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興京都，宮牆之上。禦林軍統領李四搬了一張椅子坐在宮門之上，聽著底下群臣們的辱罵，一時間也無法反駁，隻能這麽默默的忍受著，豆大的汗珠從他額間滑落，祈禱著這大亂趕緊過去。
    兩年前他升任禁衛軍統領，原本他以為是好事，可沒想到剛上任就被六皇子給拉到了小黑屋，交給了他一項十分艱巨的任務。他用了兩年的時間，取得了三殿下的信任，並且參與了這一次逼宮謀反。但因為時間太短，他沒能完全的取得三皇子的信任，所以今日之大事，他隻是被安排在了宮城門，讓任何人也不能進去。
    這早上城防營的封了城門，一眾大臣們知道之後，全都紛紛湧向宮中，在這裏已經整整罵了他一早上，他祖上的十幾二十代已經被這些文臣給問候了一遍。他也是第一次知道，這些文臣罵人是真的會罵，而且罵得非常髒，官位越高罵得越髒。要不是他是臥底，心中知道這些人是冤枉了自己，估計早就提刀下去把這些人全砍了。
    “統領大人，三殿下讓我來問，為何城外的援軍遲遲未到。”
    “你問我，我問誰？要不你下去問問那些人？”
    李四一腦門子黑線，這傳話的公公是瞎的麽。這下麵堵了那麽多興師問罪的大臣，這援軍是個怎麽回事，讓他李四問誰去？
    “殿下說，洵州的薛大人要是帶兵來了，就直接放行！”
    “這話你應該通傳給城防營才對吧，要不我下去幫你問問，那些罵我豬狗不如的人，哪一個是洵州來的？”
    李四也是被罵出了脾氣，自己怎麽就接了這活，在城外練兵當個副統領他不香麽？偏要向殿下討個正職。說到這兒，他立馬想到了自己的妻子，好端端的怎麽就聽了她的話，厚著臉皮去找了殿下。現在的他十分後悔，自己要是頂住壓力，現在也不必遭這麽多人罵。殿下本來念舊，對他多加照拂，一個副統領，領的軍餉已經跟正統領一樣了，自己偏要弄個正統領。這下好了，被這麽多人罵，也算是自己找的。
    “這……咱家也隻是個傳話的，統領大人就不要為難咱家了。”
    這公公也是麵露難色，這宮牆外除了這些罵得口幹舌燥的大臣外，根本就沒見到任何援兵，更別說是洵州的了。
    “要不你也幫我問問，裏麵的事情到底成了沒有？”
    李四又坐回了椅子上，想要倒一杯茶，卻發現早就喝完了，隻能生著悶氣。
    “這陛下寢宮中有一百金吾衛，還有一千忠心的禦林軍，他們死守宮門，我們的人太少，衝不進去，一時僵在那裏了。”
    “意思是，我還要繼續在這裏守著？”
    “看樣子，是這樣的。”
    這公公也是無奈，這雖然是秋末，但天氣很好，現下日頭正盛，也曬得他頭暈眼花，心中也是期盼這事能早點能成。所以心底裏就開始問候起洵州那位大人起來，說好的今日帶兵入城，城防營那裏也收買了，可這都正午了，怎麽還不見蹤影，莫不是多懶去了？
    而此時，城外被堵住的洵州守備薛朗，也是十分的想問候某人的祖宗十八代。來這一路上都十分順利，而且接到飛鴿傳書，說還有江臨的指揮使也是自己人，正在趕往這裏的路上。但援軍他是沒看到，卻被城防營的人堵在了城外。說好了兵部的人已經被收買了呢，城防營沒有放行，而且還個個亮出了刀兵，強弓勁弩都上了弦。
    正當他要強攻的時候，左翼被人殺了個對穿，待他看清，頓時眼前一黑！信上所說，六皇子的黑騎已經全部陣亡於落葉穀，可這怎麽出現在了這裏，心中問候祖宗的名單又多了一個。事情發展到了現在，薛朗知道大勢已去，他們謀劃的這事已經不可能成功了。
    “撤！”薛朗見事不可為，立馬撒丫子跑路，扭轉馬頭，就要逃回洵州。
    “大人，我們的右翼被鎮北軍包圍了，後方也被滄州的人堵住了。左左……左翼有黑騎，而且還有駐紮在京郊的禦林軍，差不多兩萬人。”
    斥候打馬而來，將他們已經被包圍的消息告訴了薛朗。這回薛朗是真的眼前一黑了，被氣得血氣上湧，竟然直接暈了過去。等到他再醒來之時，跟隨他而來的士兵已經盡數投降，現在就隻有他的十幾名忠心的親衛還在苦苦掙紮。
    “薛大人，給自己留點臉麵，降了吧。”
    說話的是蒙羽蒙統領，這薛朗他還算熟悉，當年他跟在陛下身邊的時候，二人就見過幾次。在他印象中，這薛朗是個中正耿直之人，起初蒙羽是不信他會謀反的，但今日所見，卻顛覆了他的認知。
    “讓你家殿下過來跟我說話！”
    “不好意思，殿下先進宮了，你要想進宮也行，但你得先讓我手下的兒郎們綁了。”蒙羽冷笑一聲，心中有些小失望，這好端端的一個正直的人，怎麽就謀反了呢？難道是自己當初看走了眼，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啊。
