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浩三兩句打發掉夏眠，衝著癱在床上挺屍的小雪晃了晃手機，深呼吸兩口。
    瀟灑公子：【老板好，我是夏眠的男朋友。】
    微信發出去直接石沉大海，直到張浩有些焦躁開始在房間裏走來走去後，手機才終於震動。
    大宦官：【繼續。】
    呼......
    張浩一把將探頭偷看的小雪攬進懷裏，指腹在屏幕上懸了半晌才落下。
    瀟灑公子：【我知道你想法，可以幫你。】
    大宦官：【怎麽幫 ？】
    瀟灑公子：【比如勸她去盛天......再比如在你需要的時候和她分手......】
    對麵再次沉寂。
    手機屏暗下去時，小雪已經跨坐在他腿上，指尖揉捏肩頸的力度透著興奮。張浩感受著懷裏劇烈的心跳聲，喉結動了動卻沒說話。
    大宦官：【我截圖過去，你們照樣要分】
    瀟灑公子：【那她之後就不會去盛天了，我了解她。老板總不會專程為了整我這種小角色吧？】
    大宦官：【嗬......開價吧】
    “成了！”張浩的拳頭猛的砸向沙發，對著小雪的臉狠狠啃在她唇上，“寶貝兒！你說要多少？”
    小雪下唇沁出血珠卻渾然不覺，興奮地伸出五根手指：“一個月5萬！那傻白甜都一個月十多萬，咱們要5萬不過分！”
    張浩嗤笑一聲，有點嫌棄的看了看她。
    女人終究眼皮子淺，等夏眠真去了盛天，後麵的事情還能輪得到他們做主？
    瀟灑公子：【她到盛天後，我要50萬。如果後邊需要我和她分手，同樣是50萬，讓我怎麽配合都可以。】
    見對方沒回複，張浩眯著眼繼續補充：【老板是聰明人，我不繞圈子。等她去了盛天，你把聊天記錄給她一看，我自然出局，但她這麽被騙去盛天......老板的打算就落空了。你圖玩得盡興，我為了賺點小錢，沒必要互相為難，對吧。】
    大宦官：【嗬嗬，成交。】
    張浩脖子上瞬間青筋暴起，懷裏的小雪抖得仿佛失禁。
    兩人剛要來個法式長吻，手機再次“嗡”的震了下。
    大宦官：【等夏眠出發，你開直播，我刷給你，免的後期麻煩。】
    張浩猛地推開小雪：“寶貝兒！這貨的錢不幹淨！寧肯多花50萬也要走平台。”
    見她滿臉茫然，他抓起外套往門外走，“管他呢！夜長夢多，老子現在就去加把火。”
    夏眠公寓樓的聲控燈時靈時不靈，張浩出電梯後猛的跺了兩下腳都沒反應。
    他走到1501門口敲了敲，見貓眼裏透出亮光，忙舉起手裏的袋子抖了抖。
    “寶寶我給你帶了楊枝甘露！”
    夏眠有點疑惑的皺了皺眉，回房間套上件外套把他迎了進來。
    “這麽晚過來幹嘛？”她咬住吸管時下唇泛著水光，張浩避開她的眼睛盯著牆邊之前幫她搭的簡易直播場景。
    “我媽的檢查報告出來了。”
    張浩掏出皺巴巴的化驗單，食指在“心髒血管堵塞75”的字樣上來回摩挲，“醫生說最好換第三代可降解支架，但光材料費就要八萬......”
    他低頭盯著自己的影子：“我的積蓄之前治病已經花光了，現在......”他喉結艱難地滾動，“我知道不該來找你，可我實在......”
    夏眠垂眸接過化驗單時，奶茶杯發出輕微的脆響。
    “我手頭還剩兩萬，月末工資七千，公會返點下月到......就這麽多了......”
    “算了......”張浩苦笑著輕輕搖頭：“你已經幫我太多了，材料費、手術費，加在一起得將近20萬，這麽多的錢，誰都拿不出來。”
    “除非......”
