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仙人與我對劍。
    這就是醉劍人最真實的寫照。
    他的對手從來都不是風化大陸的玄者，他的對手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那些所謂仙人。
    走在人流絡繹不絕的街道上，看著那興奮不已的人群，封廣陵的心頭依然微震。
    親眼目睹醉劍人那開天辟地的三劍，對於任何一個劍修來說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一幕。
    墜入凡間的三個仙人是誰，沒有人在意。
    整個長河道隻知道，是那個叫做王白衣的男子一劍斬了三人。
    隨後更是一劍劈開了困天碑。
    這股熱潮半年內絕對不會消退。
    順著大道一路直走，穿過熱鬧的長街，進入冷清的小巷，最後走到一座巨大的建築。
    門牌上，是那高高懸掛的鎮魔司三字。
    “少爺，到了。”
    馬車停下，小伍輕聲喊道。
    封廣陵這一路並不是以鎮魔司守夜人的身份行走，甚至在出發時候還曾被交代過不得暴露身份。
    盡管在過冰湖門時這個交代被封廣陵扔到爪哇國去，但接下來的一路，封廣陵依然遵從魏明的交代。
    但今天，他不準備遵守了。
    封廣陵走下馬車，抬頭望向鎮魔司三個字時，忍不住歎息了一聲。
    王白衣一劍斬仙人，三劍削去困天碑三分之一，最終理解，兵解長河道之上。
    長河道江水倒灌三千裏，鎮魔司十三閣老將近一半嘔血原地坐化。
    就算如此，江水倒灌也差點沒能抗住。
    可想而知王白衣劈困天碑所引發的震動有多麽恐怖。
    “封小旗，你忘記出發之前魏大人所交代的嗎？”
    就在封廣陵剛剛走下馬車，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間響起。
    “鎮魔司守夜人封廣陵見過閣老。”
    封廣陵的目光猛然一凝，隨後抱拳行禮。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跟封廣陵有過一麵之緣的紫袖袍。
    “不用客氣。”
    “按規矩，在入京之前，你不能跟鎮魔司有所牽連，你忘記了？”
    紫袖袍眼中閃過一絲滿意，但臉上卻沒有顯露出來。
    鎮魔司對封廣陵的期望很大，沒有人想看到封廣陵在這種小事情上折了。
    “閣老，我想進藏書閣。”
    這才是封廣陵的目的。
    原本封廣陵認為對風化大陸已經足夠了解，這一路上醉劍人也講了很多。
    可直到看到那三個所謂的仙人現身，封廣陵才發現，自己所知甚少。
    “我知道你想查什麽？”
    “但有些事情，實力不夠，知道太多也不過是徒增煩惱。”
    紫袖袍輕輕搖頭，否定了封廣陵的請求。
    仙人一事知道的人很多，但都是一知半解。
    鎮魔司藏書閣內的資料當然齊全，可封廣陵的職位跟實力還夠不到那個層次，給封廣陵特權，他當然可以查閱，但查了又有什麽用？
    紫袖袍說的很清楚，實力不夠也隻不過是徒增煩惱。
    “我明白了。”
    “閣老，我需要什麽實力才能接觸所謂的仙人？”
    封廣陵回身準備上馬車，身體一頓，隨口問道。
    “通道境中階才有資格。”
    紫袖袍沒有隱瞞，因為沒有必要。
    在風化大陸上，通道境中階都戰鬥在通道境之上還有境界，隻是前路被天外天封鎖，所以風化大陸的玄者隻能原地踏步。
    想要更進一步，那就隻能破了這片天。
    至於說破開困天碑之後，天外天的人會不會下來風化大陸大殺四方……那完全不用擔心。
    古籍記載的十分清楚，上麵的人想要下來，不管是否有困天碑的存在，都千難萬難。
    而且風化大陸有限製，超過通道境大圓滿的人，不上天外天就是化道。
    所謂天上鎮守，他們所守的，是困天碑。
    不然千百年來，有多少想要繼續前行的玄者會玄者破開困天碑？
    那是數不勝數。
    千裏之堤，潰於蟻穴。
    或許他們沒有王白衣那麽凶猛，一劍直接崩了困天碑三分之一，但日積月累，總有崩潰的時候。
    天上鎮守也是由此而來。
    他們鎮的是風化大陸這千千萬萬的玄者，守的困住風化大陸千萬年的困天碑。
    “好。”
    封廣陵沒有在說話，踏上馬車，徑直駛出長河道。
    他連一天都沒有在長河道逗留，一分一秒都不想。
    當他再來長河道時，將是困天碑破碎之日。
    紫袖袍深深的歎了一口氣，他知道封廣陵心中不舒服，但現在不是封廣陵任性的時候。
    長河道十三個閣老，犧牲了六個，五個重創，永無再進一步的可能，剩下的兩個奄奄一息，能不能活過來還難說。
    江水倒灌三千裏啊，如果不聯手鎮壓，長河道三千裏範圍內將生靈塗炭。
    最後時刻還是王白衣拚了兵解才將範圍控製在三千裏範圍內。
    紫袖袍不得不佩服當年的王白衣僅僅隻是以一己之力壓下了倒灌的江水。
    茶樓上，看著已經飛馳出城門的馬車，緣道人輕笑點頭。
    王白衣兵解之後，緣道人一直在等，他在等封廣陵的態度。
    如果封廣陵轉道，連境長河道的心思都沒有，那麽就算封廣陵是他們道玄最為重要的那一脈的傳承人，他也不會再過多關注。
    頂多就是看著以後有沒有機會將傳承收回來而已。
    但封廣陵如果進城，而且敢於直接上鎮魔司，緣道人的態度就要改變。
    “師父，那馬車又跑了。”
    小道童抓著雞腿，瞪著眼睛看著消失在視線內的馬車喊了一聲。
    “走了好啊。”
    “雛鳥總要翱翔，讓他早點知道這個世界的一些辛秘也不算是壞事。”
    緣道人笑眯眯的夾起一顆花生嚼了嚼。
    “師父，那塊大石頭是什麽？”
    小道童有一惑就有一問，從來不遮著掩著。
    “困天碑，困鎖風化大陸千萬玄者前途的石碑。”
    緣道人歎息了一聲。
    如果可以，他也想碎了那塊石頭。
    隻是可惜，他的實力無法做到。
    一般的玄術困天碑免疫，隻有雷術才能起到一定的作用，再者就是純粹以破壞力攻伐力著稱的劍修才能夠損毀困天碑。
    不然為何風化大陸這麽多年來，純粹的劍修那麽少？修煉雷術的人同樣少之又少？
    無外乎都是被針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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