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阿爾瓦的視角來看，就見盧卡腦後的小啾啾和他僵硬的肩膀都在訴說著，他現在心情很差，勿惹。
    阿爾瓦以酒精和盧卡對他的偏愛壯膽。
    他強製性地把盧卡身體掰了過來，麵朝向他。
    盧卡臉上不高興，但這轉身的小碎步卻很配合。跺腳摩擦著地麵的聲音惹得阿爾瓦心裏一軟，又沒忍住笑了一聲。
    “你…！”盧卡還是覺得阿爾瓦太沒有誠意了。
    阿爾瓦就立刻收斂了笑容，抬手抹去他眼角已經幹涸的淚痕，溫言道。
    “你想知道的，我全部都告訴你，好不好？”
    “…”盧卡說不出話。
    不是因為他把事情都搞清楚了，而是現在過於尷尬，更加不知該從哪裏開始問了。問多了還顯得他特別著急特別在意似的…
    阿爾瓦的手從他的眼角順著臉頰一路滑落，最終停在了他的唇角邊。有些粗糙的指腹由於剛才受冷的關係還紅著，毫不憐香惜玉地揉著他的唇瓣。
    阿爾瓦情動地俯身想去一吻芳澤。
    盧卡沒有明著拒絕他，但瞪著的眼神卻可怖得很。仿佛在說：你要是敢親下來，我立刻卷鋪蓋走人。
    阿爾瓦眼睛都要急紅了，盧卡揚起臉乖戾又順從的模樣太吸引他去欺負一下對方了。
    但礙於盧卡炸毛中，他隻得猶豫再三後，用指腹輕輕按壓在了盧卡的雙唇中間，接著吻上了抵在倆人唇間的手指上。
    沒有熟悉的觸感，但雙方之間的距離近到，阿爾瓦的睫毛都顫抖著戳到了盧卡。
    “為什麽要騙我？”盧卡看似不為所動，冷靜地提出疑問。
    “如果從一開始你就知道了，你還會願意和我在一起嗎？”阿爾瓦苦笑道，這個答案他很清楚。
    盧卡沉默了。
    或許在那時他們之間還沒有相知相識到現在的程度…所以那時他還是可以做出放棄的決定，一切還有轉圜的餘地，無非就是痛苦一陣…
    “我不敢賭。”阿爾瓦凝望著他有些逃避的眼睛，“因為那次意外，我差點就要失去你了…”
    盧卡撇撇嘴：“什麽失去…那時候又沒有擁有過。”
    他覺得阿爾瓦這話說得名不正言不順的，也很自以為是。切，以前盧卡是覺得就阿爾瓦這個古板的性格，撐死也是搞一輩子曖昧了…更何況，他們之間連曖昧都很模糊。
    “其實…快要擁有了…”阿爾瓦想到這個也覺得很難過。
    盧卡眼睛亮亮地抬頭看他。
    “那日你赴約，我就是打算…告白的。”
    告白這個詞，對於阿爾瓦來說，還是有些羞恥得難以啟齒。
    盧卡的眼神轉變為了驚喜中略帶有不相信。
    “你剛住進公寓那陣子，你問我是不是單身…”
    盧卡當然記得，簡直忘不了一點。那時阿爾瓦的回答是：差點就不是了。
    他的第一反應就是他住在這裏是耽誤阿爾瓦的好事了，為此還獨自鬱悶了許久。可按照當時倆人的關係，這股醋勁根本沒地撒，而且盧卡也沒反應過來他很不爭氣地再次喜歡上阿爾瓦了。
    見盧卡剛才的眼神又轉變了，這下是不爽+怨氣頗深，阿爾瓦就知道他想起來了。
    “我沒有騙你…確實差點不是了…”阿爾瓦放緩了語速，很可憐地去牽他的手。
    “那你！你為什麽還說這種話！我當時還以為是…是…”他想說那個可惡的小迷弟。
    話到嘴邊發現不對，不能罵，這不罵自己了嗎？
    阿爾瓦見他臉上吃味的表情，突然了悟：“所以，你那時候就吃醋了？”
    “…”好煩，不想承認，但還是…
    “是啊，你滿意了。”
    盧卡小嘴都要撅上天了，被阿爾瓦一個甜甜的啵啵又給壓了下來。
    “可是你為什麽要那麽說…”
    “因為…太喜歡你了，見你被蒙在鼓裏的樣子，又可憐又可愛…”阿爾瓦淡笑著。
    是啊，盧卡那時候多可憐啊，於是阿爾瓦使壞讓他更可憐了。
    “哼，既然喜歡，為什麽以前不跟我說？”盧卡被親了幾口反倒是來勁了，雙手叉腰，“你以前明明對我那麽冷淡…”
    阿爾瓦尷尬地重複說：“我說了…我嘴笨…”
    “你嘴笨，你在感情中笨…阿爾瓦先生，這話我已經聽了很多遍了。但是你看起來一點也不…”盧卡搖頭，現在的阿爾瓦既知道怎麽吸引他，又知道如何引導他們的關係。
    阿爾瓦歎了口氣，像是在埋怨他的記性實在是很差。
    抬手揉著他的腦袋，給人家揉得腦子裏都一團亂麻了才肯說。
    “因為我，隻是一個拙劣的模仿者。”
    盧卡張了張嘴，好像有什麽驚人的發現一閃而過了。
    阿爾瓦隻是沉靜又誠懇地望著他的雙眼。
    “！”盧卡恍然大悟，震驚到雙手堵住了差點脫口而出的尖叫。
    阿爾瓦說自己是拙劣的模仿者，是因為他現在的很多舉動都是在模仿以前盧卡對他所做…
    盧卡對他所做的行為和態度，他便以為盧卡也會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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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爾瓦隻是在很笨拙，但堅持地模仿著喜歡的人，猜測著對方可能會對什麽感興趣。或許有時不經意間，還能在阿爾瓦的靈魂上看見盧卡的身影。
    所以阿爾瓦現在和以前反差是有原因的，都是因為盧卡。也不能怪他茶了點，畢竟喜歡的人差點就沒了，換誰都要瘋了...
