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原本還好似尋常的氣氛幾乎頃刻間蕩然無存。
    但薑莞還沒來得及看到關黎是何反應，紀行璟就已然從程立手中接過傘帶著她走進小區。
    夜雨直到此時都絲毫不見停歇，豆大的雨滴肆無忌憚砸在地麵，薑莞整個人被他護在懷裏，隻覺腰間力道愈發緊得窒息。
    可她到底心底發虛，能清晰地感知到危險的訊號，又察覺到男人另一側肩膀早被雨水沾濕，所以直到被帶進電梯都還難得乖順地依偎在他懷裏。
    此時已經快到晚上九點，上下樓來往的人寥寥無幾，因而電梯門很快“叮”地一聲緩緩敞開。
    身旁人這時鬆了手臂，薑莞也眼睫輕輕一顫，下意識鬆了口氣。
    但她剛抬步要走出電梯，就被一股子力道帶著轉過身往後踉蹌幾步抵在了門背上。
    她下意識悶哼出一聲，尚未來得及反應紀行璟高大的身軀就已經覆了下來。
    兩人都已經對彼此的身體足夠熟悉，也因此唇舌交觸的瞬間吻幾乎不可遏製地由淺及深，直至激烈。
    男人大手就這樣扣住她後腦勺尋到她舌尖恨不得將她就此拆吃入腹般肆無忌憚地攪弄深吮。
    不再如昨晚那般纏綿廝磨，這吻實在來得太凶，沒給薑莞留下半點掙紮的餘地，連帶著她嗚咽的兩聲都被他含進嘴裏。
    密閉的空間裏喘息聲和嘖嘖的嘬吮聲愈發無可忽視，薑莞身體很快極不爭氣地軟得直往下滑，卻又被男人掐住腰帶起來住吻得更深。
    她被迫仰起臉承受著他的索吻，也幾乎隻能任他為所欲為，甚至稀裏糊塗被帶著指紋解了門鎖。
    她總算從密不透風的侵襲和掠奪中脫離開來，卻又被紀行璟單手抱起坐到半身高的玄關櫃上。
    男人雙掌壓在她兩側，俯身埋進她頸窩喘息。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才傳來男人沉啞的嗓音：“今晚出去做什麽了？”
    薑莞頭皮一緊，理智幾乎瞬間歸攏。
    她深吸口氣，迎上他好似要將她吞沒的幽深目光，好半晌才穩住聲腔問：“我說什麽你都信？”
    沒想到紀行璟薄唇扯起絲弧度，自諷般低哂：“你糊弄我的時候還少？”
    薑莞攥緊指尖，被他一句話問得啞然又窩火，但想到今晚發生的事其實也沒什麽隱瞞的必要，她又還是悶聲啟唇：“不管你信不信，今晚就是沒發生什麽特別的事。”
    “我是和幾個同學在飯店裏吃完晚飯後遇到的關秘書，他問我要不要和謝廳打個招呼，我就去了，打完招呼之後，謝廳就讓關秘書送我回來了，中途……沒發生什麽過界的事。”
    確實沒發生什麽事，因而這次其實她說的還算有底氣。
    然而紀行璟仍舊眸光驟沉，連同語氣更加壓抑得叫人喘不過氣來。
    “薑莞，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你做什麽都行，但必須離有些人遠點，別玩過頭？”
    誰料這次回應他的隻有沉默。
    女孩盯著他幾秒，卻連辯駁都沒有，直接低下頭不吭聲了。
    等到紀行璟再抬起她臉時，就對上濕紅的眼眶。
    他眸光一黯，瞬間沒了脾氣的同時又覺得頭疼，“不過說你兩句就委屈成這樣，這股嬌氣勁兒怎麽就知道對我使？嗯？”
    薑莞別過臉看都不看他，語氣比眼淚還委屈幾分：“你就知道凶我，我哪裏玩過頭了？我又不是你，做什麽都能不計後果……”
    “是你舍不得依賴我。”紀行璟沉聲打斷她。
    但望著她沾著淚痕的側臉，他喉間輕滾，又再度將她摟進懷裏，低頭吻住她柔軟的發頂：“我說過那麽多次給你撐腰，你哪一次聽進去了？”
    “你有我的電話，不想去的話，沒有人能逼你去，但你問問你自己，真的全是因為不得已？”
    薑莞濃睫一顫，張了張唇，卻又找不到辯駁的理由，沉默了許久，才悶聲啟唇：“現在招呼也打了，車也坐了，你再追究我也沒用了。”
    懷裏人模樣何其招憐，偏就一張小嘴叭叭的說出來的全是氣人的話。
