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降落在首都國際機場時，李晴看了眼手表——上午945。
    前來接機的黑色商務車載著她們在繞城高速上一路疾馳，恰好趕在11點時停在了浩緣傳媒大樓前。
    剛踏入大堂，一位西裝筆挺的男士便迎上前來：“李總，蔣總，久等了。會議室在28樓，朱總他們已經在等候了。”
    28樓走廊盡頭的會議室門前站著兩位助理。
    推門而入，長桌對麵坐著兩個人——藝人管理部總監朱誌明和法務總監張琦。
    “李總，久仰大名啊！”
    朱誌明熱情地起身握手，臉上滿滿的笑容：“沒想到星辰對小薇這麽上心，昨天才通過電話，今天就直接趕過來了。"
    李晴回以禮貌的微笑：“朱總客氣了，田小姐確實是我們非常看重的藝人。”
    寒暄過後，眾人各自落座。
    張琦推過來一份文件：“這是我們擬定的轉會協議，請過目。”
    李晴接過文件，目光迅速掃過關鍵條款，眉頭漸漸蹙起：“違約金9000萬？”
    朱誌明笑嗬嗬地搓著手：“田薇可是我們一手培養起來的當家花旦，這個價格已經很優惠了。”
    “哦，好便宜，你留著吧。”
    蔣南星“啪”地合上剛打開的文件，漫不經心地卷起襯衫袖口，露出空蕩蕩的手腕：“晴姐，咱們一會去國貿逛逛？我得買塊表。”
    談判才剛剛開始，會議室的空氣就驟然凝固了。
    朱誌明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
    張琦輕咳一聲打破沉默：“蔣總，我們理解貴方可能覺得違約金數額偏高，但田薇的商業價值絕不僅僅局限於過往數據。她正處於事業上升期，各方麵的表現都有目共睹。”
    李晴輕笑著拍了拍身旁人的手背，順勢接過話茬：“根據我們的評估，田薇未來三年的市場價值在4500萬到5000萬之間。”
    她將一份文件推向對麵：“這是第三方機構的數據分析。”
    朱誌明看都沒看那份文件：“李總，田薇的合同還有三年，按照年均創收1400萬計算，雙倍違約金就是8400萬，再加上公司前期投入和代言費用，9000萬已經是友情價了。”
    “友情價？”
    蔣南星有些不耐煩地重新打開文件：“朱總，今天我們坐在這裏，已經充分展現了誠意。至於某些人背地裏搞的那些小動作......”
    她意味深長地頓了頓：“朱總應該明白我在說什麽吧？”
    朱誌明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蔣總，這話是什麽意思？”
    李晴警告地瞪了蔣南星一眼，後者無所謂地聳聳肩閉了嘴。
    她轉向朱誌明，語氣溫和但堅定：“朱總，業內規矩大家都懂，藝人轉會從沒有按合同違約金全額支付的先例。田薇的潛力我們認可，但9000萬確實超出合理範圍了。”
    談判一時陷入僵局。
    張琦笑嗬嗬地敲了敲桌子：“兩位遠來辛苦，理應先休息一會......不如咱們二十分鍾後繼續？”
    李晴淡淡一笑，輕輕頷首。
    隔壁辦公室內，張琦默默看著朱誌明一遍遍撥打田薇的電話，聽筒裏始終傳來忙音。
    “她人呢？劇組那邊怎麽說？”張琦彈了彈煙灰。
    朱誌明冷笑一聲，隨手將手機扔在桌上，臉上全然沒有之前的失態：“請假了，既沒去片場，也不在酒店，玩失蹤呢。”
    “這是在向我們表明態度啊。”張琦眯起眼睛，意味深長地吐了個煙圈。
    “嗬......”朱誌明扯鬆領帶，“養了這麽多年，倒養出隻白眼狼來。”
    “星辰那邊應該收到7000萬的報價了，待會走個過場就定下來吧。”
    “嗯。”
    會議室裏，蔣南星眉頭緊鎖，鋼筆在指間轉得飛快。
    “晴姐，他們現在應該正在聯係田薇......”
    她突然捏住鋼筆，語氣有些疑惑：“雖然咱們提前有安排，但我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哪方麵？”
    “朱誌明的反應太浮誇了......”
    蔣南星輕輕敲著桌麵，突然湊到李晴耳邊壓低聲音：“你馬上聯係田薇，讓她......”
    聽完她的話，後者瞳孔驟然收縮：“她不可能答應！再說趙總那邊......”
    “你手機給我，我和她說！”
    蔣南星慵懶地伸展了下腰肢，嘴角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冷意：“她有的選？她不同意，那我們現在就撤！讓她等著被浩緣雪藏吧！”
    李晴輕歎了口氣：“南星，你不能利用她的信任來脅迫她......”
    “晴姐，商場談判動輒幾千萬，在摸不清對方底線的情況下，隻能最大限度地增加我們的籌碼。”
    蔣南星推了推眼鏡，鏡片後閃過一絲寒光：“況且，作為星辰的公關總監，在她正式成為星辰的人之前，她的感受不在我的考慮範圍內。”
    說完，她忽然一頓，挑眉道：“該不會是你不願意吧？”
    李晴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遲疑的點了點頭：“看她自己選擇吧。如果她同意，公司後續資源會盡量向她傾斜；如果不同意，就隻能看談判能不能壓到6000萬了。”
    “不用這招，6000萬想都別想！”
    蔣南星輕笑一聲：“她肯定會答應的，說不定......還要謝謝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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