    “降了吧，要不是殿下吩咐留活口，你們撐不過一息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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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朗看著自己四周圍著的黑騎，在這正午的陽光下，他們身上的衣甲依然如黑夜一般。閉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氣，扔下了腰間的佩劍。正如蒙羽說的，他們已經敗了，沒必要繼續堅持。再堅持下去，不僅會搭上所有人的性命，而且還會失了臉麵。
    他們是謀反是叛逆，但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他們敗了，而且敗得徹底。如果繼續再做無謂的掙紮，史書上也不會有什麽好話，還不如直接放棄抵抗，留下性命。哪怕最後自己還是要被處死，那也要去問個明白，為何他們會敗，敗在了哪裏。他們的謀劃，按理說應該是天衣無縫才是，而且還有建安王這個擋箭牌，沒道理會輸。但還是被識破了，而且敗得徹底，所以薛朗想去問一問，到底自己為何而敗，敗在了哪裏。
    楊陽的馬車進了城裏，一路上暢通無阻，來到了宮門前。李四看到了坐於車前的殿下，不但沒有驚訝，而且還露出了喜色，自己這罪遭的，總算是到頭了。
    “臣等見過殿下！”
    一眾大臣見到楊陽，齊齊行了個跪拜禮，也一樣各個麵露喜色，將他簇擁在了中間，因為各個有話說，有苦要言。那麽多人齊齊開口，一時之間竟然是誰的話也聽不清楚。
    “諸位隨我進宮吧。”
    楊陽對著眾人也回了個禮，走下了馬車，帶著一眾大臣往宮中走去。但為了保護他的安全，原本駕車的張小海要護衛左右，一時間竟然沒人趕馬車了。一些大臣為官多年，自然是十分的有眼力見，想來這馬車裏還坐著未來的王妃，自然是各個搶著要給殿下駕車。
    楊陽也沒多說什麽，隻是繼續往前走去。李四在看到六皇子之後，就立馬跑下了城牆，親自開了宮門，而且一臉諂媚的跟在一旁。見到這一幕，那些大臣們不樂意了，要知道這廝可是把他們堵了一早上，此時雖然各個饑腸轆轆，但看見救命稻草六皇子歸來，都把這氣給憋了回去。但此時看到李四跟沒事人一樣跟了上來，自然就氣不打一處來，但他們又沒有什麽辦法，畢竟打又打不過，所以隻能惡狠狠的盯著李四。如果眼神能殺人，李四怕是早就死了不知道幾次了。
    “禦林軍聽令！給我攻入陛下寢宮，拿下那謀反的亂賊！”
    李虛之帶著禦林軍和皇帝寢宮的護衛僵持了一早上，現在眼看午時就要過去，他知道不能這樣繼續僵持下去了，所以咬咬牙，拔出了自己的佩劍，下令強攻。但皇帝的寢宮哪有那麽容易攻進去，雖然占地麵積不大，但這牆結實的就跟城牆一樣，甚至上麵還安排了弓箭手。如若不是如此，他李虛之也不用和他們僵持那麽久。
    “給我上啊！”
    李虛之嗓子都喊啞了，但下麵的士兵就是猶猶豫豫，衝了幾次傷了幾個人後又退了下來。
    “殿下，攻不進去啊，要不讓人帶些雲梯過來？”
    帶隊的禦林軍副統領顧順一臉為難的回話，這本來就是為防宮變而設計的，所以易守難攻，除非裏麵的人把門打開，不然他們沒有攻城的器械是很難攻下的。再則他們隻是配合著演一出戲，雖然士兵們不知道，但他顧順卻是知道的，雖然他沒明說，但士兵們心中也是有些數的。所以這看上去是拚了命的在進攻，其實就跑過去走個過場。此時若是有一個懂得帶兵打仗的人過來，估計一眼就能看出這些士兵在磨洋工。
    但這些他李虛之不知道，畢竟從未帶過兵，看過兵書，可裏麵也沒教這些。在場指揮壓陣的不止他李虛之一個，還有他的母妃賢妃，和自己的姐姐長公主李秀之，甚至是兵部尚書也在這裏。但就是一個都沒看出，顧順讓他手底下士兵們的貓膩，可見在表演這一塊，他還是十分擅長的。
    “上哪弄這些東西給你！這又不是軍中大營！”
    李虛之大怒，這是深宮內苑，怎麽會準備這些，要是有這些東西，豈不是便宜了那些想要逼宮叛亂的人？
    “要不問問尚書大人？”
    這做戲就要做全套，這攻不進去，他顧順可不願背這口黑鍋，所以一張口一扭頭，就把這鍋甩到了兵部尚書大人的身上。
