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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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薛清一行人在蠻王的帶領下,進入了山穀,而且這儀式整得還挺隆重的。他們也如願以償的看到了泉水上懸浮著的珠子,但這珠子卻沒他們想象的那般好看,隻是一顆普普通通的珠子。但這樣懸浮在泉水之上,下麵是汩汩冒出,源源不斷的清泉,誰都不會覺得這隻是一顆普通的石頭。
    “你們帶了裝水的瓶子了麽?”蠻王和薛清站在一起,看著泉邊跳著祈求舞的大祭司。因為昨天的酒喝得盡興,所以蠻王阿骨塔已經把薛清當成了自己兄弟,所以小聲的詢問,他們要用什麽容器把水裝回去,畢竟這裏山高路遠,要是摔了或是灑了,那可就麻煩了。而且既然他們是奉南韶陛下的命令來取水,那裝的東西總不能太隨意吧。
    “這可以麽?”
    薛清從腰間取下自己的水袋,昨天他晚上才醒的酒,連晚飯都錯過了,要不是馬店老板還沒睡,他估計都得餓一晚上。同時他也向馬店老板打聽了一下,這南韶的等級製度,昨天黑著臉進來,又跟他們喝酒的巫王,竟然才是這南韶最高的掌權人。
    “這可以麽?”
    蠻王看著這水袋,就是一普普通通十分常見的水袋,用這確實可以裝水,但會不會太隨意了?所以他麵色古怪,語氣之中帶著疑問。
    “這要找什麽好的瓶子裝麽?”
    薛清也是尷尬,這本來就是個騙局,但現在這種場合,確實是要十分的認真嚴肅,他手中的水袋,卻是一點都不認真,一點也不嚴肅。所以他也很尷尬,因為他們的計劃裏,就沒想過要是成了,該用什麽東西把水裝回去。
    “算了,老哥我替你準備了,你們要多少水?”
    蠻王見薛清臉色尷尬,猜到了他們應該忘了,但既然南韶的皇帝看得起他們,要來求聖泉,他們自然也不應該小氣才是,一個裝水的瓶子,他們還是拿得出來的。
    “就,就這麽多?”
    薛清想了想,看了看自己的水袋,反正是假的,多少都無所謂,反正他們的目的是達成了,現在就差回去複命了。
    “就這麽點,夠不夠用?”
    蠻王看了看水袋,也就隻能裝幾口的,所以又問了一句。
    “夠了吧?”薛清也很不確定,不知道這有沒有什麽先例,所以他心裏也不確定了。因為他看著這又是燒香又是祭拜,而且還有年輕的男女跳舞祈福,這他們南韶祈福也不過如此了。
    “嗯,你可別帶少了,要是少了,你們南韶的陛下怪罪下來,我可救不了你。”蠻王開玩笑著說,讓侍衛把準備好的瓶子給端了上來。
    “謝謝大王。”薛清雙手接過瓶子,發現這瓶子竟然是一青銅瓶,上麵還雕有孔雀的圖案。而且瓶子瓶蓋跟瓶身是固定在一起的,瓶口還有一個軟木塞,可以防止裏麵的水因為晃動而流失。
    看到這瓶子,薛清心中也是感動,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就因為幾句話而坐到了一起,喝了一頓酒。一個有權有勢的蠻王,就這麽把他當朋友了,而且還十分精心的為他準備了裝水的瓶子。這比起在山外麵他所遇到的人,那些爾虞我詐,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所以他心中有些愧疚,因為這隻是他編造的一個謊言,所以他希望南自己的陛下,不會因為他們送回去的消息,而讓這裏的人,這裏的生活有所改變。
    “走,這祈福也快結束了,你不是我們這邊的人,按理說是不能靠近聖泉的,但你既然是替你們陛下來求取聖泉的,所以可以破例,但這泉水還得我幫你打。”
