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眠姐快看！這裏能撿到海星耶！”
    兔兔提著沾滿泥沙的粉色海星跑過來，裙擺上斑斑點點的都是浪花的痕跡。
    她壞笑著把冰涼的海星貼在夏眠後頸，惹得女教練狠狠打了一個哆嗦。
    “幼稚鬼！”夏眠拍開她的手，足尖輕點身邊的男人，“你管管她！”
    趙高正蹲在礁石縫裏掏螃蟹，聞言抬頭笑道：“甜甜，別總逗你夏眠姐！”
    話一出口，兩個女人都愣住了。
    “喂？你傻了？跟誰出來的都分不清？這甜甜又是哪位啊？”夏眠挑眉掃過麵色微變的兔兔，心裏暗罵這男人渣就算了，居然還能把人叫錯！
    “兔兔就叫楊甜啊！”他繼續戳弄石縫，驚得小螃蟹倉惶逃竄，“昵稱愛稱不都是隨便叫的？”
    剛剛兔兔哼唱的是《一直很安靜》，“明明是三個人的電影”下一句就是“我卻始終不能有姓名”。
    對於幾個主播，她們和他在一起的原因並不光彩，而趙高也一直都是叫的直播間昵稱。
    他不知道少女的歌聲裏有沒有暗藏的情緒，但在他心裏，她們都是一樣的。
    兔兔微愣後抿唇輕笑，蹲到他身邊看他逗弄小螃蟹。
    “哥！我剛才就是隨口哼哼......”少女歪頭撞了撞男人肩膀，“你好敏感哦！”
    誒？
    你怎麽說話呢？
    怎麽能說男人敏感呢？
    “隨口唱的？那你怎麽知道我什麽意思？”
    趙高扔下小木棍，順勢摟住少女的肩膀：“你們在我心裏都是珍寶，特別是你......”
    他頓了頓，偏頭朝夏眠眨眼：“......你們倆，絕對是我最寶貝的姑娘。”
    兩道白眼齊刷刷甩來。
    “知道啦~”兔兔起身舒展腰肢，暖陽照在她動人的臉上，“原來哥哥知道我名字呀，還以為你隻會叫"兔兔"呢。”
    “何止名字！”男人掰著手指如數家珍，“第一次見你是98斤，今天早上你量的時候是104斤，”
    “啊啊啊不許說！”少女紅著臉撲過去捂他嘴。
    自從跟了這男人，她這兩個月胖了6斤，這還是每天都直播跳舞的情況下......
    可想而知她現在的日子過的有多好！
    還沒等她捂住嘴，卻聽男人又笑眯眯道：“沒事兒，你夏眠姐一百......”
    話音未落，女教練的拳頭已砸在他後背：“你變態啊，量體重你也偷看？”
    偷看個屁！
    老子有係統！
    趙高剛要說話，洶湧浪花突然漫過礁石。
    他踉蹌著後退時，兩隻手同時抓住了他的胳膊——夏眠揪著左邊袖口，兔兔拽著右邊衣擺。
    “哥哥當心！”
    “傻吧你！”
    異口同聲的呼喊讓三人都愣了愣，鹹腥的海風掠過發梢。
    趙高望著兩張泛紅的臉龐，得意的張開雙臂將她們攬進懷裏：“兩位美人這麽緊張我啊？”
    “嗯，最擔心哥哥了！”
    “怕你崴了腳要我背你回去！”
    截然不同的回答伴著兔兔的香吻和女教練的勾拳。
    趙高笑著鬆開手，指間變魔術似的亮出兩枚貝殼：“送你們個定情信物？要不要？”
    “我要我要！”兔兔踮腳去夠。
    夏眠不屑地抱著胳膊冷笑：“這種哄小孩的把戲......”
    話沒說完就見少女握著貝殼在她眼前晃了晃，陽光穿透薄殼映出七彩的光暈，到嘴邊的吐槽突然拐了彎：“......倒是挺別致。”
    ................
    午後走到懸崖觀景台時，某人頓時被玻璃棧道難住了。
    “這......這有什麽可怕的？”
    夏眠抓著護欄的手指節發白，走一步哆嗦兩步，嘴上卻還在逞強：“你們可小心點，別指望我去扶你們！”
    “我就喜歡你嘴硬的樣兒！”趙高憋著笑掏出手機錄像，“要不我數三二一，咱們一起鬆手？”
    “你敢！”她咬著牙抬腿就要踹他，腳下卻猛然傳來玻璃碎裂的音效——景區貼心準備的驚喜彩蛋。
    在夏眠的尖叫聲中，趙高攔腰抱起她就往前衝。
    兔兔舉著雲台邊追邊喊：“姐姐快看鏡頭！誒？哥你手往哪摸呢？！”
    “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女教練掙紮著捶打男人後背，餘光瞥見腳下的百米深淵又死死摟住他脖子，“趙高你別......！”
    棧道另一頭，望見三個年輕人咋咋呼呼地衝過來，石階拐角處忽然響起爽朗的笑聲。
    “小兄弟，又見麵了。”
    趙高歪頭看去，先前遇見的不正經大叔不知什麽時候跑到了前頭，身邊還多了個西裝革履的眼鏡青年。
    那人大概三十出頭，手上拎著公文包，站的一絲不苟。
    “大叔，你腿腳挺快呀！”
    趙高放下懷裏的夏眠，無視她殺人的目光，朝前走了兩步。
    眼鏡青年不動聲色地向左平移，恰好擋在兩人中間。
    他疑惑地皺了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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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劉，這是路上遇到的一位小朋友......”中年人笑著拍拍青年臂膀，對方這才退後半步讓開位置。
    “就這麽一條道，你們又是玩鬧又是拍照的，自然被我這個獨行客趕超嘍！”
    趙高見那個眼鏡青年不斷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自己，頓時撇了撇嘴。
    緊張兮兮的！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是錦城市市長呢！
    “得嘞，那咱們呂祖亭見！”
    他揮揮手，拽著還在整理裙擺的夏眠，又拎起蹲在地上揪野花的兔兔，三人吵吵嚷嚷往山頂去了。
    石階重歸寂靜。
    待三人走遠，眼鏡青年從公文包裏取出保溫杯，擰開遞過去：“領導，剛才那位是......？”
    “嗬嗬，小劉你放鬆點，出來踏青就別繃著了。”中年人呷了口茶，鏡片後的眼睛彎成月牙，“就是路上遇到的小朋友，說了句蠻有意思的話，讓我有些感慨。”
    “領導，省裏這次的人事變動.......”
    “誒！出來玩聊這個多掃興！”
    中年人故意板起臉，轉瞬又笑出聲：“剛才那個小朋友說‘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一場貪歡，亦是虛幻！’，且讓事情自然生長，我們隻管做好本分。”
    他扶了扶金絲眼鏡，望向遠處波濤洶湧的海麵：“至於其他......”
    “就讓時間去慢慢發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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