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姐離開後，小曼和唐柔齊齊鬆了口氣，包房裏的氣氛頓時輕鬆了許多。
    小曼自然地挪到王耀身旁，兩人很快低聲交談起來。
    嬌嗔聲再次傳來，不過從之前打台球時的“好壞”、“耍賴皮”、“哼~”，變成了“流氓”、“沒正經”、“嗯~”。
    趙高聽著這些動靜，忍不住對唐柔那句“‘人間’隻提供陪伴，不提供交易”的說法打了個問號。
    此時，唐柔正安靜地站在趙高身旁，時不時為他添酒。
    “琳達。”
    趙高突然開口：“你在倫敦待了幾年？”
    唐柔斟酒的手微微一頓，隨即流暢地繼續動作：“五年。趙總對倫敦感興趣？”
    “隨便問問。”
    趙高晃了晃酒杯：“你在那邊學什麽？”
    “中央演講與戲劇學院，主修聲樂和表演。”
    她語調平穩，眼神卻微微有些閃爍：“您之前......問過這個的。”
    “我知道。”
    趙高似笑非笑地看向她：“就是怕你忘了。”
    唐柔臉上閃過一絲稍縱即逝的慌亂。
    趙高輕笑一聲移開視線。
    他當然知道這些都是假的，隻是有些好奇唐柔為什麽要編造這樣的背景。
    是俱樂部的統一要求，還是她為了給自己鑲金？
    又或者......
    真是被人“定製”過的？
    前兩者還好，但要是被別人定製過，那他還是躲遠點——怪膈應的。
    “趙總......”
    唐柔猶豫片刻，忽然壓低嗓音：“您拍下的‘角色扮演’服務，其實玩法很多呢。”
    趙高挑眉：“比如？”
    “比如......”
    她湊近了些，紅唇幾乎貼上趙高的耳朵：“您可以指定任何一位陪侍，俱樂部會為您打造為期一個月的‘專屬旅程’。”
    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某種誘惑：“可以是超級英雄，可以是古代帝王，甚至可以是......外星來客。”
    趙高啞然失笑：“我花3000萬就為了找個阿凡達？”
    “隻是舉例呢~”
    唐柔狡黠地眨眨眼：“想象力才是唯一的邊界。隻要您能描繪的場景，我......們都能為您實現。”
    “老趙！別特麽嘮了！來一杆！”王耀的嚷嚷聲突然插了進來。
    趙高起身時意味深長地看了唐柔一眼：“我會認真考慮你的......外星人創意。”
    ......
    接下來的時間裏，四人喝酒聊天，玩了兩輪德州，又打了幾局台球。
    王耀明顯喝多了，嗓門越來越大，最後幹脆拉著小曼唱起了情歌對唱。
    趙高則坐在吧台邊，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唐柔聊著天。
    淩晨兩點，王耀已經醉得不省人事，癱在沙發上呼呼大睡。
    小曼貼心地為他蓋上毯子，轉頭詢問趙高：“趙總，需要為您準備客房嗎？”
    趙高擺擺手：“不用，你照顧好他就行，我回去了。”
    他的目光掃過靜立一旁的唐柔：“琳達，送送我？”
    唐柔點點頭，領著趙高走出包房。
    走廊裏出奇地安靜，隻有兩人的腳步聲被厚實的地毯吸收，發出輕微的沙沙聲。
    “趙總今晚玩得還開心嗎？”唐柔輕聲打破沉默。
    “還行。”
    趙高頓了頓，唇角微揚：“就是有點貴。”
    唐柔掩嘴輕笑：“對趙總來說，這點花費應該不值一提吧？”
    “錢確實不算什麽。”
    趙高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但有些東西，花錢也買不到。”
    唐柔微微偏頭，很快又轉回來：“比如？”
    “比如......”
    趙高故意拖長音調：“某趟航班上的空姐，還有......咳，洗手間。”
    電梯門緩緩打開，唐柔按下1樓的按鈕，安靜地退到角落。
    在電梯下行的幾十秒裏，兩人都沒有說話。
    狹小的空間裏，隻有電梯的輕微運轉聲和彼此的呼吸。
    “趙總。”
    電梯即將到達一樓時，唐柔抿了抿唇，突然湊近趙高耳邊，將聲音壓的極低：
    “您心中所想，隨時都可以變成現實。我......很期待為您服務。”
    趙高看了她一眼，沒有回應。
    電梯門打開，梅姐已經等在大廳裏：“趙總，車已經備好了。”
    趙高點點頭，邁步走出電梯。
    在即將踏出大門前，他回頭看了一眼。
    唐柔站在電梯裏，燈光從上方灑下，為她鍍上一層柔和的輪廓。
    她的眼神複雜難明，嘴角卻掛著淡淡的微笑。
    “晚安，趙總。”
    她無聲地做著口型，身影隨即被合攏的電梯門吞沒。
    梅姐親自將趙高送到門口，一輛黑色奔馳已經等在那裏。
    “趙總，您的車到了。”
    梅姐遞上一張黑色卡片：“這是俱樂部的vip卡，下次蒞臨直接出示即可。”
    趙高接過卡片，隨口問道：“琳達......她來多久了？”
    梅姐眼中閃過一絲訝異，旋即恢複如常：“抱歉，趙總。員工的個人信息是保密的。”
    “是嗎？”
    趙高輕笑一聲，隨手將卡片揣進口袋：“那她的‘角色設定’呢？也是保密的？”
    梅姐微微一怔，隨即掩唇輕笑：“趙總誤會了，參與‘專屬天使’和‘定製扮演’的陪侍，會在服務期滿後離開‘人間’，享受新生活。”
    她頓了頓，收斂笑意，神色鄭重：“這是俱樂部的規矩，也是對每位獲拍貴賓的尊重。”
    趙高聞言一愣。
    難怪這俱樂部能做這麽大，光是這句“對每位獲拍貴賓的尊重”，就讓人感到莫名的舒服。
    隻是不知道這個“離開人間”，究竟是怎麽個離開法......
    不能真特麽離開人間了吧......
    趙高聳聳肩，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車窗緩緩降下，他扭頭看了眼“人間”俱樂部的灰色建築：“告訴琳達，明晚我來找她。”
    車子駛離俱樂部，融入大京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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