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黑風寨？
    那不是黑風山的山賊嗎？
    前幾天還聽說官府派兵去剿滅，怎麽他們大當家站我眼前了！
    聯想到官府封城的動作，徐庶很快就得出一個推斷。
    江都軍剿匪失敗！
    而隨之就是......
    徐庶當即問道：“陸寨主，你們是要反攻江都縣？”
    徐庶果然厲害！
    我就表明了下身份，你就知道我要幹嘛。
    這就更不能放他走。
    萬一他要到了劉備那，日後得遭老罪了1
    陸川不禁爽朗一笑。
    “還是被先生猜中了！”
    嘶！
    徐庶倒吸了一口涼氣。
    山賊攻打縣城，簡直聞所未聞！
    江都縣雖說糧食不多，但要鐵了心死守，黑風寨必定也攻不進來。
    一旦僵持下來，就是糧食消耗的比拚。
    一個小山寨能有縣城糧食多？
    等到援軍趕到，那就是個全軍覆沒的下場！
    陸川就沒想過嗎？
    看陸川文質彬彬，談吐不凡，也不像凶惡奸詐之徒。
    不然哪有山賊跑過來專門救濟流民的。
    或許可以勸他知難而退，白白送了性命確實可惜。
    “陸寨主，以黑風寨的糧草儲備，恐怕不是官兵的對手，我看......”
    王虎當場就打斷了徐庶。
    “你懂什麽！俺們大當家是仙人下凡，怕個鳥的官兵！”
    陸川摸了摸鼻尖兒。
    你還真隻聽字麵意思。
    仙人有妙計我就真是仙人呐！
    徐庶的意思不就是讓咱們撤退。
    陸川隨即又看向徐庶。
    “先生莫要當真，我這兄弟就喜歡說笑。不過我倒是有個問題想請教先生，”
    “何為官，何為賊？”
    徐庶一時有點懵，不明白陸川為何突然有此一問，下意識答道：
    “官者，為民也；賊者，竊之利己也。”
    陸川緊接著慷慨道：
    “那依先生所說，江都縣令置千餘流民性命於不顧，將賑濟粥據為己有，他是官是賊？”
    “陸某感歎世道艱難百姓不易，特地冒死前來將糧食分發給流民，更希望這世上再無流民，讓人人都能吃上飽飯！”
    “如果江都縣令這樣的竊者為官，陸某情願反了他！”
    “如果反攻縣城救濟流民百姓是賊，陸某情願一生為賊！”
    幾句話講完，徐庶直接愣在當場，完完全全被震撼到！
    竊者為官，情願反了他！
    救濟百姓為賊，情願一生為賊！
    陸川竟有如此見地和胸襟！
    徐庶自詡博學多聞，在此刻也有些汗顏。
    時局動蕩，天下大亂。
    為了鞏固自己勢力，不少郡縣都開始不顧百姓生死屯糧征兵。
    有的地方甚至燒殺搶掠，比山賊土匪有過之無不及。
    亂世之中，官府比賊人更像賊！
    而陸川僅僅是個山賊頭頭，卻心係天下百姓。
    不惜以身入局，甘領賊人汙名也要救濟流民。
    如此比較，陸川更像是個官。
    不，像位賢主！
    “陸寨主胸懷天下，元直自愧不如！”
    徐庶的表情陸川看在眼裏，便再次發出了邀請。
    “先生言重了，明日還請前來。”
    徐庶第三次作揖。
    “一定！”
    目送徐庶離開後，陸川算放下心來。
    看情況，徐庶對黑風寨應該已經沒有了成見。
    明天的雞腿飯還拿不下你？
    王虎不解問道：“大當家，為啥一定要讓這個人過來？”
    陸川笑而不語。
    他不來，難道讓你日後來當軍師嘛？
    ......