    阿骨塔笑著輕輕拍了拍薛清,他是不懂什麽巫術,但他知道這聖泉其實是有巫王布下的巫術保護的,怕的就是有人在裏麵下毒,畢竟下遊還有好多村寨都用的是這裏的水。所以這聖泉沒有巫王的允許,外人一般是無法靠近的。
    “那我替我們陛下謝謝蠻王。”
    薛清十分恭敬的行了一禮,因為此時很多人都在圍觀,一些禮節他還是要做到位的,免得讓人生疑。
    回去的時候,比他們來的時候要熱鬧,因為兩邊都有士兵和自發來送的人,這路兩邊都站滿了人,這讓他們一行人心中都十分的感動,但有有著一絲的愧疚。因為他們就不是來求什麽聖泉的,隻是來這確定一下是不是有這麽一個珠子,至於自己的陛下為何要讓他們來打聽這珠子,他們就不得而知了,隻希望這不是什麽壞事才是。
    大興,建安城。
    這裏是建安王李建鄴的封地,從輩分來講,楊陽還應該叫他一聲皇叔。但他做的那些事情,楊陽也了如指掌,這次他之所以一定要出京,原因之一就是為了他這皇叔。楊陽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為了以後和南韶的戰爭,他必須確保大興不會有人在自己背後捅刀子。
    這事楊陽本來也不打算管,畢竟自己當時身體好的時候,這建安王叔就隻是個跳梁小醜,雖然現在也是,但為了戰爭開始的時候不出狀況,他隻能現在出手講這隨時會爆發的毒瘤拔掉。如果大興一旦和南韶發動戰爭,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根本沒有多少精力來處理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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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這兩個月的觀察,楊陽發現自己可能最多撐個七八年,根本不像林沐陽和陳玄風說的那樣,自己可以活到三十多歲。因為這冰藕的藥力雖然修複了他破損的經脈,但同時裏麵蘊含的寒氣也在他經脈裏紮了根,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寒氣會慢慢聚集,就如同有生命一般,不斷的在生長。但他的身體底子好,不然也不會年紀輕輕,沒有任何經驗就修煉到了金丹境。可也正是如此,他的身體對於這寒氣來說,就是最好的肥料,尋常人或許三五年才會聚集出來的寒氣,在他身上,隻需要一年不到。
    按理說他現在身體上的傷都應該好得差不多了,平日裏也就早晚喝一些活血的湯藥就行,但這已經過去兩個月,他依舊需要每日三次的服用調理身體的藥,哪怕是少喝幾口,身體都會出現不適。所以現在他的身體情況,比預想的還要糟糕。
    “哈哈哈哈,賢侄,皇叔我可是等了你好久了。”
    建安王李建鄴老早的就接到消息,這個年紀輕輕就功成名就的六皇子,已經進入了他的封地。所以一早就讓人在城門口看著了,等人一到就通知他。他倒不是害怕自己的事情被發現,而是早就打算好了把這六皇子留在這裏。因為如果他想謀朝篡位,就必須手裏要握有籌碼,所以他打算把這六皇子軟禁在這建安城。至於他帶來的黑騎,李建鄴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全部活捉或是全部殺掉。
    “見過王叔。”
    楊陽下了馬車,行了一禮,他早就知道李建鄴的計劃,現在和和氣氣的,雙方隻不過是在表演而已。
    “走走走,來了這裏,就把這當成自己家,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一應所需,盡管開口,皇叔這裏一定滿足!”