    “器械都在城外，誰會在城內備著這些！若是把攻城器械帶進京，那豈不是直說自己要謀反麽！時間這麽倉促，讓我上哪裏弄去？我看這還是要等薛朗帶兵進城才行！”
    謝居安在朝多年，心思何等機敏，雖然他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人，但這鍋他可不想背。所以直接一句話，就把鍋甩給了不知道在哪裏的洵州守備薛朗薛大人頭上。殊不知此時的薛朗，已經兵敗成了階下囚，正在被押著來這兒的路上。
    “罷了，橫豎他們也守不了多久，先封鎖這裏。虛之，你先讓李四開宮門，把大臣們放進來，而後你到金鑾殿上，暫主朝堂。”
    關鍵時刻，還是賢妃最為穩重，知道要攻入這寢宮有些困難，所以幹脆就選擇了放棄，選擇困而不攻。等到裏麵糧草耗盡，自然就成了。他們之前之所以要攻入這裏，其實也就是想要傳國玉璽而已，畢竟沒有玉璽，很多詔令都頒布不下去，很多老臣也不會買賬。但這麽拖下去也不是辦法，大臣那邊也還是要去安撫的，所以隻能讓自己的兒子開朝，暫時應付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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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親，我能拿下的，請再給我一次機會！”李虛之還是不死心，決定再讓這些人衝殺一次。這都衝殺了幾十次了，他們累，那些守城的也累，說不定這一次就拿下了呢。
    “所有人聽令！給我殺進去！”
    但他李虛之喊了半天，也沒有一個士兵聽他的話，全都站在原地，齊齊看著顧順。
    “殿下，要不算了吧，娘娘都發話了，確實是攻不進去呀。”
    顧順抹了抹自己額頭上的汗，他跟李四一樣，同樣是被安插在這裏的臥底，自然是能摸魚就摸魚。剛剛賢妃都發話了，他心中自然是不願的，所以此時表現出為難的神色，也未讓李虛之懷疑。畢竟他自己也要聽自己母親的話，更別說是顧順這個禁衛副統領了。
    “不試試怎麽知道，聽我命令，給我殺！”
    李虛之把自己的佩劍舉過頭頂，嘴上說著進攻，而他自己卻一步也不敢往前。因為他害怕，畢竟再往前幾步，就進入對方弓箭手的射程了。
    “禦林軍聽令！放下手中的武器！”
    顧順心不甘情不願的準備開口下令，但他話還未出口，就聽到身後有人先一步給禦林軍下了命令。聽這聲音，他顧順可是期盼了很久了。一時間各種情緒湧上心頭，不知該從何處說起。
    原本握緊了手中的刀兵想要再次衝鋒的士兵，聽到這命令，心中一陣疑惑，所以齊齊轉頭，想要看清楚怎麽回事。可這一回頭，卻看清了給他們下令的人。心中沒有任何疑慮，身體沒有任何猶豫，齊齊將刀兵都扔到了地上！
    “臣，顧順參見六殿下！”
    顧順內心狂喜，手了手中的長刀，單膝跪了下去。
    “參見六殿下！！！”
    所有士兵，包括守著皇帝寢宮的護衛，也齊齊單膝下跪，聲音響徹整座王宮。
    “你怎麽，怎麽還活著！你們都給我起來！給我去殺了這個人！！！”
    李虛之嘶吼了起來，扯著顧順的衣服，想要他帶人把眼前的這個人殺掉。但他隻是一個文弱的皇子，哪有力氣扯得動常年帶兵的顧順。不僅沒把顧順拉起來，反而自己把自己絆了一跤，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三哥，好久不見！”
    楊陽依舊還是那句話，每次他看到李虛之，都會調侃的那句話。
    “周文山這個廢物！”
    賢妃看到六皇子和跟在他身後的眾大臣，立馬就知道了怎麽回事，雖然心中也十分震驚，但還是強定心神。但她第一句話沒有問為什麽，而是破口大罵，先問候了一下江臨指揮使周文山。
    “李四！怎麽你也背叛了本宮！”
    “賢妃娘娘，你可是冤枉我了，我自始至終都沒有效忠於你，還有你那侄女，自從到了我家以後，就擾得我家宅不寧。沒辦法，我隻能把她送到郊外莊園了，放心她我可是一根手指頭都沒有碰。”
    李四跳了出來，以一種十分委屈的聲音和表情回話。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受了多大的委屈呢。
    “哈哈哈！你們以為這就贏了麽？我的兄長，此時已經在帶兵趕往京都的路上，等他到了，你們一個都別想活！”
