟著我，不會與你的那些姐妹們反目成仇的。”
    “相反，你也可以繼續鑽研的你的陣法大道，我會給你提供所有你所需要的資源，以及最佳的閉關環境。”
    “當然……這一切，都必須經受住考驗才可以。”
    顧雲笑著開口。
    “就這麽簡單？”
    這個條件，寬鬆得讓鍾靈毓感到意外。
    她原以為會是某種苛刻的奴役或契約，畢竟自己好歹也是一位大帝，那柳天凰和仙古顧家竟然就這麽放心？
    “就這麽簡單。”
    顧雲肯定點頭：“或者前輩先聽聽考驗，再做出決定也不遲。”
    “你說。”
    鍾靈毓糾結許久，最終還是抵不住誘惑。
    顧雲笑著俯身，附在她的耳邊細語幾句。
    鍾靈毓的俏臉變得愈來愈紅，猛地抬起頭：“不行！”
    “你這是胡言亂語，那種事情怎麽可能。”
    “前輩，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在下的體質特殊，效果可是很明顯的。”
    “那、那也不行。”
    “這樣，殿下，我待在您身邊的這段時間，我會教導你，保證讓你在最短的時間內領悟陣道法則如何？”
    “以殿下的悟性，不出三年，定然成功。”
    “三年？”
    顧雲搖搖頭：“我等不了那麽久。”
    “鍾前輩，若是你真的這麽為難，那此事就此作罷，等到紫薇前輩到來，你就可以返回紫薇帝朝了。”
    說著，他作勢就要收回那懸浮的小鍾。
    “等等！”
    鍾靈毓幾乎是脫口而出，顧雲動作頓住，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等待下文。
    “我、我答應你。”
    鍾靈毓的胸口微微起伏，那雙清冷的眸子裏此刻滿是掙紮與羞惱。
    她活了十二萬餘年，曆經無數風雨，孤身一人從未覺得有什麽不妥，沒想到竟然……
    可那天河混沌鍾就靜靜懸在眼前，讓她每一寸道骨都在渴望。
    她……沒有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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