    李建鄴十分熱情,他這次準備充分,什麽都準備好了,就連住的地方他都專門讓人修繕了一遍,為的就是等楊陽這條大魚進網。
    一行人進了城,這一次黑騎沒有分成兩隊,而是全部都去了建安城的兵驛。見到楊陽這樣安排,李建鄴心裏樂開了花,他起初還擔心這六皇子把所有護衛都留在自己身邊,沒想到進城後竟然一個都沒帶,就連他貼身的護衛蒙羽蒙統領都被支走了,現在身邊跟著的隻有幾個年輕人。
    這些年輕人,他隻聽說過張小海,據說是個年輕的劍道高手,但具體幾品的不清楚,大概也就五六品的樣子。畢竟還年輕,不會有多高的境界,說是六七品,已經是往高了算了。至於其他的,未來的王妃金莎公主,他也是知道的,但現在有三個女孩子,他不確定是哪一個,但應該不是那胖的那個。剩下的這一個年輕人,他沒見過,手中拿著劍,但人卻白白嫩嫩的,想來隻是個會幾招劍法的繡花枕頭。
    “這地方不錯,王叔有心了。”
    李建鄴把楊陽他們帶到了一個別苑裏,這裏布置精致,院內陳設高端大氣,室內的布置更是華麗。所以楊陽粗粗看了一圈以後,就裝作十分高興和享用的樣子,表示對這樣的安排十分滿意。
    “賢侄滿意就好,你們就在這放心的住著,還有什麽需要的,盡管提,皇叔肯定讓你們滿意。”
    李建鄴心裏那個高興呀,就怕這六皇子不吃這一套,但畢竟是皇宮裏長大的,肯定是驕奢慣了,看他享受的樣子,那自己就可以放心的把這六皇子放在這兒了,完全可以著手去試著去收服他帶來的那些侍衛。
    “皇叔,你是不是還有別的事情要忙?如果有事,我就不耽誤你的事了,這裏我們會自己安排。”
    楊陽露出了一副有些不耐煩的神情,現在的他就是要盡量表現得紈絝一些,好讓這李建鄴放鬆對自己的警惕。而且這裏所有設施俱全,安排的侍女丫鬟也足夠多,根本不需要他這個王叔一直在這招待。
    “哦,累了是吧,這一路確實挺累的,那你們好好休息,晚點我讓我的那兩個不成器的孩子過來,帶你們好好在這城裏玩一玩。”
    李建鄴心中不爽,但他沒有表現出來,反而一副十分理解的樣子,高高興興的離開了這裏。至於要讓自己的孩子過來,則是為了替他監視這六皇子的一舉一動。畢竟這六皇子盛名在外,即使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但他還是要謹慎一些。
    目送著自己的這個皇叔離開,心中還是有些不忍的,畢竟他不是一個嗜殺的人,但這事不是說他不做,李建鄴就不會對他出手。這種事情,開弓就不會有回頭箭,想必李建鄴也是知道的。楊陽有些不忍的原因是,謀反不管是在哪一個世界,都是要誅連九族的。那麽多人,要為一個人的野心買單,這才是楊陽心中不忍的原因,因為他相信,並不是這裏的每一個人都願意謀反,很多都是無辜被牽連進去的。
    午飯的時候,尤其是江逸塵和徐悠然兄妹,沒見過那麽多精致的菜肴,所以就多吃了幾口,等到所有的菜都吃下來,這兩人摸著自己的肚子,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直打飽嗝。楊陽也同樣的胃口大開,這裏的廚子手藝確實好,看來為了留下他,他的這個皇叔是真的用了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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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不動了,我去外麵消消食。”
    徐悠然起身,她一直嚷著要減肥,結果每天她都是吃得最多的那個。而且這兩兄妹,這近一個月以來,好像忘了自己是來幹什麽的了,跟著楊陽他們吃喝玩樂了一路。
    “我也去曬曬太陽。”
    每天午飯之後,他都要喝一碗濃濃的藥湯,然後午睡一會兒,現在這藥應該還沒熬好,所以吃飽了之後,他就想去院裏曬個太陽。剩下的幾人也沒有事情,所以索性就全部都坐到了院裏的涼亭裏,隻有徐悠然一人腆著肚子在旁邊轉悠,這畫麵就跟有了幾個月身孕的孕婦一樣。
    “見過殿下。”
    院外走進了兩個年輕的男女,男的二十五六上下,女的則跟金莎公主年紀相仿,這兩人就是李建鄴的兒子李滄海和女兒李明月。他們受父親之命,來這監視六皇子的一舉一動。
    “你們是誰?”