    “娘娘可是在等薛大人？”
    蒙羽用一根麻繩拴著一個十分狼狽的人，走了過來，見過或是熟悉薛朗的人，一眼就認了出來。
    “殿下，洵州的守備軍現已被鎮北軍看押。滄州的守軍和城外的禦林軍，也已經各自回了駐地。”
    楊陽點點頭，看來一切都進展的十分順利，薛朗等人沒有做無謂的抗爭。
    “禦林軍聽令！拿起你們手中的武器，將這些人押入天牢！”
    “是！”
    所有禦林軍和跪著的顧順起身，重新拿起了刀兵，將三皇子和貴妃娘娘等人看押了起來。他的出現，讓這些人知道自己籌謀已久的事情已經付諸東流。長公主李秀之愣在當場沒有說話，而他的丈夫兵部尚書則一屁股癱坐到了地上，他們二人都未發一言，隻是用一種憤恨的眼神看著楊陽。
    “父皇，還不願開宮門麽？”
    這裏的事情已經解決，在此聚集的禦林軍也已經退去，隻留下寢宮門前的一大片空地，但李自省卻遲遲未下令讓裏麵的人開門。這一切都是楊陽他一手策劃的，自然知道自己的父皇李自省隻是假裝中毒，在昏迷後半個時辰就已經醒了。所以他等在外麵，自然是有些不耐煩。
    “急什麽！穿衣服也是要時間的！”
    又過了差不多一刻鍾的時間，寢宮的宮門這才緩緩的打開，李自省帶頭走了出來，聽這語氣還有些不高興。
    “臣等拜見陛下，陛下萬安！”一眾大臣見李虛之麵色紅潤，睡眼惺忪的走了出來，心中大喜，便齊齊跪了下去。
    “這吃過了午飯，還不讓人睡個午覺麽！”
    李自省甩了甩袖子，看了看前麵跪著大臣們，這幾天沒見這些人，他是一點都不想念。不用上朝的這幾天，感覺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
    這些大臣們本來是心中十分喜悅的，但聽了這話，心中不禁想罵人。這都被自己兒子逼宮了，竟然在被圍困的時候還能按時吃飯，吃了飯還要睡午覺。要不是他生了一個這麽有本事的兒子，怕這時候早就歸西了吧。但心中嘀咕歸嘀咕，這麵上還是不能表現出來的。所以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互相看了一眼，就當沒聽到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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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過父王、母後。”
    楊陽一翻白眼，自己可是帶病從宮門走到了這裏，雖然說不算很累，但他身子不好，也是有些費勁的。可沒想到到了這裏沒有一句好話，反而被埋怨了。所以心中不爽，行禮問安之後，轉頭就走，看到牆角不知道誰在那拴了一匹馬，躍上馬背，就策馬往宮外揚長而去。
    蒙羽見狀，也是行了一禮，坐上馬車，調轉馬頭，跟了上去。
    “嘿！這小子，還有脾氣了。”
    李自省自然不會去責怪，隻是裝作生氣的樣子，罵了一句。
    但這一句說出口，旁邊的皇後蔣明蘭不高興了，自己這孩子平息了叛亂，沒得到誇獎，這個做父親的反而還埋怨上了，那她自然也不會給他好臉色。隻是狠狠的剜了一眼李自省，轉身就離開了這裏。
    “諸位愛卿，起來吧。朕身體無恙，今日若無要事，明日朝上再奏。現在都各自回去吧，都辛苦了，回家好好休息。”
    今日之事，說大也大，說小也小。這看似是平息了，實則接下來還有很多事情他李自省要親自過問，這些大臣們在也幫不上忙，不如放這些人回去吃個午飯。讓他們把今日的事情好好沉澱一下，明日想好了再到朝上議事。
    “謝陛下，臣等告退。”
    這不是金鑾殿，而是一個空曠的地方，此時剛過午時，太陽正毒，加上又都沒吃飯，而他們本就是文官，身子就弱，早就有不少人要熬不住了。所以聽到陛下讓自己回去，哪怕心中有很多話要說，但都被身體的疲憊給壓了下去。沒有人留下，全都默默的離開了宮中。
    看著這些大臣們離去，李自省伸了個懶腰，現在首要的事情就是，去天牢裏看看，聽一聽自己的兒子，看一看自己的愛妃，為何選擇這樣的手段，走上這條弑君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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