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北山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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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山曾隸屬於禦妖國管轄,巔峰之時麾下禦妖百萬,揮軍所至無往不利、無堅不摧!
    因而,在禦妖國覆滅後,禦妖國的人類遭到了妖怪報複性的屠殺,幾近滅絕……
    然,執掌北山的毀滅天君卻製止了北山妖怪們的屠滅之舉,也因此,北山幸存的人類能逃的都逃向一氣道盟,逃不掉的,則被這些個妖王們囚禁起來,世代為奴!
    更甚者,連妖也不放過,在北山南域之地,眾妖王已然達成共識,互相交換、抓捕人妖成了一種默契……
    於這片北山妖帝少有管轄的南域之地幾近成了一種鐵律。
    而就是這種延續上百年不止的鐵律,今日,迎來了挑戰者!
    轟隆——!!
    重巒攔腰崩塌,砸落在地的聲音宛若白日旱雷,響徹天地!
    皆臉覆麵具、於遠處一座小山峰上觀戰的數名少年少女見狀,彼此對視一眼後立馬興致勃勃地圍在一起開始下注:
    “我壓一件上品法寶,賭那個妖王能撐小半個時辰!”
    “你瞧不起我哥!我跟,壓一刻鍾!”
    “雖然老大很能打,但那貨好歹是成名已久的妖王,威名赫赫……我壓兩刻鍾!”
    而沒有跟著壓注,負手立於最前方,輕風拂起白發、額生天眼的少年則目不轉睛的盯著遠方坍塌的山石。
    那兒,胸口被劃拉開一個偌大劍傷的虎首人身妖王一把掀飛身周碎石,一雙本該充滿暴虐氣息的虎目在這一刻滿是膽怯。
    他喘著粗氣抬頭,看向披撒灼熱日光的持劍少年,聲音低沉微弱,帶著些許祈求:“閣下為何要如此苦苦相逼,我不是已經宣布釋放那些人妖了嘛……”
    已經探清妖王所為的覆著麵具少年了冷著眸眼,輕抖劍尖,淡淡道:“不夠。”
    聞言,知曉自己沒了活路的虎妖王身子一僵,旋即慘然一笑,抬手指著他咒罵道:“你這黃口小兒這般作為!我北山的一方妖王不會放過你的!!”
    少年高抬青峰,不以為然,“那就讓他們來。”
    話落,衣袍被憑起狂風掀得獵獵作響,在虎妖王絕望的眼神下,一道勝過烈陽的堂皇劍光瞬間凝聚!
    少年隨手一揮,劍光破空斬下!
    這隨手一劍仿若斬斷了時光、破開了空間,隻一轉眼便落至鼓動妖力、欲拚死一搏的虎妖王跟前,將其湮滅!!
    微微撇過眼注視此景、已然下注的少年少女:“……”
    不是,這實力……大哥老大)你是認真的嗎?!!
    非人哉啊!!
    坐莊之人愣怔片刻後不由眼前一亮,一把攬過形形色色的法寶:“胡了!!老大萬歲!”
    白發少年抿了抿唇,輕歎一聲,自愧不如。
    更有心大的在那大驚小怪地嚷嚷道:“哇!三劍斬殺小妖王!老大又變強了!不愧是老大!恐怕大妖王來了都打不過老大吧!!”
    凜冽朔風中,並沒有什麽自得之色的少年收劍入鞘,身子一轉,翩翩然朝這飛過來。
    見此,眾人忙拾起綴其情緒迎了上去。
    少年的妹妹最先開口,癟著嘴道:“哥,咱們這樣搞沒有意義啊……”
    就算誅殺惡首,那些人妖,又有幾人願意順著這事兒重獲自由?
    更何況在他們心裏,這真的算重獲自由嗎?
    怕是根本沒有這個概念,除了少數妖怪,大多人妖具都一生下來便被灌輸了各種生而為奴的概念……
    落在山石邊緣的少年提著劍,掃視一圈眾人後搖搖頭,溫聲道:“這不重要。”
    繼而,輕輕一笑,麵具之下眸眼如星:“至少我願意這麽做,這便夠了,你們若不願,也是應該的。”
    少年話語中沒有絲毫強迫,反而像極了平日裏與眾人常交談的模樣。
    因為,就算他們真的不願意著跟著,他也生不起一點責怪之意啊……
    眾人聞言眨眨眼,旋即,七嘴八舌著開始表態:
    “哎呀,我才懶得想那麽多,我都聽老大的!”
    “弟,但憑大哥差遣。”
    “老大說什麽我就去做什麽!幹就完了!”
    “算了,那就聽老哥的吧~嘻嘻~”
    待眾人話落,心裏被溫暖到的少年咧嘴一笑:“好,那便隨我……”
    話音一頓、笑容一斂,猛地拂袖轉身,眸眼銳利如劍,並指指向遠方,朗聲道:“攪他個天翻地覆!”
    意氣風發的少年若有所念所想,便千難萬險亦難阻之!
    即便,會惹得北山眾怒!!
    ……
    事實證明,沒有人天生便是自願被奴役的。
    剛斬了一位小妖王,正收劍閉眸調息法力的少年忽地聽到耳邊傳來的一聲呼喚。
    微弱且堅決。
    “大人,您能帶我走嗎……”
    那是一個剛被少年妹妹救出,衣衫襤褸、披頭散發的女子。
    雖麵色驚懼慘白,卻還是鼓起前所未有的勇氣無視少年與妖王交手時留下來的坑坑窪窪,咬著牙跑到滯留半空的少年身下,重重屈膝俯首於地!
    她得到過消息,這半年來有一夥人類少年四處挑殺妖王釋放人妖奴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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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因此,她自小就有的自由萌芽在被救出時,瞬間長成了參天大樹!!
    下一秒,少年睜開眼,身形伴著一陣若有若無的清風消失在半空。
    而後,出現在她身前的少年彎腰伸手把她扶起來,輕聲道:“不許跪。”
    似是想到了什麽,他扶起女子後複又一笑,說:“除了這天地父母,無人有資格讓他人下跪。”
    後者小心昂頭,蓬頭垢麵的形象難掩其眼中的感激與震撼之情。
    少年見她顫著唇流著淚,卻不再跪下,剛覺有了回報便看見遠方出現幾道稀落身影……
    那是,在少年的努力下,脫了枷鎖向往自由的人妖啊……
    ~
    北山之行,少年帶著夥伴們走了兩年。
    這兩年來除去必要的回家團圓和報安,餘的時間,皆縱橫北山南域各地。
    一旦遇見奴役人妖之舉,少年便會義無反顧的拔劍相助。
    他的夥伴們則是負責剩下的守衛和解救被奴役的人妖……
    此舉,給少年們帶來了不少麻煩。
    這個麻煩指的並非先前的十來二十妖王銜尾追擊,而是……來自近百妖王的瘋狂合圍!!
    這一股力量,甚至能輕易覆滅天下大半勢力!
    就算放在人妖之間的大規模戰爭中也能起到舉足輕重的作用!!
    隨後,閑庭信步間使半數妖王隕落的少年之名再次通傳天下!
    再無人妖敢小覷這位‘劍先生’,乃至於,將其與絕劍對比……
    在北山一方妖王們從始至終都未曾發聲的情況下,早便知曉少年為何行此舉動的北山南域妖王們終於妥協了。
    這份妥協,經北山妖帝一份輕飄飄的口諭後,化作了定局。
    ‘北山上下廢除奴役人妖之舉,若敢再犯,定斬不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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