    他眼底愈發沉得厲害，恨不得就此把這磨人精好好收拾一番。
    偏偏他又看不得她淚眼朦朧梨花帶雨的模樣，即便知曉她大多時候示弱都並不出自真心，也沒真舍得拿她怎麽樣，隻是更加不遺餘力地箍緊她的腰將她狠狠揉進懷裏。
    “我不讓你做的你越要做，我不愛聽的你越要說，你這麽不把我當回事，要哭的不應該是我？”
    薑莞眸光微滯，終歸還是知道見好就收，低聲問：“那你想怎麽樣？”
    紀行璟目光在她臉上逡巡幾秒，卻沒立刻回應這句話，反而緩緩直起身，在她怔然的注視中幾步坐進沙發。
    他隨意搭起長腿，胳膊鬆散搭在扶手，就這樣側眸一瞬不瞬看著她低聲啟唇：“我沒記錯的話，你還欠我一個要求。”
    要求？
    薑莞原本還沒反應過來，但對視的瞬間又倏地蹙緊眉，驀然想起什麽。
    是了，她確實還欠紀行璟一個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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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直播間裏。
    紀行璟昨晚其實就已經間接挑明了他就是j的事，而j當時說的是……下次找她討。
    回想起來之後她心情難免有些複雜，好半晌才道：“那你說，什麽要求？”
    話一出口薑莞腦海裏就不自覺閃過多種可能性，譬如和邵廷撇清關係，亦或是從此不再和謝時謙扯上什麽幹係諸如此類等等。
    然而渾然出乎意料的是，男人隻是將她籠在視線裏，沉聲不急不緩落下兩個字音：“哄我。”
    薑莞呼吸一僵，難得怔忡：“你……這是什麽要求……”
    紀行璟語氣異常寡淡：“你不想哄，我也不介意換成別的。”
    但頓了兩秒之後，他不再看她，目光轉而落向落地窗外潮濕濃稠的雨幕，嗓音極沉啞：“薑莞，我對你也就隻是這種不痛不癢的要求了，這你也要吝惜？”
    或許是男人的語氣罕見得顯得有些頹寂，薑莞竟聽得心頭發緊，喉間也莫名有些幹澀。
    事實確實如男人所言，這點要求著實算不上什麽。
    靜寂不知多久，薑莞終歸還是從玄關櫃起身下來，溫溫吞吞走到了紀行璟身邊坐了下來。
    男人依舊沒看她，薑莞卻莫名心顫得厲害，好半晌才抿緊唇扯住他黑色襯衣袖口輕輕拉了拉，軟聲道：“我這不是沒吝惜嘛，你別不開心了。”
    見男人好似依舊無動於衷，她咬了咬牙，細白的指尖又緩緩往下輕輕勾住他食指晃了晃：“我保證，以後會盡量把你的話記在心裏。”
    盡量這兩個字用得太微妙，紀行璟何其了解她，對她那點心思幾乎心知肚明，偏偏隻是這樣兩句話，也足夠讓他受用。
    他目光總算落回她臉上，注視她柔軟幹淨的小臉須臾，語氣幽幽：“真的？”
    薑莞原本還不覺哪裏有問題，被這樣反問一番反倒莫名心虛起來。
    但她還沒來得及做出回答，就又聽男人道：“無論是不是真的，你哄人的方式我算不上滿意。”
    這下薑莞又不情願了，“紀行璟，你不許得寸進尺……”
    紀行璟眸光格外平靜：“對待什麽人要用什麽方式。”
    “你總說我是個混蛋，混蛋又怎麽會喜歡這種哄法。”
    薑莞皺了皺眉，下意識反問：“那你要怎麽哄？”
    話說出口的瞬間她就眼皮子一跳，總算隱隱察覺到什麽，但甚至還沒來得及後悔，耳邊傳來男人慢條斯理的嗓音。
    “＊上來。”
    仿佛是沒看到她霎時間麵紅耳赤的神情和滿是羞惱的目光，他慢慢抬高她臉，在鼻尖和她近乎相貼之際，一字一句啟唇：“你不是說我凶了你？”
    “我也保證，這次盡量慢一點，你哭得越可憐，我就越慢，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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