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漢宮青燈:孝惠皇後張嫣的守貞絕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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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金屋藏嬌的稚子婚
漢高帝十年的長安宮城落滿梧桐葉,五歲的張嫣跟著母親魯元公主入宮,裙擺掃過丹陛時,撞見舅舅劉盈在追一隻白貓。
“嫣兒來了?”劉盈蹲下身,把剛摘的桂花插在她發間,“看舅舅給你捉了隻雪團兒。”
張嫣抱著白貓,仰著小臉看他——這是她第一次覺得,做皇帝的舅舅比龍椅上的金漆更溫暖。可三個月後,祖母呂雉的懿旨就砸破了這暖意:“魯元公主之女張嫣,賢淑聰慧,可立為孝惠皇帝皇後。”
婚典那日,張嫣穿著十二幅刺繡的翟衣,被侍女抱上鳳輦。她不懂“皇後”意味著什麽,隻記得母親抱著她哭:“嫣兒,別怪祖母,這是為了呂家……”
喜燭高燒的坤寧宮,劉盈掀開她的蓋頭,看著眼前這個尚帶奶氣的外甥女,手僵在半空。“嫣兒,”他聲音沙啞,“以後這裏就是你的家了。”
張嫣咬著唇,把臉埋進他袖間。她聞到他身上熟悉的墨香,像以前在東宮聽他讀書時一樣。可那晚,劉盈隻是在她身邊鋪了錦被,講了一夜的《詩經》,直到天亮時,她才發現他在軟榻上坐了整晚。
第二章 椒房殿裏的青燈影
張嫣做皇後的第三年,開始學著打理六宮。她跟著呂雉視察織室,看見宮女們在織錦上繡“長樂未央”,突然問:“祖母,舅舅什麽時候才會來坤寧宮?”
呂雉正在挑揀珍珠,聞言冷笑:“皇帝忙國事,你管好自己就行。” 張嫣看著祖母鬢邊的金步搖,想起母親說的“呂家需要你做皇後”,默默攥緊了袖口。
十五歲生辰那天,劉盈偷偷帶她去上林苑看螢火蟲。他把一盞琉璃燈遞給她,燈影裏有隻繡金鳳凰:“嫣兒,以前總抱你騎在肩上看燈,現在你都長這麽高了。”
張嫣接過燈,指尖觸到他掌心的薄繭——那是批閱奏折磨出的。“舅舅,”她終於問出憋了三年的話,“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做皇後?”
劉盈猛地轉身,看著未央宮的方向,那裏有呂雉的眼線。“嫣兒,”他聲音低得像歎息,“你是我看著長大的,我怎麽會……” 話沒說完,就被隨侍的太監打斷:“陛下,太後請您去長樂宮議事。”
看著劉盈匆匆離去的背影,張嫣握著琉璃燈,燈油燙到指尖也不覺得疼。她想起大婚那晚他講的《蒹葭》:“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原來他的“伊人”,從來不是她這個外甥女皇後。
第三章 鴆酒案後的守貞誓
劉盈的弟弟趙王劉如意被呂雉鴆殺那天,張嫣正在坤寧宮抄經。聽到消息時,她打翻了墨硯,黑汁濺在“慈孝”二字上。
劉盈衝進殿,抓住她的手:“嫣兒,是我沒保護好如意……” 他眼底布滿血絲,身上帶著酒氣,那是他第一次在她麵前失態。張嫣看著他顫抖的肩,突然想起幼時他替她擋下摔來的玉枕。
“舅舅,”她輕輕拍著他的背,“會好起來的。”
那晚,劉盈沒有回未央宮。張嫣醒來時,看見他坐在窗邊,手裏捏著枚斷簪——那是他生母戚夫人的遺物。“嫣兒,”他頭也不回,“你說,這宮裏的人,是不是都像祖母一樣狠?”
張嫣走到他身邊,月光把兩人的影子投在地上,像一幅錯位的畫。“舅舅,”她撿起地上的經卷,“我抄了《道德經》,‘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
劉盈終於回頭,看著她清澈的眼睛,突然笑了,笑得比哭還難看:“在這宮裏,不爭,能活嗎?”
從那天起,劉盈開始沉迷酒色,不理朝政。呂雉氣得摔了他的玉杯,他卻隻是說:“母後想做什麽,便做吧。” 張嫣看著他日漸消瘦的臉,偷偷在坤寧宮種了片藥草,親自為他煎養肝的湯藥。
“舅舅,喝了藥再去飲酒。”她把藥碗遞過去,劉盈卻推開:“嫣兒,別對我這麽好,我……” 他沒說下去,隻是看著她腕上的玉鐲——那是他送她的及笄禮。
第四章 假孕風波的宮牆淚
呂雉見劉盈無嗣,逼著張嫣“假孕”。張嫣跪在長樂宮,額頭磕在青磚上:“祖母,我和陛下……”
“住口!”呂雉打斷她,“哀家不管你們如何,必須讓天下人知道,皇後有孕!” 她指了指劉盈的姬妾周美人,“她剛有孕,你就‘生下’這個孩子,就說是你的。”
張嫣看著周美人隆起的小腹,想起劉盈說的“這宮裏不爭不能活”。三日後,周美人“意外”病逝,張嫣抱著繈褓裏的男嬰,手一直在抖。劉盈衝進坤寧宮,看見她懷裏的孩子,突然怒吼:“呂雉!你連自己的親外孫都利用!”