    “你給了我很多勇氣，也教會了我很多東西。”
    “謝謝你不嫌棄我的無趣、木訥、呆板、遲鈍、不會甜言蜜語、有時還逼迫你、欺負你、還不讓你研究永動機…”
    說得盧卡都不好意思了，抬手捂上了他的嘴。
    “好了好了，哪有那麽不堪…該說的時候不說，現在卻沒完沒了了…”
    阿爾瓦雙手捧上他堵在嘴邊的手，放在掌心裏細細啄吻。
    “謝謝你，願意一次一次對我表達你的喜歡。”
    “沒、沒關係…也不是什麽大事。”盧卡渾身燥得不行。讓他憋住不說也挺難的，畢竟他對阿爾瓦的愛意如果不從嘴巴說出來，也會從眼睛裏溢出來。
    他頓時感覺有些飄飄然，像是已經進入了天堂。明明之前倆人就已經好得不行了，怎麽現在的告白還能再次突破心動值呢？
    真的…心跳撲通撲通…一下比一下劇烈。阿爾瓦若是凝神，都可以聽到了吧。
    盧卡站得筆直，頭壓得極低，伸手去牽起阿爾瓦的手，拉到了自己麵前。
    “do…do…”
    阿爾瓦不理解地歪了歪腦袋，在他看來，盧卡現在看起來很像是要遞情書給他的害羞少年…
    “do……”盧卡結巴了，眼睛看看腳左邊的地，再看看腳右邊的地。
    見他循環了幾聲，阿爾瓦這才反應過來他是想說什麽…難道是不可言說的事情？
    “盧卡，難道你是想…”阿爾瓦抬了抬笑，難不成他這麽快就想do了？身體這麽好呀？
    盧卡的額前都要沁出薄汗了，可他磕磕巴巴地還沒能完整說出來。
    就在他一籌莫展之際，突然像是接收到了天使的指引，他激動地將目光挪到了被倆人冷落在一邊的，今晚約瑟夫給他們拍的合照上。
    拍的時候盧卡就覺得，那真的像極了結婚照。
    他狂吸一大口空氣，猛地一抬頭正視阿爾瓦的眼睛——    阿爾瓦看見他充滿期許的目光難以從自己的臉上移開半分，又倔又亢奮地緊抿著唇，小心翼翼的模樣，爆發出來的力量卻十分驚人。
    阿爾瓦喜極而泣，他果然還是太遲鈍了，居然沒看出剛才盧卡牽著他的手正是準備好了下一秒就親吻手背的。
    阿爾瓦的眉眼已然笑得無比燦爛，今晚讓他體會到了天堂和地獄。
    盧卡咬緊了下唇，否則他會覺得心跳快要從口中蹦出來。
    他看著那張無論是白日還是黑夜，無數次令他癡迷、掌控他情緒心神的臉，心動一浪蓋過一浪。
    忽然間，好像房間頭頂普通的光線都有了轉變，散發成為了教堂裏純潔聖白的光芒。
    光暈下愛人好看的臉上笑容愈發放大張揚，側臉還有一滴仙人般的淚水滑過。
    他看見阿爾瓦也很緊張地張開了多次的嘴角。
    最終朝他伸出了另外一隻手，也激情熱烈地一同塞進了他的手心裏。
    阿爾瓦語速緩慢，語氣篤定，甚至帶有些不易察覺的哭腔。
    “你的。”
    你的阿爾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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