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2章 752 再遇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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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經沙場的人都可以看出衛箬衣這一刀又快又準,準是因為切口規整,下刀之人毫不猶豫,看得準,下手穩,快是因為花都察即便是咽氣了,他臉上依然帶著驚恐與不置信的表情,證明就連他都沒想到自
己會這麽快死在衛箬衣的刀下。
若非是經過千百次訓練,是不可能做到這樣的地步。
孫淮想起自己第一次上戰場,第一次殺人時候的情景,那時的他還在手抖之中。孫淮捫心自問了一下,就是現在,他也未必能在三招之內將花都察打敗。
“孫將軍?”衛箬衣見孫淮已經盯著花都察的屍體看了一會了,雖然現在已經沒有在交戰了,但後麵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所以衛箬衣不得不出言提醒了一下孫淮。
孫淮這才猛然醒悟過來,“將軍好刀法!”孫淮由衷的抱拳對衛箬衣說道。“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衛箬衣提醒道,“有不少人已經逃竄出去,我的意見是不追了,趕緊收拾一下,將咱們的人解救出來,趕緊回大梁,免得徒生什麽變故,咱們回去的時候不比來時,要帶上咱們大
梁的婦孺,要輪腳程會慢上許多。免得被庫普族人卷土重來,那就不太妙了。”
“是。”孫淮這才如夢初醒,趕緊抱拳說道。心底在不住的懊惱,他也算是身經百戰的人了,怎麽剛剛會在戰場上走神……
按照衛箬衣的要求,孫淮傳令下去,窮寇一律不追,騎兵隻是簡單的收拾一下戰場,輕點了一下人數。
“回將軍。”沒過多久,負責清點人數的校尉過來稟告,“咱們一共解救了婦孺三百六十人,財寶一車。”“財寶用馬車拉著,至於婦孺……”衛箬衣沉思了一下,“這樣,非常時期,也不用過多講究,她們走不快,又不會騎馬,咱們分出三百多名騎兵來,一人馬背後麵帶一個,咱們將他們保護在中間,一起朝大
梁境內撤退。要快,不要婆婆媽媽的。還有咱們繳獲的庫普族的東西一概不要,隻要他們的戰馬,全部牽回咱們營地去。”
“是!”傳令兵馬上下去傳令,不多時,就已經有校尉安排出了人手將剛剛被解救出來的婦孺一一的帶上了馬背。衛箬衣說的對,非常時期,什麽男女授受不親的說法也應該統統的拋去腦後了,這些大梁的婦孺們倒也明白事理,除了幾個嚇的直哭的,其他的人都順利的上了馬,就是有一些扭捏著不肯上的,見大家都
上馬了,而且大軍準備折回了,一時之間也顧不得旁的,乖巧的被人帶在了身後。
在清點完人數之後,輕傷能騎馬的固然自己騎馬,重傷不能騎馬的亦是由其他人帶在馬背上,一眾人立即開拔,快速的撤回大梁的境內。
畢竟離開了大梁的邊境,深入草原內部,什麽異常情況都可能遇到。
衛箬衣對這裏並不算熟悉,所以也不敢過多的冒險。這一來一去,竟是在第二天天光才亮的時分已經趕回了大梁的過境之內,等過了界河,衛箬衣算是鬆了一口氣,總算她的首戰算是告捷了,而且她運氣很好,傷亡及其的低,他們這邊隻損失了三個人,另
外有三十人受了輕傷,七人重傷。
這種戰績已經算是關西大營近兩年來最好的了。
大軍沒有直接回關西大營而是去了棉和鎮。
鎮子上的房子基本上被燒的差不多了,青壯年也死了不少,現在剩下的隻有老人和及時躲避起來的人,所以即便是衛箬衣這番大獲全勝,等他們到了棉和鎮之後,也沒有人能笑的出來。
畢竟是自己的同胞……
一路走來,被庫普人殺害的大梁人的屍體擺了一路,還未曾收殮下葬。
那些被衛箬衣解救回來的婦孺被大家放在了鎮子口,一放下,這些女人都哭了,紛紛跑著去找自己的家人。
衛箬衣騎在小白的背上,心情亦是十分的沉重。原本的她一直生活在錦衣玉食之中,即便是在冰河縣剿過匪,但是也沒接觸過這麽慘烈的景象。畢竟冰河縣的匪患很少會屠戮村民,他們是將村民們當成下蛋的雞來養著,隻等到了一定的時候來搶奪村民
的糧食和財富,所以他們很少殺人,即便是殺人也不會如同庫普族這樣幾乎是要將能看到的男子全數殺光。
鎮子裏到現在還彌散著一股子濃鬱的血腥之氣以及東西燒焦了的臭氣。
晨光霧靄之中,整個鎮子好像蒙在一層灰暗之中。
哭泣之聲不絕於耳,陣子上來回走動的人一個個表情悲戚木然。
棉和鎮是屬於寧川的下屬,所以衛箬衣才剛到不久,衛燕也帶著福潤趕了過來。
他是寧川的布政司,下屬縣鎮出了事情都歸他管。
“大哥!”衛箬衣遠遠的看到有一隊官差趕來,又聽說是寧川布政司來了,所以趕緊下馬跑了過來。
“箬衣?”衛燕自去了寧川與衛箬衣分手之後就再沒見過她,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你怎麽會在這裏?”
