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小的時候心中充滿仇恨。
    即便是救了他的表姐，也談不上親近，更像是看待一個，好心的路人？
    那時的他，滿腦子都是報仇二字！！
    之後，他於問劍石上得了嶽祖師青睞，在一眼看出他的恨意時，自作主張的傳授了他清心劍訣……
    於是，他在修煉有成了些後，提劍殺向心心念念之地！！
    再之後……心中一陣空虛的他被師父拎了回去，丟到學堂與或大或小的孩子們一同學習、互相陪伴。
    嗯，現在想來，是很懷念那段生活的……
    所以……
    “丫頭，你怎麽想？”
    顧應收回手，盡可能溫柔著聲音詢問道。
    “……”
    塗山雅雅微低著頭沉默了片刻，方才吐出三字：“不知道。”
    在發現晚晚看見他們，立馬抱著畫冊飛奔過來的身影時，忙調整好情緒，抬起腦袋，露出一個不那麽自然的微笑。
    “姐姐，顧大哥，蕭大哥。”
    跑到他們麵前的小家夥乖乖巧巧，依次喊道。
    “嗯。”顧應微笑頷首。
    蕭居奕微點點頭，麵色不變。
    “跑啥。”
    塗山雅雅低下頭，拍拍她身上的灰塵，笑著牽起她的手，溫聲道：“我們回家吧。”
    小家夥反手握住，昂著小腦袋用力點頭。
    很快，眾人回了住處，用完晚飯各自回房。
    二女的房內，小家夥鬧鬧騰騰的給塗山雅雅分享畫冊上的有趣內容，還沒走出情緒的後者強顏歡笑著附和。
    終於，遲鈍的小家夥反應過來了，抱著畫冊囁喏道：“姐姐你怎麽了？不開心嗎？”
    “沒沒沒……”塗山雅雅下意識反駁，想著先把今天混過去。
    “哦哦。”
    小家夥抬腕握住她的手，繃著小臉認真道：“姐姐如果有什麽不開心的事可以跟晚晚講哦，晚晚會好好聽著的，一定不會說出去的。”
    塗山雅雅愣怔一瞬後展顏一笑，將負麵情緒一掃而空，“……噗。”
    “怎麽會呢，姐姐沒有不開心，真的……”
    “嗯嗯，姐姐沒不開心就好～”
    “對了，這畫冊好看嗎？夠不夠看，不夠姐姐再給你買……”
    師兄弟二人房內，
    憊懶地縮在角落的沙狐僅抬頭看一眼入門的二人，打了個哈欠，便繼續睡著了。
    它還在消化那顆龍珠。
    顧應將隨身攜帶的劍放好，看向披回黑金袍服的蕭居奕，道：“師兄，你是真不怕被一氣道盟的人發現啊。”
    一步走到床沿坐下盤膝的蕭居奕冷冷一瞥，淡淡回道：“有甚區別？”
    顧應聞言，想了想，點頭，“確實。”
    他現在有多強呢？
    嗯……應該比師父差點。
    但掀翻這一氣道盟再帶著丫頭和晚晚跑路，大抵是沒啥問題的。
    更何況，師兄的實力也不算差……
    這麽一想，他覺得，師兄還真是睿智啊！！
    雖然這貨在他眼裏一直都挺睿智來著，不僅富，還特能扛事兒，有事兒他是真上啊……
    眼見蕭居奕閉上眼打坐，他搖搖頭，把亂七八糟的想法搖散，也跟著上了床，倚在半開的窗口靜視人來人往。
    隻是，也不知他是在看些什麽。
    普通的、為生計奔波的路人。
    一襲道袍，手持仙劍維持秩序的道士。
    被父母長輩牽著回家的稚童。
    偶爾還有被他容貌氣質吸引的女子駐足……
    看著看著，他憑空變出酒葫，擰開，濃鬱的藥味兒嗅之心安。
    顧應淡定飲著，鬢發在窗外清風拂動下半遮住愈加深邃的灰眸，連帶著身周無意識外溢的法力一起……
    ～
    數日後，得了空閑的楊無悔把眾人約了出來。
    這次不是茶館，而是一所極受歡迎的飯館。
    飯桌上，塗山雅雅與晚晚努力幹飯，顧應則是與楊無悔隔空碰杯，開始聊天。
    “顧兄，你們是真沒打算藏著啊。”
    已經與他熟稔許多的楊無悔一臉感慨，“我們族內已經知道了你們在這，並且，一再叮囑我好生招待你們。”
    “正常。”
    顧應把杯子裏的酒喝完，一臉淡定，“畢竟，你們全上，也留不住我。”
    “他們隻是蠢，而不是不是傻。”
    甚至不是留不留，而是打不打得過的問題。
    自塗山出來到現在，他還沒使出過全力呢。
    “況且我還是相信楊兄的為人。”
    顧應似是調笑的指著飯菜，“這菜，還是能安心下肚的。”
    “哦？”
    楊無悔驚愕了一會兒，旋即哈哈一笑，朗聲道：“顧兄可是小覷了我？”
    顧應沒回，隻是拿起筷子，夾一隻蒸好的甲魚咬上一口，淡淡道：“我看人，還是挺準的。”
    “好！顧兄請，請！”
    心情極好的楊無悔笑意不止，連道了兩聲請字。
    本就融洽的氣氛一時更為輕快……
    如果忽略朝他們翻一個白眼，埋頭給晚晚夾菜和幹飯的塗山雅雅的話。
    也認識一段時間了，還擱這商業互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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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這互吹的時間，還不如讓她帶著晚晚去找附近的孩童們玩呢……
    又一次愉快的結束小聚後，顧應領著兩個小家夥同楊無悔道別，一點兒都沒有吃白飯的覺悟，麵皮極厚。
    夜色初顯，城外來的人早已離去，再加一個多時辰後的宵禁，街道兩旁都顯得稀稀落落許多。
    然而，一處戲班卻以最後的演出聚攏了不少人。
    也把小家夥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理所當然的，勉強算得上人高馬大的顧應喊著‘讓讓’帶二女擠了進去，又施展了一下鈔能力，順利的讓三人占了好座位。
    隻不過對他來說，這戲屬實無聊了些。
    很路邊貨的唱腔和演技，使他提不起一點興趣。
    就算是晚晚和塗山雅雅，在過了一開始的新奇後，也變得有些不耐，乃至於前者靠在後者的肩膀上昏昏欲睡。
    不過片刻，一個沒注意，便憨憨睡著了。
    塗山雅雅見狀，朝顧應比了個‘噓’的手勢。
    後者了然，以法力隔去晚晚耳邊的聲音後動身給背起晚晚的塗山雅雅開路。
    走了一段距離，耳邊唱戲聲小了下來，夜間寂靜占了上風。
    突然，走在前方的顧應壓著嗓音開口問道：“丫頭，你覺得楊兄如何？”
    不解他話中意的塗山雅雅怔了怔，如實回道：“人很好。”
    確實不差，和他們，也算的上朋友……了吧？
    應該。
    顧應頷首，頭也不回地續道：“我想讓晚晚跟著他，去學點法術，順帶接觸一下同齡人。”
    “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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