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班的26人分坐兩桌，聚餐氛圍不像平時那麽熱烈，反倒透著股說不出的古怪。
    靠門那桌的女生們個個捂嘴輕笑，靠窗這桌的七個男生正用眼神淩遲著趙高，旁邊幾個女生憋笑憋的臉都紅了。
    “老趙啊！”劉成無語咂了口酒搖頭，“兄弟是救不了你了，你也特麽太狗了！今兒不橫著出去都算哥幾個沒本事。”
    “你也是個人？本來我踏馬都快到飯店了，特意過去找的你！”李顯腮幫子咬得發緊，扭頭指了指衝陸明軒，“老陸更踏馬慘，正打電話找人點讚呢，車不知道讓誰給騎走了，追出二裏地去。”
    “噗......”趙高到底沒繃住，嘴角直接扯到了耳根。
    “我靠！你踏馬還有臉笑！”他這一笑給陸明軒也氣笑了，“我聽說你現在還弄了個公司？當上趙總了？”
    “我踏馬不管你什麽總，今天你必須趴著出去！”
    說著，陸明軒起身敲了敲酒杯，衝著兩桌人吆喝：
    “來！兄弟姐妹們！畢業前聚一次少一次，大家都放開了吃，放開了玩！吃好喝好，一會讓趙總給咱們安排第二場！”轉頭衝趙高挑眉，“趙總表個態？”
    趙高看著周圍同學臉上的笑臉，輕笑著端起酒杯：“安排！必須安排！”
    氣氛頓時熱烈起來，眾人紛紛端起酒杯，哄笑聲中包廂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不介意我來湊湊熱鬧吧？”
    四十來歲的男人倚著門框輕笑，灰白馬甲裹著微微發福的身材，頭發有些發白。
    “臥槽！老班微服私訪！”
    “快給石哥讓c位！”
    “服務員再加套餐具！”
    來者正是二班輔導員石磊。
    老班笑了幾聲，走到裏桌衝大家揮揮手：“你們不用管我，我就是過來蹭個飯，你們喝你們的。”
    說話間已走到劉成身後，輕輕拍了拍他肩膀。
    後者會意地挪到一旁空位，老班順勢落座時，趙高明顯感覺到他的視線在自己身上轉了一圈。
    老班坐定後也不急著開口，自顧自夾了幾筷子菜，又和前來敬酒的學生碰了幾輪杯。
    等到場子重新熱絡起來，他才將身子往趙高這邊偏了偏：“小趙......”他頓了頓，眼尾的笑意更深了幾分，“現在該叫趙總了吧？”
    “老班您可別寒磣我。”趙高晃著手中的半杯酒，微微側身，“我在您麵前永遠都是小趙。”
    “哈哈，那我就托個大。”老班壓低嗓音：“你那個小女朋友的事兒，我今天才聽說，怎麽沒找係裏幫忙？”
    趙高微微沉默，他能感受到老班示好的意思，但卻不清楚他的目的在哪。
    說實話這幾年老班對他一直都不錯，他當舔狗那一年多，老班三天兩頭找他談心，後來見他實在頭鐵，才歎著氣由他去了。
    “哎。”老班輕歎了口氣，“你說實話，心裏怨不怨我？”
    趙高聞言一怔：“老班您這話從哪說起？”
    “之前你和柳溪的事兒......”瞥見趙高神色微動，他放下筷子，“作為你們倆的班導，我隻能多勸勸你......看著你越陷越深，我這心裏......”
    “老班，都過去了。”趙高截住話頭，“現在我和柳溪沒有任何關係。”
    “那就好，那就好......”老班端著酒杯有些欲言又止。
    趙高看著他略有些為難的神色，輕笑了聲：“老班，您跟我就不用繞彎子了，您有什麽為難的事兒就直接說就好，我能做的盡量做。”
    “好，那我就直說了。”老班定定看他半晌，點了點頭：“係裏今天下午找我了，你們公司實習崗位的事兒。”
    趙高暗道一聲果然。
    現在能讓老班特意跑這趟的，也就是這個事兒了。
    他略微思索，輕聲問道：“您的意思是......？”
    老班看著趙高詢問的眼神，心下感慨這孩子是真長大了。
    雖說係裏的意思就是他的意思，但趙高這麽問，明擺著說係裏的麵子可以不買，但他老班的交情必須得顧。
    “係裏......”老班遲疑了下，繼續道：“我的意思是，看能不能給咱們係也分一些實習崗位？”
    見趙高皺眉，他組織著語言補充：“今年全係248個畢業生，工作有著落的剛過百，且大多都是......”
    他頓了頓，繼續道：“你也知道校招的那些崗位......”
    “你們傳媒公司要的文案、策劃這些崗位，咱們係可都專業對口。”
    趙高盯著老班的臉，微微沉吟。
    “老班，你看這樣......”他琢磨了一會，輕聲道：“我公司的藝管總和hr經理今天剛和院裏的就業指導辦談完，還沒回盛天。明天我就讓她們去一趟係裏，你們詳談，好不好？”
    老班眼睛一亮：“那你的意思......？”
    “您都坐在這兒了。”趙高舉杯相碰，“我總得給您長臉不是？”
    “好小子！”老班笑眯了眼，兩隻玻璃杯撞出清響。
    席間氣氛逐漸熱烈，老班正事兒談完，又坐了二十分鍾就起身離去。
    酒足飯飽之後，大夥兒嚷嚷著要去論壇照片裏那家酒吧，讓趙高帶著去見見世麵，結果被後者果斷拒絕。
    26個喝懵了的，到那一頓大神龍，誰受的了？
    最後定了喜來樂酒店對麵的名仕ktv，20來號人打了7輛車殺了過去。
    又鬧騰了半宿，等結賬的時候已經快11點了，趙高強撐著最後一絲意識撥了通電話，隨即栽倒在卡座裏睡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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