他見衛箬衣身上鎧甲未落,一臉風塵仆仆的樣子就已經回過神來,“你與敵軍交戰了?可曾受傷?”他緊張的看著衛箬衣,晨光之下,衛箬衣雖然顯得有點疲憊,但是卻生龍活虎的,不像是受傷了的樣子。
“我沒事。我追了他們好幾百裏地,將被他們劫掠走的婦孺與財寶都搶了回來。”衛箬衣說道。“隻是我知道這裏被襲擊的消息太晚了,已經來不及護住這裏的人。”
“我知道,你盡力了。”衛燕拍了拍衛箬衣的肩膀,“我勘察過後,會馬上上奏本去京城,看看下一步要如何來辦。”
“怎麽辦?自然是要打回來的!”衛箬衣捏拳說道,“要不是我帶的人少了,我真想一路殺入他們的地盤!”
“即便被你殺進去又能如何?”衛燕不由歎息道,“難道你也要學他們一樣屠殺無辜的人嗎?搶走他們的金銀?那與那些蠻夷部族又有什麽區別。”
衛箬衣被衛燕問的一時語塞,她隻是隨性而說,實在是看著眼前的景象心底添堵!
“難道就這麽算了?”衛箬衣恨聲說道。
“自然不能這麽算了!”衛燕說道,“我會請禮部派人傳召庫普族首領,要他們對這件事情擺明姿態,若是認錯便要償還這鎮子上的損失,若是他們執迷不悟,一意孤行,到時候再打也不遲!”
衛箬衣聽了之後,跺了一下腳,“文書往來,等到有結果基本是過了至少兩個月了!若是在這兩個月裏麵庫普族人還過來劫掠呢?”
“那就打!”衛燕眸光一寒,說道。
“這才是我的好大哥!”衛箬衣一聽立馬點了點頭。“大哥放心,若是他們還敢來,下一次我就不是光將人救回來這麽簡單了。”
“你救下人可有名冊?”衛燕問道。
“光顧著跑路了,哪裏有空報名冊啊?”衛箬衣撓了撓頭說道。
“下次這種事情還是留個心眼,造個名冊。”衛燕提醒道,“畢竟是追到外族人的地盤將人救回的,若是其中混入了奸細便不好了。”
“呃……”衛箬衣怔了一下,當時情況緊急,她倒真沒想過還有這茬,“多謝大哥的提醒,還是大哥心細。”
“行了行了,我有正事,要先進鎮子,福潤就在那邊,你去找她說會話,裏麵死人多,我不放心讓她進去,怕嚇著她了。”衛燕小聲對衛箬衣說道。
“哎呦?”衛箬衣笑著用肩膀拱了一下衛燕,“大哥如今可是有了心上人便忘記了親妹子了!”
