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廣陵沒有回答醉劍人這是否是符籙，但醉劍人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我們該走了。”
    醉劍人若有深思的望向山巔，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原本醉劍人還以為這裏已經是無主之物，畢竟已過去了甲子時間。
    哪裏想到那位的生命力不是一般的頑強，到現在依然還堅挺著。
    “好。”
    封廣陵不管這些，悟了通天籙，他現在高興得有些蒙圈。
    至於其他的，無視之。
    這一次如果沒有醉劍人引路，封廣陵還真不知道自己能繪畫通天籙。
    最關鍵的是，現在他的心思全部都在胸口鎮魂鈴紋身的異樣上。
    胸口依然熾熱，鎮魂鈴的鈴聲雖然已經消散，但腦海中依然有一股股玄奧又神秘的聲音在回蕩。
    最開始封廣陵以為所有人都能聽到，但看醉劍人都沒有絲毫察覺的模樣，封廣陵才肯定，這聲音隻有他自己能聽到。
    每一次聲音回蕩，通天籙的理解似乎就深刻一分。
    通天籙，道之首。
    符籙一類，全部都需要媒介。
    黃紙、朱砂、繪畫手法，自身玄氣，缺一不可。
    通天籙直接省去所有步驟，隻要你畫，他就成。
    化繁為簡這四個字可謂是用的淋漓盡致。
    封廣陵隻需要用鮮血即可憑空畫符。
    這種能力，別說風化大陸了，神州都沒幾人能做到。
    隻是消耗有些太大。
    封廣陵想的很美，用自己的血就不扣自己的壽命了吧。
    可冥冥之中都有定數，而且扣的還不少。
    之所以恍惚，就是封廣陵察覺到自己的壽命急速減少。
    總結一句話：通天籙很強大，但很廢命。
    ……
    山巔上，老者不再盤膝打坐，而是站起來遠遠眺望封廣陵等人離開的方向。
    “終於走了。”
    “該死的王八蛋，一出現就來禍禍人。”
    “我的垂釣線什麽時候才能夠大圓滿啊。”
    老者越想越傷心，越想越氣憤。
    如果不是實在打不過醉劍人，說不得他現在已經提著釣魚竿下山跟醉劍人拚命了。
    一刻鍾時間不到，三分之一的氣運流逝。
    知道這裏麵的損失有多麽嚴重嗎？
    他在這裏垂釣了一甲子，在這裏收集了一甲子，也不過是收集到了五分之一而已，就這，他都高興的差點睡不著覺更是舍不得離開。
    醉劍人倒好，隨隨便便帶個人過來，一刻鍾就收取了通天瀑布經年累計的三分之一氣運。
    也不怕那人承受不住受天譴。
    這事情就是這麽操蛋，長河道的氣運無人敢截留，好不容易花了心思將長河道引流入瀑布，悄無聲息的從中獲取一點好處，偏偏還被人發現了，甚至還被人搶走了一半。
    這事情怎麽看怎麽虧。
    老者捂著胸口叨叨了一會兒，終於心不甘情不願的坐在大石上唉聲歎氣。
    一甲子恍惚之間過去了，以為再過三五載將會大功告成，哪裏知道半路來了一個強盜，愣是搶走了三分之一的家底。
    這事情誰遇上了，都會忍不住叨叨不停。
    心疼都都心疼好幾天。
    可惜，打不過。
    “酒老，這麽一處好地方，為何沒人來？”
    路上，封廣陵忍不住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來的人都死了。”
    醉劍人輕飄飄的一句話所說了通天瀑布一甲子以來的腥風血雨。
    封廣陵點了點頭，不再問這裏麵的事情。
    來的都死了，那就意味著瀑布上麵有高人，而且還是那種很凶殘的高人。
    不然就不是死，而是勸退。
    自己能活著悟通天籙，醉劍人在裏麵的原因必不可少。
    封廣陵心中感激，但不會宣之於口。
    這一路上醉劍人雖然一直強調他隻保證馬車範圍的安全，但他做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了。
    沒有醉劍人，封廣陵是否能夠活著走出天水關還很難說。
    這裏的活著走出來，可不僅僅隻是針對那些刺殺截殺，最重要的一點是那三頭通靈境妖獸跟九年壽命。
    通天籙很霸道，封廣陵剛剛隻是悟成之後隨手一畫，三個月的壽命跟著消散。
    以後除非迫不得已，不然的話，絕對不動用通天籙。
    普通符籙三個月，更高級呢？封廣陵想都不敢想。
    如果隻是通天籙如此消耗壽命還好說，封廣陵擔心的是以後繪畫其他符籙也消耗壽命。
    那可真的要上天了。
    別人用玄氣，封廣陵也用玄氣。
    別人用黃金磨砂，封廣陵用鮮血。
    可到頭來，封廣陵還需要搭上自己的壽命。
    這一點都不公平，可偏偏封廣陵沒地方說理去。
    “接下來這一關可能會有點麻煩啊。”
    醉劍人跳往前方，眉頭微皺。
    能讓醉劍人說麻煩的麻煩，那肯定不小。
    封廣陵可不是那些愣頭青，遇到事情熱血上湧直接向前衝。
    “又不繞道。”
    封廣陵隨口說了一句。
    這話說的自然而然，沒有半點生硬也沒有半點不好意思。
    貪生怕死很正常，不是在某種特定時刻，人類本能就是避死求生。
    “我說的麻煩不是我的麻煩。”
    醉劍人隻是瞥了一眼就看穿了封廣陵心中所想。
    他對封廣陵方方麵麵都很滿意。
    敢打敢衝，天資逆天，傳承也同樣逆天。
    但有一點直到現在醉劍人都想不通。
    怕事，或者說怕死。
    這一路下來，封廣陵是真的敢打也敢殺人，不管是遇到什麽人，他都敢碰一碰。
    可這一切都有一個前提條件，那就是避無可避。
    一般情況，封廣陵那是能躲則躲。
    什麽榮譽什麽功勳之類的，封廣陵都沒有放在心頭。
    給人一種……茅盾，對，就是茅盾。
    醉劍人甚至都不知道封廣陵的爆發點在哪裏。
    好像封廣陵一直都有自己處理事情的一套道理，可在醉劍人看來，全都是無厘頭。
    像馬踏冰湖的事情，封廣陵可以用鎮魔司的名義讓守夜人去調查就好了，但封廣陵偏偏鬧大。
    當然，這其中也有醉劍人樂見其成的原因。
    除此之外，還有天水關鑿騎陣的事情也是如此。
    說他怕死，他有時膽子比天大。
    說的不怕死，一點小事他就要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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