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9 一把殺人刀
    東風吹起時，星火可燎原。
    李子衡自告奮勇來做這股東風可不是來找死的，他很清楚，他的價值是什麽。
    如果現在是在北莽，他大可以高枕無憂。
    甚至於如果現在不是在絡石城，而是在遠離大華帝國的其他地方，他都不會跟封遊民說這樣的話。
    但沒有如果。
    現在他不做這些，別說封遊民了，慕容不宜都不會放過他。
    “你身後的人還真是狠心，你都傷成這樣了，還要壓榨你。”
    “這是恨不得將你抽筋扒皮啊。”
    “要我說啊，來我們大華帝國吧。”
    封遊民似笑非笑道。
    都是千年老狐狸，說什麽聊齋。
    李子衡這麽惜命的人會自願來做這股東風？
    不可能的。
    除非是他有不得不站出來的理由。
    而這也是明擺著的事情。
    真以為劍狂是一個莽夫了？也不想想一個莽夫真的能夠鎮壓東南三十載？
    妖獸可不是隻會無腦殺人，特別是那些活了不知道幾百年的妖獸更是如此。
    如果不是人類的修煉天賦比妖獸優秀，現在風化大陸誰是主宰還真不一定。
    “不了。”
    “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想要有點自由。”
    李子衡苦笑道。
    他就沒曾想過能夠瞞過劍狂。
    慕容不宜那蠢貨竟然讓他境絡石城襲擊六大宗門之人。
    這裏沒有指定任何目標，純粹的就是以個人喜好為由。
    隻要六大宗門亂起來，老怪跟世家自然也坐不住。
    至於說為什麽不襲擊老怪跟世家，前者誰去誰死，後者有鎮魔司壓著，就算被襲擊了，也鬧不出太大的風波來。
    到最後，也唯有宗門勢力看了起來好欺負一些。
    但問題來了，慕容不宜貌似對李子衡盲目自信，他相信隻要李子衡想出手，那麽肯定能成功。
    對於這點，李子衡也不知道該從哪裏吐槽。
    之前老怪為入城，那時候他還能仗著自己的易容術胡作非為，甚至覺得絡石城的防禦也不過如此。
    但也僅此而已了。
    讓他去跟六大宗門勢力作對，哪裏來的自信啊。
    而且他說的是實話，他確實想要自由一點。
    在北莽還好說，他這個軍神有很大的自主權，雖然上麵有皇族壓著，但也不至於處處被限製。
    可如果進了大華帝國，那麽後果實在是有些難料了。
    “行，不過這事情你找我沒什麽用。”
    “去找左老頭吧，我跟他說一聲。”
    “他現在就在絡石城。”
    封遊民不想管這些事情，他的目的很簡單，做一把殺人刀。
    李子衡歎了一口氣，他就知道最後的結果會是如此，但誰讓他命不好。
    現在他硬著頭皮也得上。
    堂堂一個北莽軍神，到最後為了苟活，竟然不得不替大華帝國辦事，這事情傳出去，他得找個地縫將自己埋了。
    但現在已經不是他苟不苟活的問題了。
    事關北莽大計，不管如何，他都必須讓自己參與進去。
    說起來，他就不該讓慕容不宜那小王八蛋開口，這樣就會知道北莽真正的計劃，自己也不至於變得如此被動。
    “謝過封道友引見。”
    李子衡稱呼的是道友而不是大人，這意味著他拋開了雙方身上天然的身份，以最基本的身份交流。
    風化大陸處處有道友。
    大華帝國鎮魔司左指揮使跟李子衡這個北莽軍神兩人是怎麽坐在一起，又是怎麽笑談風生的，最後李子衡又為何心滿意足離開的，封遊民不清楚，不過他現在頭疼的看著站在他麵前的鬼婆婆。
    他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自走出東南區域之後，鬼婆婆似乎是在他身上裝了雷達一般，一個不留意就會出現在他身邊。
    “劍狂，你應該知道現在的情況，你這樣光明正大出現在街上，如果被楊家的人看到，會壞了我們的計劃。”
    鬼婆婆恨不得用手中的拐杖將封遊民給敲暈送到山海關那邊去。
    現在還有誰不知道封家跟楊家的仇怨嗎？
    楊家的人或許不會看到封遊民，但那些想要討好楊家的人如果通風報信呢？
    楊老怪在對待封廣陵的事情上，或許還會守規矩。
    但如果對象是封遊民的話，那他絕對二話不說往死裏打。
    什麽規矩不過規矩的，在這兩人相遇之後即是無規矩。
    當初在京城的時候也是如此，更何況這裏不是京城，鎮魔司最大的那個人也沒有在這裏，誰能夠壓得下這兩個人？
    “被看到不是正好麽。”
    “鬼婆婆，你是不是忘記了，我是一把刀。”
    封遊民對此不置可否。
    他很清楚那些老狐狸，如果不讓那些老狐狸看到一點真正的甜頭，那些老狐狸絕對不會真正下場。
    楊老怪、東方老怪還有無禪老和尚三人都來絡石城了，他們就會下場嗎？
    不見得。
    東方老怪所要的是什麽，現在封遊民還不清楚，但楊老怪想要做什麽封遊民清楚的很。
    既然如此，那他就給對方一點甜頭。
    “可你這樣做……很危險。”
    鬼婆婆愣了一下，之後擔憂開口道。
    不管是封遊民還是封廣陵，他們父子兩人對自己的定位十分清晰，可越是這樣，鬼婆婆就越是擔憂。
    因為這父子兩人在做的事情，一個搞不好，就得死。
    “東南區域更危險。”
    封遊民無所謂的望向封廣陵所在的客棧的方向。
    “鬼婆婆，這些年辛苦了，素素那丫頭從小野慣了，我也舍不得說她。”
    “現在又讓你操心我兒子的事情。”
    “如果可以，不要告訴他真相。”
    封遊民眼中帶著一絲回憶，當初的他也痛恨被人蒙在鼓裏。
    但等到自己做的事情，才發現，有些時候並不是要惡意欺騙，而是真相太過殘忍。
    “你兒子很聰明，就算我們不告訴他，他也能自己猜到。”
    鬼婆婆搖了搖頭。
    封廣陵很佛係，別人進鎮魔司，那是拚了命的往上爬，身處高位，不管是權利還是資源，都會無限擴大。
    但封廣陵進入鎮魔司之後，則是能苟則苟，完全沒有當初做紈絝的模樣。
    可這樣就要說封廣陵蠢？不，這樣恰恰說明封廣陵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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