    次日。
    粥棚前。
    徐庶看著眼前的一缸缸的雞腿飯，狠狠地揉了揉自己眼睛。
    陸川非但有足夠糧食，竟還是這般夥食？
    顆顆飽滿的白米飯，泛著油光的綠青菜。
    關鍵還有大隻的雞腿和鹵蛋！
    徐庶突然有種去世家大族吃飯的錯覺。
    就是世家大族也不敢這麽吃啊！
    這些都是給流民吃的？
    “準備的稍稍簡陋，先生若是不嫌，咱們先一起吃點。”
    陸川的話再次戳到徐庶。
    人言否？
    稍稍簡陋？
    什麽叫不簡陋！
    徐庶還在愣神，一旁的陸川已經將雞腿飯遞了過來。
    看著手中的夥食，就連沉穩的徐庶也悄悄咽了下口水。
    他先是將雞腿和鹵蛋放到一邊，轉而小心翼翼地品嚐了一口青菜。
    好的東西要留到最後吃！
    可就是簡單的一口青菜，便讓徐庶眼神瞬間明亮起來。
    是精鹽！
    這可是官家嚴格管控的東西。
    就因為產量極低，所以精鹽是比黃金還要貴重的東西。
    此等程度精鹽，完全是貢品級別！
    隻有皇帝才能享用！
    黑風寨居然有，還就用在了青菜上！
    太奢侈，太敗家了！
    你們黑風寨是什麽家底啊？
    見徐庶小心的模樣，王虎哈哈一笑。
    “你就放心吃吧，大當家說我們平日辛苦，現在一天三頓都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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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頓頓雞腿飯，管飽管夠，還有夜宵呢，哈哈哈......”
    說著，王虎就抓起一隻雞腿就啃了一口。
    哢哢流油。
    這話聽得讓徐庶更加瞠目結舌。
    一天三頓都是雞腿飯！
    這......
    要知道，哪怕是世家大族，一般情況下也隻是熬些白米加粟米的稀粥。
    不是不想吃白米飯，而是吃不起啊。
    條件好的，頂多把碎肉剁成肉末加進去做成肉羹。
    而陸川給流民吃的，是實打實的白米飯！
    還有整隻的雞腿！
    頓頓都吃這麽好，就是莽夫都能養成精兵！
    怪不得陸川能自信地說出要造反。
    他絕對有這個底氣！
    倘若陸川真能如願，那將是怎樣的盛世！
    一時間徐庶竟有些心潮澎湃！
    “陸寨主這是想要招募流民，編入山寨，然後從內部瓦解江都縣吧？”
    “果然什麽都瞞不過先生。”
    陸川也沒打算瞞著徐庶，笑著點了點頭。
    反正肯定要將徐庶招入麾下的，他早晚都得知道。
    “其實想要收編流民，倒也不難！”
    如今徐庶已經完全認可陸川，自然會為陸川出謀劃策。
    徐庶掃了一眼流民營的破屋，隨後看向陸川。
    “隻要有足夠的糧食，別說流民，就是城中的官兵也能策反！”
    我的未來軍師，你可說得太對了！
    正和我不謀而合！
    這確實沒難度。
    隻要讓他們頓頓吃飽飯，他們就會乖乖聽話。
    就是這麽簡單！
    更何況是遠超這個時代認知的雞腿飯！
    “糧食問題，先生不用擔心！”
    陸川自信答道。
    看著無比自信的陸川，徐庶也來了興趣。
    白米飯、精鹽青菜、雞腿鹵蛋。
    如此體量的上等糧食，恐怕一方諸侯都供應不起吧！
    兩人正交談時，王虎一路小跑了過來，表情看起來有些不悅。
    “大當家不好了，那些流民全都緊閉屋門，一個都沒來！”
    嗯？
    陸川聞言，劍眉一挑。
    沒人來？
    看來官府昨天的殺雞儆猴確實起了作用。
    另一方麵，也不相信會有人拿出糧食給他們吃。
    就連那對母女也沒有再過來。
    這也不怪他們。
    畢竟誰也不會拿自己小命開玩笑！
    “看來流民們還是有所顧慮，我倒是有個法子。”
    徐庶稍作思量，便有了對策。
    “先生請講。”
    徐庶湊到陸川耳邊，悄悄說了幾句。
    陸川聽完，竟有些不好意思。
    “先生，這不合適吧？”
    徐庶意味深長地笑道：
    “這不正是陸寨主所想嗎？”
    陸川也是微微一揖。
    “先生真乃陸川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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