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放榜的半柱香前。
    眾人陸陸續續來到了醉仙樓。
    雅間依舊是那個雅間，人依舊是那些人，隻是外麵的場景變了，不再是火紅的落日，而是一望無際的瑞雪。
    陸鳴也坐在了吳用身旁。
    不再是那個角落。
    “陸道友你不要推辭了，就在這裏坐下吧！”
    吳用將陸鳴按在身旁的位置。
    陸鳴最後拗不過，也隻能答應下來。
    吳用右邊坐著的是陳竹，接著是沐雪瑤，柳逸飛，等一些登雲榜上的成員。
    “好了！”
    吳用率先起身，舉起手中的酒杯，“人既然都已經齊了，這一杯酒就由我帶頭吧！”
    陸鳴好奇的掃了一眼，“雀道友沒來麽？”
    不光是雀雲兒，此番聚會的人數，也要比半年前少了許多。
    吳用回過頭，將手裏的酒水一飲而盡，“陸道友！你有所不知……雀道友在半個月前……哎……”
    場上氣氛瞬間變得有些沉悶。
    自從上次聚會散去，雀雲兒心裏就憋著一口勁，她繼續下去，很難能在這次登雲榜上留名。
    整個人變得非常激進，每次進入聖人墓她都要走在最前麵。
    久而久之，自然是出了亂子。
    半個月前，他們開始組織進入聖人墓深處，結果遇到強敵，登雲榜聯盟損失慘重。
    雀雲兒也沒逃過殞命的下場。
    “沒想到連雀道友都……”
    聽著吳用解釋，陸鳴也把杯中酒水一飲而盡。
    之前幾次接觸，對雀雲兒印象還不錯，也曾她說起過，關於自家族內的事情，不敢想象他死之後。
    背後整個家族要絕望到什麽地步。
    “好了不說這些，大家喝酒！”
    吳用立刻岔開了話題。
    接下來，便是一陣的推杯換盞。
    隻是比起之前兩次聚會，氣氛顯然不再那麽熱絡。
    柳逸飛排名不高，一直低著頭，看起來十分忐忑，隻是偶爾有人敬酒時，才從臉上擠出一抹笑容。
    隨後便是沐雪瑤，臉上一副疲憊的模樣。
    目光盯著窗外，也是心神不寧。
    陳竹一直比較沉悶，也看不出他此時內心的想法。
    唯獨吳用還能保持鎮定，時不時起身活躍氣氛。
    “榜單出來了！”
    半空之中，一道急促的流光從窗外射來。
    吳用立刻起身，五指張開輕輕一抓，露出一個細長的黑色木匣，抽開木封，放著一卷醒目的金色長卷。
    他立刻彈指，卷軸飛出，如瀑布般在半空張開。
    所有人目光全部投了過去。
    “這是……”
    這一看，陸鳴瞳孔猛地跟著收縮。
    他竟然位列九十八，赫然躋身進入登雲榜前百的名次。
    自己上榜不足為奇，唯獨沒有想到，名次竟然會如此靠前。
    眾所周知，這一屆登雲榜很難，總共也就二百個名額，排除五大家族暗中的一些操作，剩餘的名額也是少的可憐。
    各路強者聲名大噪，更是達到空前絕後的鼎沸狀態。
    這種情況下。
    他竟能排入九十八位。
    陸鳴很快回過神，衝著吳用拱了拱手，“吳道友恭喜了。”
    “過……過獎了！”
    吳用動作僵硬，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雖然他也名列榜單，心中卻是高興不起來，因為他排名在九十六位，僅僅是比陸鳴高了兩個名次。
    這種情況，讓他難以接受。
    其餘人也都被陸鳴醒目的排名，搞得心頭一震。
    但事實就在眼前，由不得他們不信。
    眾人反應過來，立刻端著酒杯起身。
    “吳道友！陸道友！恭喜二位名列前百！”
    “是啊！恭喜啊！”
    “日後還要仰仗二位道友，多多照拂才是！”
    “……”
    一直等所有人將榜單從頭到尾掃過。
    陸鳴便被一聲聲的吹捧淹沒，有的人是虛情假意，也有的人是真情流露，總之眸光中的嫉妒跟羨慕，都是一覽無餘。
    不可否認，自此之後陸鳴身價徹底與他們拉開。
    眸光中的羨慕被一覽無餘。
    柳逸飛則失神落魄的端坐原地，此番他竟然沒有入榜。
    他剛與家族達成契約，大把資源還等著享用，最後竟然迎來了這種結果，頃刻間天已經塌了。
    此刻他即便後悔，也已經來不及。
    對於一個家族而言，失去價值會迎來什麽，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眼看著宛若眾星捧月，被圍在中間的吳用跟陸鳴。
    與自己形成鮮明的對比。
    心頭越來越發煩躁，恨不得立刻掀桌而起。
    這樣做隻會把自己置身於絕境，不得不擠出笑容，隨波逐流的附和著。
    而這些人之中，沐雪瑤臉色同樣是僵住了。
    因為她也沒選入榜單。
    “為什麽！”沐雪瑤心中充滿了不甘。
    這些年的所作所為，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笑話。
    當然，她最接受不了的還是陸鳴，一想到他當年隻不過是沐家的小供奉，她臉色就不由跟著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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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做了一場春秋大夢，此刻夢醒了，所有東西都沒了。
    當年要是沒有克扣他的丹藥。
    如今形勢會不會變得有所不同。
    沐雪瑤陷入恍惚，縱使心裏萬般悔恨，也已經來不及了。
    陸鳴神色如常，起身拱手應付著眾人。
    除了吳用跟陸鳴，陳竹也在榜單之中，不過排名在一百開外，算不上多麽出眾，但他能連續三四屆留名，依舊不可小覷。
    陸鳴隱約覺得，此人實力可能要在吳用之上。
    一直留有底蘊，是個可怕的人。
    除了他們三人，還有兩三個也在榜上，不過名次都排在了末尾，但相比落榜的人而言，這已經算是極好的結果。
    接下來，眾人繼續開始推杯換盞。
    隻不過從細節上來看，大家多多少少，都開始有了些微妙變化。
    登雲榜，好像固定了他們的人生，性格張揚的，也不再張揚了，謙遜的也多了幾分意氣風發。
    陸鳴默默觀察著，心中似有所悟。
    落榜之人想要入榜，入榜之人又想要更進一步，而更進一步的人，又怕被後麵的趕超。
    來來回回，不斷往複，難免會墜入魔障。
    “仙路漫漫，區區一紙虛名，卻是能將人給牢牢釘死。”
    “這無形枷鎖，著實有些可怕！”
    一念通達，他又忍不住疑惑起來，“所以！這些人到底在修什麽？”
    他有些想不通透。
    …………
    宴會漸漸到了尾聲。
    陸鳴也在醉仙樓外與眾人離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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