張嫣把孩子遞給他,淚水滴在繈褓上:“舅舅,孩子是無辜的。”
劉盈抱著孩子,看著張嫣蒼白的臉,突然想起她五歲時抱著白貓的樣子。“嫣兒,”他聲音哽咽,“苦了你了……”
孩子被取名為劉恭,立為太子。張嫣每天抱著他去未央宮,看劉盈逗他玩。有次,劉盈把太子舉過頭頂,笑著對她說:“嫣兒,你看他多像你小時候,眼睛圓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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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嫣低頭笑了,心裏卻像被針紮。她知道,這笑容是假的,這母子情也是假的。宮牆上的斜陽把三人的影子拉得老長,卻照不進他們各自藏著秘密的心裏。
第五章 孝惠崩後的青燈老
孝惠七年的秋天,劉盈病逝於未央宮。張嫣抱著劉恭跪在靈前,看著棺木上的“孝惠皇帝”四字,突然想起他最後一次對她說的話:“嫣兒,以後好好照顧自己,別學我……”
呂雉扶著她站起來,臉上沒有淚:“皇後節哀,太子年幼,你要輔助哀家臨朝。”
張嫣看著祖母眼中的精光,想起劉盈的死——他是被呂雉的狠厲逼死的。從那天起,她不再笑了,坤寧宮的青燈成了她唯一的伴。她教劉恭讀書,卻從不教他權謀;她打理六宮,卻把權力都交給呂雉。
四年後,劉恭得知自己並非張嫣親生,哭著說:“等我長大了,定要為母報仇!” 呂雉聽說後,立刻將他廢黜幽禁。張嫣跑去求情,被侍衛擋在門外。她隔著宮門喊:“祖母!他隻是個孩子!”
回答她的,是深宮的寂靜。不久後,劉恭被秘密處死,呂雉又立了劉弘為帝。張嫣站在坤寧宮的露台上,看著天上的孤星,想起劉盈說的“這宮裏不爭不能活”——原來“爭”的代價,是連孩子都保不住。
呂雉死後,周勃、陳平發動政變,誅滅呂氏家族。他們衝進皇宮時,看見張嫣坐在坤寧宮的燈下,手裏捧著劉盈送她的琉璃燈。
“皇後,呂氏已滅,你可知罪?”周勃握著劍柄。
張嫣抬起頭,燭光映著她三十歲卻依舊清美的臉:“我何罪之有?自入宮來,從未參與朝政,從未害過一人。” 她指了指案上的經卷,“這些年,我隻做了兩件事:守著這宮,守著……陛下的回憶。”
第六章 北宮殘夢鎖餘生
張嫣被廢黜皇後之位,遷居北宮。那是座偏僻的宮殿,隻有一個老宮女陪著她。她脫下鳳袍,穿上粗布衣裙,每天在窗前種些花草,偶爾拿出劉盈送的琉璃燈擦拭。
有一次,老宮女忍不住問:“娘娘,您後悔嗎?”
張嫣正在給蘭草澆水,聞言笑了:“後悔什麽?後悔沒像祖母一樣狠?還是後悔……沒做過真正的皇後?” 她想起劉盈在螢火蟲下說的話,想起他抱著太子時的笑容,“我做了十五年皇後,卻隻有他把我當嫣兒,不是皇後,不是呂家的棋子。”
漢文帝即位後,聽說了她的事,曾派人來看她。使者回稟:“北宮皇後深居簡出,手不釋卷,宮中唯有青燈古佛。”
張嫣活到四十歲,在一個春夜悄然離世。入殮時,老宮女為她淨身,發現她依舊冰清玉潔。消息傳出,長安百姓無不唏噓,尊稱她為“花神皇後”。
她的靈柩被送出長安時,有人看見送葬隊伍裏有個老太監,捧著盞琉璃燈,燈影裏的金鳳凰在風中微微晃動。
後世的史官寫《漢書》時,隻寥寥數筆帶過她的生平,稱她為“孝惠皇後張氏”。但在民間,她的故事卻成了傳說——那個嫁給舅舅的皇後,用一生的貞潔和孤獨,守住了漢宮深處最後一點溫情。
當後世的人們走過未央宮的廢墟,總會想起那個在青燈下守了一輩子的女子。她的婚姻是政治的犧牲品,她的愛情從未開始便已結束,但她用自己的方式,在冰冷的宮牆裏,守護了一份超越君臣、超越血緣的純粹情感。
漢宮的青燈早已熄滅,但張嫣的故事,就像她窗前的蘭草一樣,在曆史的角落裏靜靜綻放,散發著淡淡的幽香,訴說著一段關於守貞與遺憾的絕戀。她是大漢的孝惠皇後,也是那個永遠活在舅舅眼中的,叫嫣兒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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