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能……能否再測一次？”幾息過後，柳承才反應過來，懇求道。
    他不相信蘇絕塵是如此資質，會不會弄錯了？
    “你在質疑本座？”淩清霜聲音一冷，廳內溫度頓時下降。
    連問錢柳兩家，都未得到血獄宗的消息，她已生出不耐，柳承的質疑無異於點火。
    柳慕蓉快步來到柳承身邊，輕聲道：“爹，注意分寸，峰主之言是我們可以質疑的嗎？”
    啊？
    柳承這才從失落中回過神來，後背瞬間被冷汗打濕，連忙致歉：“前輩，是我失言，還請勿怪。”
    “柳家能出一名五品靈根，已屬不易，你當謹言慎行，莫要成了柳慕蓉的攔路石。”
    淩清霜聲音清冷。
    “是。”柳承點頭稱是，同時眼角餘光瞟了一下蘇絕塵，擔憂他接受不了這個打擊。
    但蘇絕塵卻依舊老神在在，並無一絲異樣。
    事實上，別說淩清霜是金丹，就是元嬰，放在前世，也不會被他看在眼裏。
    這一世，他缺的隻是資源，沒有縹緲宗，還可以加入其他宗門，選擇多的是。
    若是加入縹緲宗，乃他們的造化。
    “此間事了，我該走了。”淩清霜見在青山城問不出所以然，決定親自前往橫斷山脈探探。
    說罷，便向門口行去。
    柳承和柳慕蓉彎腰送別。
    蘇絕塵則象征性地拱了拱手。
    廳外。
    柳如歆低著頭，焦急地來回踱步，麵色複雜。
    既希望蘇絕塵被選中，又憂愁二人就此分別，不知多久才能見一麵。
    以至於連淩清霜出門都未看見，一頭撞進對方懷中。
    “啊？”
    抬頭一看，一張麵色清冷的美豔臉龐映入眼簾，帶著幾分怒色。
    “對不起，前輩，我不是故意的。”
    淩清霜就要拂走柳如歆，但手剛搭在她肩上，頓覺一陣冰涼感襲來。
    “咦？”
    “這是？”
    淩清霜感覺自己體內冰屬性靈力發生共鳴，當即閉目感受，下一刻，麵露狂喜之色。
    純陰靈體！
    竟然是純陰靈體！
    “小丫頭，你是何人？”
    廳內三人聽到動靜，快步走了出來。
    “我……我是柳如歆。”柳如歆麵色一慌，低聲道。
    她不明白，淩清霜為何如此激動？
    “好……好，柳如歆，我還未覓得親傳弟子，你可願拜我為師？”淩清霜語氣中帶著一絲迫切。
    純陰靈體正適合她所修功法——太上忘情劍。
    此劍訣修到最後，能斬斷三千情絲，登臨地仙，從而無羈無絆。
    柳慕蓉一聽此言，滿臉震驚。
    親傳弟子？
    自己五品靈根都隻是內門弟子。
    柳如歆憑什麽？
    柳承則瞪大雙眼。
    自己女兒，他知道是什麽資質，隻是二品水靈根，怎麽會被一峰之主收為親傳弟子？
    他不敢置信。
    發現了？蘇絕塵眉頭微挑。
    這淩清霜探查資質的手段倒是不俗，柳如歆要想有長遠發展，的確需要加入宗門，不能在這個小地方埋沒掉。
    “我……”柳如歆看向蘇絕塵，目中滿是詢問之意。
    淩清霜活了近兩百年，哪裏不知道眼前少女心中所想？
    心中生起一個不好的預感。
    莫非蘇絕塵是和柳如歆結成的連理？
    “他是你何人？”
    柳如歆小聲回答：“夫君。”
    轟——
    淩清霜隻覺腦袋一片轟鳴。
    純陰靈體未到元嬰，不可雙修，否則靈體會潰散，當即運轉靈力在柳如歆體內循環一遍。
    “呼！”
    發現柳如歆依舊處子之身，才鬆了一口氣。
    “柳如歆，本座孤身一人，門下並無弟子，你若拜我為師，即可繼承所有衣缽。”
    “以你資質，超越為師，隻是早晚，成就元嬰更如探囊取物，甚至能達到更高境界。”
    淩清霜循循善誘。