    奶茶杯突然發出被捏扁的脆響，夏眠盯著浮在芒果粒上的西米露：“你想讓我去盛天？”
    “不是我想！我怎麽可能放心自己的女朋友去一個陌生城市給有錢人做私教？”張浩猛的轉身，拳頭砸在牆上震得相框直晃，“我沒別的辦法，我需要這筆錢，但又不想委屈了你......”
    “我隻能把決定權交到你手上，無論你最後怎麽決定，都不會影響我們之間的感情......”
    “你就當我是個沒擔當的男人吧......”
    夏眠低頭一口一口輕輕地吸著奶茶，良久不語。
    感覺到手機震動，張浩的拇指“無意”劃過手機屏幕，通知欄閃過小雪的消息：【怎麽樣了？】。
    他迅速把手機鎖屏放回褲兜，看著夏眠飽滿的身子，伸出手想去抱她，卻被她後退一步躲開。
    張浩心裏暗罵一聲，咬了咬牙：“夏眠，你......”
    “張浩。”夏眠忽的抬頭，雙眼灼灼的盯著他，“我們在一起一年了，這一年我拿給你的錢，少說也有15萬了。”
    “阿姨的病前後五六萬，可我連她病房號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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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希望你沒騙我。”
    張浩聽見夏眠的話，內心一陣狂喜。以他對她的了解，這事兒成了。
    他忙舉起右手，做發誓狀：“我張浩對天發誓，如果我有任何一句話騙了夏眠，那我......”
    張浩忽的發現對麵的女孩並沒像以前一樣，懟他一拳或者踢他一腳的阻止，隻好咬緊後槽牙，硬著頭皮說完：“這輩子窮困潦倒，出門被車撞，上街挨刀捅！”
    說到底，還是做賊心虛，連個“死”字都沒敢說。
    夏眠微微抿唇，張浩最後一個字落地時，她已經撥通了微信語音。
    “夏眠小姐，你好。”聽筒裏傳來一陣輕笑。
    “私教可以，但你得提前付我三個月的工資。我男朋友的母親要做手術，急需一筆錢。”她手中握著電話，眼睛卻一直緊盯著張浩，有些希望他能突然發狂，搶走手機掛斷......但後者終究是一直靜靜的看著，沒有任何動作。
    聽筒裏靜了兩秒：“嗬......值麽？”
    聽見這一語雙關的話，張浩的眼皮猛的一跳。
    不過還好，夏眠似乎並沒有什麽異樣。
    “本身就是我的工資，隻是讓你提前付一下。而且是你主動聯係的我，沒有什麽值不值的，你覺得不值那就算了。”
    “行，待會兒刷給你。”電流雜音吞掉了男人的輕笑，“三天內我要見到你。”
    隨著微信語音掛斷，屋內的兩人再次陷入沉默。
    張浩按住內心的狂喜，張了張嘴想趕緊離去，但看了眼抱著雙臂一臉漠然的夏眠，沒敢開口。
    “你走吧，明天我把錢轉給你。我後天出發，不用送了。”夏眠頭都沒抬，輕輕推了推他。
    他如蒙大赦，滿臉“憂鬱”的輕歎口氣，低沉的說了聲“謝謝”，轉身離去。
    門合上時帶起的風撩動窗簾。
    夏眠蜷進沙發，微信提示音在寂靜中格外刺耳。
    大宦官：【方便了叫我，我給你刷禮物】
    夏眠：【謝謝】
    大宦官：【你和你男朋友在一起多久了？】
    夏眠：【一年，初戀。】
    ................
    月光透過紗簾在地板上織出菱形網格。
    女孩抱著膝蓋，屏幕藍光映得雙眼發亮。
    她沒注意到，自己回複的速度越來越快，等待時下意識咬住的唇瓣，還有嘴角那抹若有似無的弧度。
    仿佛世界上隻剩下這個手機，這個微信，這個......對麵的人。
    ................
    上天為你關了一扇門，總會為你打開一扇窗。
    塞翁失馬,焉知福禍。
    誰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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