“一邊去!沒良心的東西!我第一句話是不是問你受沒受傷?”衛燕知道衛箬衣是故意打趣自己,於是抬手點了點她的腦門,“沒空和你瞎蘑菇了。我先進去。有什麽事情等得空了再說吧。”
“好。不妨礙大哥做正經事。”衛箬衣點了點頭,朝邊上一閃,讓開了一條路給衛燕,讓衛燕過來。
孫淮一直站在鎮子口翹首以盼,他牽著自己的馬,看到衛箬衣與新趕來的寧川布政司過從親密,心底也不知道是個什麽滋味。
“那人與將軍是什麽關係?”他隨手抓住了一個衛箬衣的侍衛,輕聲問道。
“那是我們家大公子啊!”侍衛看了一眼衛燕,說道,“是郡主殿下的大哥。”
“哦。”孫淮一聽與衛箬衣一直在說話的俊美青年原來是衛箬衣的大哥,這心總算是舒坦了。他不由失笑了起來,自己這是怎麽了?他應該早就想到衛箬衣還有一個大哥叫衛燕的在寧川做布政司。
等衛燕帶著人從鎮子口準備進去的時候,孫淮馬上抱拳行禮,“關西大營孫淮見過布政司大人。”
衛燕的腳步一滯,順著聲音看向了孫淮,就見棉和鎮的門牌下麵站著一名高高大大的軍官,身穿鎧甲,樣貌俊朗,態度躬謙,他也沒多想,於是點了點頭,“見過這位將軍。”
“末將孫淮。”孫淮趕緊又加了一句,怕衛燕忘記自己的名字。
“哦。”衛燕不明就裏的點了點頭,“本官有事在身,先告辭了。”
“衛大人請。”孫淮趕緊讓到了一邊,目送著衛燕進了鎮子。
衛燕略覺得奇怪,倒也沒深想,堪堪的走了過去。
“小美人兒!”這邊衛燕進了鎮子,那邊衛箬衣已經找到了福潤,親昵的摸了一把福潤的下頜,調戲道。
“去!又胡鬧!”福潤依然穿著一襲男裝,這男裝穿的久了,到也有了幾分寫意瀟灑的氣質蘊在眼眉之間。“也不看看是什麽地方!”她輕罵了一句。
“怕什麽,你身邊這幾個人誰不知道我和你的關係。”衛箬衣看了看護住福潤的幾個侍衛,都是熟人,所以也不避諱。
“我和你這個沒良心也沒什麽關係!”福潤笑罵道,“去了關西大營那麽久,連個信都不給我。我給你寫的信你可看了?”
“哎呦我的姑奶奶,我忙都忙死了,天天要看好多東西,哪裏有時間給你回信,你哥的信我都漏了兩天沒寫。”衛箬衣馬上高饒道,“你可先原諒我這一回,等我不忙了,直接去寧川找你玩去。”“你現在是關西的都尉將軍了,哪裏有空能來找我玩,可拉倒吧,別騙人了!”福潤才不吃衛箬衣的緩兵之計,橫了她一眼罵道,“說你沒良心就是沒良心。我看啊,若不是今日碰到了,你大概早就把我忘記
了!”
“哎呀媽呀。你可是我的心肝寶貝兒!我忘了你哥也不敢忘記你啊!”衛箬衣肉麻兮兮的說道。
“去去去!”福潤知道她在順嘴胡扯,但是還是被她給逗笑了,“少來,等著我寫信將這句話告訴我哥哥去!”
“別!”衛箬衣臉色一變,“我的姑奶奶,你可千萬別和他說這個!你也知道你哥是有多小氣了,要是被他知道我說了這句話,我怕是要被他給念叨死了!”衛箬衣趕緊雙手合十求饒道。
“看我心情吧!”嘴上雖然這麽說,但是隻要想起五哥聽到這句話的表情,福潤覺得還是把這句話告訴他比較好玩!
“我可是你五嫂,給個麵子,心情好點唄!”衛箬衣壓低了聲音說道。
“一邊去!”福潤推了衛箬衣一把,衛箬衣假裝要摔,惹的福潤又趕緊拉住了她。
兩個人在那邊態度親昵的說話,孫淮才將衛燕送走轉眸看到了衛箬衣身邊又多了一名身量不算高大,甚至是有點嬌小的男子,他就再度怔住了。
雖然聽不到他們兩個在說什麽,但是看得出來他們兩個是相當的熟撚,甚至衛箬衣對他的態度要比剛剛對她大哥的態度還要親熱。
那男子十分的年輕,輪廓清秀,樣貌十分的漂亮,若不是眼眉之間帶著一股子濃鬱的書卷氣息外加還含有幾分灑脫超然的氣質,外人看過去幾乎要以為那是一個姑娘假扮的。孫淮才放下去的心再度被懸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