    找了近百年，才找到純陰靈體，她怎麽能放棄？
    柳如歆繼續看向蘇絕塵，似在開口。
    夫君，你說話呀？！
    我該去嗎？
    蘇絕塵微微點頭。
    淩清霜所修功法性屬陰寒，的確適合純陰靈體的柳如歆，有金丹中期的師父傾注資源教導，修行路上，會順遂不少。
    柳如歆得到答案，開口道：“前輩，我願意。”
    淩清霜麵露喜色，欣慰道：“叫師父。”
    “師父。”柳如歆脆生生喊道。
    這一幕，看得柳慕蓉妒火燃燒，表情扭曲。
    憑什麽？
    憑什麽柳如歆能成為親傳？
    自己哪點不如她？
    被蘇絕塵一個廢物超越修為也就罷了，如今，自己一直看低的柳如歆，竟然成為峰主親傳弟子！
    她不服！
    怨恨、嫉妒讓她緊緊攥起拳頭，指甲深嵌掌心，絲絲猩紅順著手紋流出，卻沒感覺到痛。
    柳承滿臉喜色。
    真是意外之喜，沒想到歆兒竟成為峰主親傳。
    自己這個女兒從小受氣，如今總算苦盡甘來，有蘇絕塵這般夫君，又拜金丹為師，可謂雙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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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淩清霜顯然十分高興，當即道：“咱們即刻前往縹緲宗，你和家人告個別吧。”
    “這麽快？”柳如歆不舍地看了一眼柳承，又將視線停留在蘇絕塵身上，“師父，我能帶夫君一起走嗎？”
    她不想離開蘇絕塵，更忘不了，自己能有今日，都是眼前男子帶來。
    更何況，新婚才剛滿三日，就要麵臨分別，任誰也不願意。
    柳承聞言，眼睛一亮。
    自家女兒，心思玲瓏啊！
    “他資質太差，按宗門慣例，不能入山修行。”淩清霜黛眉一蹙，似有些為難。
    “師父，不能通融通融嗎？”柳如歆不死心。
    淩清霜歎了一口氣：“宗門律例，不可更改。”
    她性子清冷，不願破例。
    當然，也有私心在內。
    柳如歆何等資質？
    怎可與蘇絕塵這等平庸之輩在一起，她所修是上古劍道——太上忘情劍。
    所有情愛都要斬斷。
    蘇絕塵一起前往縹緲宗，會成為柳如歆的羈絆。
    “我夫君會煉丹。”柳如歆又道。
    “哦？”淩清霜有些意外，看向蘇絕塵，“你是煉丹師？”
    “正是。”蘇絕塵正色道，態度不卑不亢。
    淩清霜心中思忖。
    自己若不給個念想，柳如歆定然不會前去。
    看在此子是煉丹師的份上，就給一個引薦牌，反正以他資質也通不過考核，如此，既給了徒弟希望，也能達到自己目的。
    思罷，一揮手，一塊不知名材質方牌飄向蘇絕塵。
    “下個月，便是縹緲宗入宗考核，你持此引薦牌，可前去參加。”
    蘇絕塵伸手一抓，引薦牌入手微涼。
    翻過來一看，“升仙令”三個古篆小字映入眼簾。
    “謝前輩。”
    “不必客氣，柳如歆，我們該走了。”淩清霜看向柳如歆，溫聲道。
    “爹，再見了，孩兒會時常會回來看你的。”柳如歆眼眶微紅，又麵朝蘇絕塵道，“夫君，我在縹緲宗等你。”
    蘇絕塵微微點頭：“放心吧，我會來尋你的。”
    聞言，淩清霜麵無表情，揮袖一卷柳如歆，化作一道白色流光破空而去。
    原地，蘇絕塵舉目相送，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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