    問話的是徐悠然,因為就她離得最近,這裏離涼亭還有幾步路的距離,所以那邊的人都沒有說話,隻是看了過來。
    “三河總督李滄海。”
    “清河郡主李明月。”
    兄妹二人報了自己的官職,因為他們不認識六皇子,雖然這不是正式場合,但第一次見麵,尤其是見皇子,哪怕是有親戚關係,也是要帶上官職的。
    “哦,是表哥和表妹啊,快請進,隨便坐啊。”
    一直在閉目養神的楊陽,聽了二人的話,睜開了眼睛,坐了起來,十分熱情的迎接。
    “謝謝表妹,竟然還把我的藥也一起端來了。”
    楊陽仔細看了這兄妹二人一眼,這李滄海身材微胖,而且臉色有些發白,一對黑眼圈十分明顯,不用想也知道,此人必定是好吃懶做,不務正業的主。也不知道他這人怎麽坐上三河總督這個職位的,想來就是憑自己家世,掛了個職位。反倒是這李明月,一副知書達理,大家閨秀的樣子,但從她表情上,楊陽察覺到了一絲的不自然。
    從李明月手裏接過端著的藥,楊陽知道了為何她表情會有些不自然了,因為這端藥的托盤下麵,粘著一個小紙條。李明月正是因為這小紙條,所以在楊陽接過藥的時候,臉上才會出現這樣不自然的表情。想來做這種事情,李明月也是第一次,沒有什麽經驗,一方麵想通過紙條向楊陽傳遞情報,一方麵則是害怕楊陽沒有發現這紙條。
    這手法可以說是十分拙劣,要是楊陽端起藥就喝,而不是接過托盤,根本就不會發現。又或者是別人接過托盤,那自己傳遞紙條的這個事情就會被人發現,很可能還會被當眾揭穿。
    但楊陽心思何其細膩,從李明月端著藥過來的時候,他就發現了在托盤靠近右手的地方,沾著一張小紙條。這事其實不僅楊陽看出來了,其他人其實也發現了,唯一沒發現的,應該就是李滄海了。
    楊陽在接過托盤的時候,轉身的時候就悄悄的把紙條藏到了自己袖中,把托盤放在涼亭的石桌上,然後就端起了藥,分作三口,喝了個幹淨。但這藥實在是太苦,放下碗之後,他的表情依舊十分的痛苦。金莎公主和劉寧,已經不是第一次伺候楊陽喝藥,所以兩人同時伸手,把一個酸梅和一個甜棗遞到了他嘴邊。
    二女還在互相較勁,隻不過她們換了一種方式,平日裏她們是無話不談的好閨蜜,隻有這個時候,才會表現出分歧。對於這種情況,楊陽不好說什麽,這嘴邊的兩種東西,他也不好做出選擇,隻能一口全部吃下。
    這事情對於張小海他們,已經是見怪不怪的事情了,但李滄海和李明月卻是第一次遇上,所以二人分別露出了不一樣的表情。李滄海的是羨慕嫉妒恨,而李明月的則是有些失望。
    他們二人的表情,楊陽都看在眼裏,這李滄海所表現的他能理解,但這李明月有些失望這是什麽情況。手裏的字條他還沒機會看,想來看了這紙條的內容,估計就能知道一些了。但現在的他確實是想不通,但也沒多想,他還沒自戀到覺得自己帥到天下女子都喜歡自己的地步。
    “你們吃過午飯了麽?”
    楊陽算了算時間,此時正是飯點,也不知道這兩兄妹吃了沒有,所以隨口就問了一句。因為這兄妹二人,從進來之後,就一直沒有說話,想來是跟他們不相熟的原因,同時也害怕自己說錯話。但李滄海不說話,更多的原因則是他一直盯著金莎公主和劉寧,這口水幾乎都要流出來了。
    “啊?吃,吃過了。”李滄海完全忘了自己父親給他交代的事情,看著眼前這兩朵絕世姐妹花,感覺他之前玩過的女人都太醜了,這二十多年都白活了。
    “那是要帶我們去玩?”
    許悠然是最喜歡四處遊玩的,尤其是買胭脂水粉,還有各種布料和衣飾的地方,當然她最喜歡的還是兩邊都擺滿了各種好吃的小吃街。如果楊陽不是個皇子,而且還跟蔣鑫這個奸商合作做生意,估計換一個人,都會被她吃窮,也不知道她在海上的流波島,是怎麽生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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