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陳銘對他又有點刮目相看的感覺。
    “你這出去一趟，進步還不小。”
    他這裏說的進步，指的是李隨風的態度方麵。
    在這之前，李隨風看似對他很恭敬，但內裏還是有股傲氣在的。
    但剛才他說話的時候，不管是明裏背裏，都滿是謙虛。
    陳銘活了這麽久，見過的演員無數，在看人方麵，他還是很準的。
    倒也不是說李隨風之前不好，二十出頭的年紀，這麽有才華，有傲氣一點也不奇怪。
    但能這麽快轉變過來，懂得內斂，那確實讓他很驚訝，這無疑是一種做人方麵的很大進步。
    李隨風作為他的得意門生，又是孤兒，陳銘對他視如己出的，他能變得越好，他自然就越開心。
    “都是您教的好。”李隨風沒理解他的意思，但還是應了一句。
    陳銘微微一笑，“我可沒教你這個，不過看樣子，也不用我教了。”說著，他便提起茶壺再次給對方的茶杯滿上，“來，喝茶，我們繼續聊電影。”
    李隨風有些莫名，但還是點了點頭。
    陳銘端起茶杯，眼中閃爍著欣賞的光芒：“說起演西虹市的那個沈藤，你還記得吧？”
    “當然記得，”李隨風放下茶杯，“人可是我親自簽進來的。他出什麽事了嗎？”
    “恰恰相反。”陳銘臉上浮現出欣慰的笑容，“這人跟你一樣，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料。雖然比不上你的天賦，但在喜劇表演這塊，已經比市麵上九成的演員都要出色了。”
    他回憶道：“當初你推薦一個網紅來演男主角，我還覺得太冒險。結果開機後才發現，這個沈藤啊...”陳銘忍不住笑出聲，“現在光是看他站在那兒，我就想笑。他有一點特別像你。”
    “哪一點？”李隨風來了興趣。
    “那雙眼睛，”陳銘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戲裏戲外都帶著"戲"。”
    李隨風微微一怔。當初簽下沈藤，隻是覺得他長得像前世某個喜劇明星，加上排練時格外刻苦。沒想到陳銘會給出這麽高的評價。
    “說實話，我當時隻是直覺覺得他適合演喜劇。”李隨風坦誠道。
    “你的直覺很準。”陳銘讚許地點頭，隨即話鋒一轉，“不過當導演不能總靠直覺。”
    他語重心長地說：“選角是門學問，開機後再換人可就難了。這方麵你還得多下功夫。”
    這番話讓李隨風陷入沉思。之前選角全靠係統匹配長相相似的演員，每次都僥幸成功。但這個世界終究不同，未來的路還長，不可能每次都這麽幸運。
    “您說得對，”李隨風鄭重地點頭，有種受益匪淺的感覺，
    “這方麵我一定多向您請教。”
    圍繞著這方麵，陳銘傳授了不少經驗。
    這些都是一名老導演多年的總結，是無比寶貴的財富，也就隻有李隨風這樣地弟子，他才舍得傾囊相授。
    李隨風腦子也靈光，很快裏明白了其中的奧妙，這讓陳銘很是欣慰，生出了一種“後繼有人”的感覺。
    茶過三巡，陳銘突然搓了搓手，欲言又止地看向李隨風：“小李啊，我這《西虹市首富》剛殺青，手頭空落落的......”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你這裏，有沒有什麽新點子？”
    見李隨風挑眉，他連忙補充：“不用詳細劇本，給個故事框架就行。編劇署名肯定還是你一個人，這點你放心。”
    李隨風會意一笑。這位老導演是想要更大的創作空間——連續三部爆款固然風光，但太過詳盡的劇本反而限製了他的發揮。
    “巧了，還真有個現成的。”李隨風故作神秘地壓低聲音。陳銘立刻湊近，連茶杯都碰翻了。
    隻見李隨風閉目凝神片刻實則在係統兌換《瘋狂的石頭》），隨即睜開眼，將那個荒誕又精巧的多線敘事故事娓娓道來。
    陳銘聽得兩眼放光，直接掏出手機記錄，手指在屏幕上敲得飛快。
    “怎麽樣？”講完後，李隨風像等待表揚的學生般揚起下巴。
    陳銘盯著備忘錄沉默良久，突然嚴肅地問“這真是你臨時想的？”
    李隨風摸了摸鼻子——嚴格來說，確實是“剛”從係統裏取的。他含糊地點點頭。
    “啪！”陳銘重重拍在他肩上，激動得聲音都變了調：“你這腦子！說天才都委屈你了！”
    “過獎過獎。”李隨風謙虛地擺手，嘴角卻壓不住地上揚。窗外的雪停了，午後的陽光透過玻璃，在地板上投下兩個挨得很近的影子。
    見陳銘一直盯著手機在想劇本，也沒什麽聊天的心思了，李隨風索性也不過多打擾，起身拿起沙發上掛著的外套給自己披上。
    “老師，時候也不早了，我還有點事，就先走了，改天再來看你。”
    聽見李隨風的聲音，陳銘這才從自己的世界回過神來。
    急忙挽留道“急什麽急，你師母馬上就回來了，吃完飯再走。”
    “老師，我是真有事，下次一定。”李隨風急忙推阻。
    “哎，你這孩子。”見狀陳銘也收回手，起身把李隨風送到門口。
    “路上開慢點，等過幾天劇本寫好了，你再幫我看看，參謀參謀。”
    “行。”李隨風爽快答應，隨後便坐上寶馬車。
    下午兩點，李隨風推開家門發現安秋璃不在，轉身就趕往宋芝的住處。
    推門而入時，隻見安秋璃正抱著哭鬧的小晏寧在客廳來回踱步，臉上寫滿了無措。
    “乖啊，不哭不哭...”她輕拍著繈褓，聲音裏帶著哭腔。一旁的阿姨拎著奶瓶幹著急地看著。
    “隨風！”看到來人，安秋璃如見救星般快步上前，“晏寧一直哭個不停，我、我不知道該怎麽辦...”
    李隨風環顧四周：“宋姐呢？”
    “去健身房了...”安秋璃咬著嘴唇，語氣滿是自責“都怪我，非要逞能說能照顧好孩子...”
    李隨風沒再多問，隻是輕輕接過繈褓。說也奇怪，原本哭得小臉通紅的小家夥，在看清李隨風的麵容後突然止住了哭聲。
    粉嫩的小嘴一咧，竟咯咯笑了起來，兩隻肉乎乎的小手在空中歡快地揮舞，像是要抓住什麽。
    安秋璃瞪大眼睛，聲音都變了調：“好你個小晏寧，看見爸爸就變臉是吧！枉我哄了半小時都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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