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南疆遇靈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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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鵬立刻炸毛:“做你媽的客!誰知道你安什麽心!”
    蔣濤也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身體緊繃。
    王炸天臉色徹底冷了下來:“老巫婆,這個玩笑可不好笑。幽冥閣的人,不是你想留就能留的。”
    老嫗臉上的笑容不變,隻是那雙昏黃的眼睛裏沒有絲毫暖意:“少主誤會了。不是請求....是通告,再說他們三個可不是幽冥閣的人。”
    她手中的木杖輕輕一頓,望向我,四周頓時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
    “下來吧,李公子!”
    她的聲音沙啞卻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意味,仿佛早已認定了目標。
    車內空氣瞬間降至冰點。
    王炸天猛地一拍方向盤,厲聲道:“做夢!你當我們幽冥閣是擺設?”
    他話音未落,手中已掐起一個暗印,車窗開始緩緩上升。
    然而,那老嫗的動作更快。
    她枯瘦的手指隻是對著車窗輕輕一拂,原本正在上升的玻璃驟然凝固,表麵瞬間凝結出一層薄薄的白霜,發出細微的“哢哢”聲。
    “幽冥閣的名頭固然響亮,”老嫗不緊不慢地說著,目光卻始終鎖著我,“但老婆子我今日,隻要請李公子一人做客。少主若執意阻攔,恐怕這整個車隊....都要留在南疆陪我這把老骨頭解悶了。”
    四周那窸窸窣窣的聲音越來越密集,借著微弱的月光,能看見柏油路麵上正湧出無數黑點般的蟲潮,緩緩包圍了每一輛車。
    大鵬嚇得臉色發白,死死抓著座椅:“雲、雲哥,這老太婆指定是認錯人了吧?”
    蔣濤則已默默運轉起微薄的真氣,雖知不敵,卻仍擺出了戒備的姿態。
    我按住即將暴起的王炸天,對車外的老嫗平靜開口:“阿婆既然指名道姓,我若不下車,倒顯得不懂禮數了。”
    “雲哥!”大鵬急道。
    王炸天也猛地扭頭看我:“老李,你別衝動!這老蠱婆的手段....”
    我推開車門,靴子踩在地麵上,細微的蠱蟲如潮水般退開少許,讓出一小塊空地。
    夜風帶著南疆特有的潮濕草木氣息,也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腥甜。
    我站在老嫗麵前,看著她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
    “我下來了。然後呢?”
    “李公子莫急,請隨我來!”她手中的木杖微抬,指向身前那片愈發濃重的迷霧。
    我回頭看向車內,大鵬半個身子探出車窗,蔣濤也一臉焦急。
    王炸天更是拳頭緊握,額角青筋隱現,他惡狠狠地盯著老嫗,壓低聲音吼道:“老太婆!他要是少了一根頭發,我幽冥閣必定踏平你這南疆蠱窟,我說到做到!”
    老嫗對此隻是報以一個深不可測的微笑了,仿佛聽見了一句無足輕重的孩童戲言。
    我對王炸天他們點了點頭,語氣平靜:“先走,去九華山等我。”
    不再多言,我轉身跟上老嫗的腳步。
    她手中的木杖散發出幽幽微光,周圍的霧氣如同擁有生命般向我們匯聚而來,卻又在觸及杖尖微光時溫順地分開一條小徑。
    僅僅隻走了兩步,身後的車隊、王炸天的怒吼、大鵬他們的呼喊,便徹底被濃霧吞噬,消失不見。
    順著老嫗又前行了數百米,眼前豁然開朗。
    我們步入一處被群山環抱的幽深窪地,其中鱗次櫛比地矗立著無數吊腳樓。
    這些樓閣以粗壯的木材為骨,高高架起,仿佛從山野中生長而出。
    此刻夜幕低垂,每一棟樓閣的廊下和墟場中央的石柱上,都跳動著熊熊火把的光芒,將整個寨子映照得光影幢幢。
    許多身著深色土布衣衫的族人穿行其間,他們衣襟、袖口和頭飾上佩戴的銀飾在火光下折射出點點流動的碎光,隨著他們的動作發出清脆而神秘的叮當細響。
    來到一棟以粗竹精心搭建的圓形樓閣前,兩個侍女站立左右。
    老嫗停下腳步,側身讓至一旁,啞聲道:“到了,進去吧。”
    我心中帶著幾分疑慮,抬手推開那扇略顯沉重的竹門,緩步走入其中。
    兩名侍女並未進入,而是從外麵輕輕將門合上,腳步聲隨即遠去。
    屋內陳設極為簡樸,中央一方低矮的香案,其上煙霧嫋嫋,散發著一種寧神的奇異香氣,旁邊散放著幾個編織的蒲團,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正當我環顧四周,仔細打量屋內之時,內室一道竹簾後,竟傳來一個無比熟悉的聲音:
    “進來吧。”
    我撩開竹簾,踏入內室。
    室內光線愈發晦暗,僅有一盞小巧的油燈在角落搖曳,將有限的溫暖灑向四周。
    她背對著我,身影靜默地跪坐在一個素色蒲團上,麵對牆上懸掛的一幅古老圖騰,如瀑的烏黑長發垂落肩頭,在微弱光線下泛著柔和的光澤。
    她似乎察覺到我的到來,身形微頓,隨即緩緩起身。
    昏黃的燈光如水般拂過她的臉頰,勾勒出清麗柔和的側臉輪廓。
    當她完全轉過身時,修身的長衫自然勾勒出身體的曲線,胸前豐盈的起伏在布料下若隱若現,如山巒般優美的線條無疑證實了她的身份。
    盡管室內光線朦朧,但這驚鴻一瞥的熟悉特征,讓我確信眼前之人正是靈鳶無疑。
    “做什麽弄得這般神秘...”
    我話音未落,心頭猛地一凜,驟然醒悟她此番費周折尋我所為何事,當即脫口而出:“太虛青蓮早已用完了,你休想再打它的主意!”
    她隻是靜靜地望著我,一雙明眸在昏暗中顯得格外深邃,睫羽未動,仿佛連呼吸都已凝滯,許久未發一言。
    她依舊默然,那雙過分清澈的眸子一眨不眨,直勾勾地看得我心底莫名有些發毛。
    我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怎麽?難不成.....是被我英俊瀟灑的外表給迷得說不出話了?”
    見她仍舊毫無反應,甚至連眼睫都未曾顫動分毫。
    我隻得幹笑兩聲,硬著頭皮繼續往下說:“不說話?給我玩深沉是吧!”
    “那我走了?”說完我就抬腿往門口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