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鑿陣之前，還是鑿陣之後？”
    醉劍人灌了一口酒後才輕聲問道。
    他的心情很複雜，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問出這樣的一個問題來。
    但他就是想要知道。
    無理由。
    封廣陵的身體一團亂麻，十分糟糕。
    五髒六腑均都有損傷。
    這種傷勢放在一般人身上，別說像封廣陵這般麵如常人，能躺著呼吸都算是不錯的了。
    “鑿陣之前。”
    封廣陵嘴角依然帶著一絲淡笑。
    他是真的不擔心，隻要有妖獸，他就不會出事。
    醉劍人的實力擺在這裏，隻要醉劍人出手，別屬通靈境，就算是通道境，估計都能活捉。
    前者已有事實證明，後者完全是猜測，但也幾乎可以肯定。
    醉劍人眼瞳微微收縮。
    帶傷鑿陣，還成功了，在這之後甚至還宰了一個天水關天驕。
    他已經足夠高看封廣陵，可沒有想到最後竟然還是小看了。
    “是需要妖獸精血，還是需要你自己動手獵取？”
    不愧是見多識廣的醉劍人，封廣陵之前沒有說的太清楚，隻是說第一時間獲取妖獸精血。
    可醉劍人明顯更在意封廣陵所說的瀕死狀態的妖獸這句話。
    “需要我自己動手獵取，然後第一時間吞噬精血反饋給自己的身體。”
    封廣陵很自然說道。
    不管醉劍人是否會懷疑，隻要在最後將效果呈現出來即可。
    “人可否？”
    醉劍人盯著封廣陵的眼睛十分認真問道。
    “不可。”
    封廣陵幾乎是下意識的搖頭。
    人他殺了不少，但對於他的幫助根本就沒有。
    如果人的精血也可以，他現在也不用這麽愁。
    不要忘記了，在城外，他殺了八百八鐵騎。
    剛剛那麽一瞬間，醉劍人還真懷疑封廣陵鑿陣時的真正用意。
    在看到封廣陵一臉苦笑跟眼瞳深處的認真之後，醉劍人才確定封廣陵沒有騙他。
    吞噬妖獸的精血，這並不是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甚至如果可以，醉劍人恨不得大華帝國人人都可吞噬妖獸精血來恢複傷勢跟提高實力。
    一舉兩得。
    長此以往，風化大陸的妖獸將不再是所謂的災難，甚至到時候還得圈養妖獸，避免妖獸被人斬盡殺絕。
    但如果吞噬人的精血也可以的話，對於風化大陸而言，那將是一場浩劫。
    “需要多少？”
    思索片刻，醉劍人才開口詢問。
    “越多越好。”
    封廣陵雙眼瞬間明亮。
    好人呐，雪中送炭的好人呐。
    不說無窮無盡，隻要醉劍人搞來十頭通靈境大圓滿，封廣陵至少可以再活十年。
    到時候他將不用再為了壽命而發愁。
    醉劍人一臉鄙夷的看著封廣陵。
    越多越好？真以為這裏是東南區域臨河森冷呢？
    確切來說，這裏都已經不屬於東南區域。
    這裏的妖獸不止少，而且還精明，想要抓他們，是真的難。
    “休整一晚，明天離開……”
    “酒老，你說笑了，既然我已經放消息出去說要在這裏逗留五天，那麽一天都不會少。”
    封廣陵語氣無比堅定。
    他可以苟在藏書閣不出半步，也可以因為怕死而一股腦的將術法一股腦丟出去，更會因為不甘心最後一刻拖妖獸一起上路，但絕對不能因為自己而連累封遊民跟封素素。
    這兩個人是這具身體的血脈至親，在封廣陵過來的那一刻起，他們的因果就已經定下。
    醉劍人沒有繼續勸，有些話隻需要說一遍即可。
    “明早我會給你確切消息，今晚不要出門。”
    醉劍人丟下這句話，將封廣陵丟在一旁，徑直走回自己的房間。
    無量天尊。
    小道我啊，還是逃不脫因果糾纏。
    封廣陵搖晃著手中酒杯，酒水中倒映出他那雙略帶堅定的眼睛。
    有些因果可以避，有些因果可以斷，但有些因果注定三生三世都會糾纏在一起。
    封廣陵跟封家的因果，屬於最後者。
    如果不是廣陵道人，封廣陵已經死了。
    如果不是封廣陵，廣陵道人也已經死了。
    沒有對錯，隻有承擔與否。
    封廣陵選擇了承擔。
    有些事情，比活著更重要，重要到封廣陵無法視而不見選擇繼續苟且偷生。
    放任這件事情繼續發展下去，或者因為他的原因使得封遊民跟封素素遭遇到了不該出現在他們身上的意外，封廣陵怕死了之後無顏麵去見三清老祖宗。
    道門老祖一直以來的教育是順心意，他們隻教自己的門人在遇到困難與危險時如何將對方拿下，可從來沒教自己的門人去逃避。
    當年的封神之戰中，有多少道門前輩可以憑借自己的實力躲開那天大的因果。
    然而道門幾乎從上到下，沒有任何一個人選擇躲避。
    ……
    “老瞎子，你們右廟這一次來了多少人，我要確切的人數。”
    房間內，氣氛肅殺的讓人感到呼吸困難。
    醉劍人難得一次主動挑事。
    “酒老，我們的規矩你知道。”
    老瞎子輕輕搖頭。
    那天在巷子見過封廣陵之後，老瞎子雖然一直沒出現，但卻一直在封廣陵的周圍。
    隻是封廣陵不知道而已。
    “小淩子活不久了。”
    醉劍人輕歎了一聲，將封廣陵的身體情況告訴了右廟。
    事情有多麽嚴重都擺在明麵上，右廟怎麽選擇，關乎接下來醉劍人會怎麽做。
    “右廟若在，他不會死。”
    老瞎子無比肯定道。
    “今晚讓我看看你們右廟這一次出來的人到底能不能成事。”
    “如果不能，明天過後，你們都滾回明水縣。”
    醉劍人擺了擺手，示意老瞎子離開。
    右廟的人要怎麽做，醉劍人不在乎，隻要右廟能將自己的價值體現出來，那麽醉劍人就不會去管他們。
    “您放心。”
    老瞎子縱身一躍，從窗戶離開。
    還在想著如果讓李家人跟封家幹起來的董家絕對想不到，當他們千人鐵騎攔路時，董家已經進入沒落倒計時。
    封家暗衛針對，封家大小姐封素素的針對，外加右廟的針對。
    這三股力量聯合在一起，任何一個勢力都會感到頭疼。
    更何況董家擅長的是鐵騎衝鋒，而不是玄者廝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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