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蛇形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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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鐵死死地盯著桌上的手槍,又抬頭看了看羅大嗨,喉結滾動了一下。
他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鍾,才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你……以前是哪個部分的?”
“嘿嘿,俺……俺就在山裏頭瞎混。”羅大嗨含糊其辭地打了個哈哈。
“哼。”穆鐵重重地哼了一聲,臉色陰晴不定。
他知道自己看走眼了,這幫人裏頭藏著真正的高手。
但他身為營長的威嚴和部隊的紀律,讓他無法輕易鬆口。
“算你們有兩下子。”穆鐵生硬地說道,“但規矩就是規矩,五六式衝鋒槍,想都別想。跟我來。”
說罷,他轉身帶著眾人走向營區角落裏一間塵封的庫房。
推開沉重的木門,一股黴味和陳舊的槍油味撲麵而來。
穆鐵拉亮了燈泡,昏黃的燈光下,隻見牆邊的槍架上,零零散散地掛著幾杆老掉牙的槍。
“就這些,你們自己挑。”
司馬恢走上前,從槍架上取下一杆長管獵槍。
拉了拉槍栓,又對著燈光看了看槍管裏的膛線,眉頭皺得更深了。
“前裝滑膛,單管擊發,這玩意兒是前清留下來的古董嗎?”
“穆營長,這槍別說打狼,風大點都能把火藥吹跑了。”
“我們不是去打獵,是要去一個可能回不來的地方。”
穆鐵解釋道,但語氣明顯有些底氣不足。
“這是老式的抬槍,經過改良的,我們叫它邊防銃。”
“裝藥足,近距離威力不比製式步槍差。”
“這是規定,非戰鬥人員進入特殊區域,隻能配發基礎自衛武器。”
“這些槍操作簡單,不容易走火傷到自己人。”
“我們需要的不是不容易傷到自己人的槍,”司馬恢把那杆老銃往槍架上一放,“我們需要的是能放倒敵人的武器。哪怕是一支五六半也行。”
穆鐵的臉沉了下來:“別得寸進尺!給你們槍,已經是破例了!”
雙方僵持不下,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最終,在宋地球的勸說下,司馬恢和羅大嗨隻能無奈地從槍架上選了兩杆看起來還算結實的老式火銃,穆鐵又極不情願地給了他們一小袋黑火藥和一包鉛彈。
提著這兩杆比燒火棍強不了多少的武器走出庫房,羅大嗨的臉耷拉得像個苦瓜:“俺的娘誒……就給咱這個?這玩意兒放一槍,還沒等瞄準,人家都跑到跟前了。”
玉飛燕也是憂心忡忡,隊伍的火力弱到了一個可悲的程度,這讓未來的行程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陰影。
方羽走在最後。
這些東西,本不是為他準備的。
他隻是需要,在他無暇出手的時候。
這些人能有那麽一點點,自保能力而已。
僅此而已。
第二天清晨,天剛亮,三十四團農場外,三道沉默的身影已經等在了那裏。
他們是宋地球教授請來的向導,一個老人,兩個年輕人。
為首的老人臉上布滿皺紋,裹著厚羊皮襖,手裏牽著一匹毛色駁雜的老駱駝。
他身後的兩個年輕人同樣沉默,皮膚黝黑粗糙,正默默地整理著物資。
整個過程,他們一句話也沒說。
一支由十幾匹駱駝組成的隊伍很快整裝待發。
駝峰之間捆著帳篷、睡袋、壓縮餅幹、大量的桶裝水和各種儀器。
“出發吧。”宋地球看了一眼天邊泛起的魚肚白。
隊伍踏上征程,朝著庫魯克沙漠邊緣進發。
此行的第一個目標,是與克拉瑪依油田的一支物探分隊會合,那是他們進入沙漠腹地前最後的補給點。
腳下是平緩的大漠戈壁,一望無際的沙礫和石子,除了風聲和駱駝的蹄聲,世界一片寂靜。
羅大嗨騎在駱駝上,被顛得難受,嘴裏罵罵咧咧:“這破地方,連個鳥都不拉屎!俺寧願回野人山喂蚊子,也好過在這兒被曬成肉幹!”
司馬恢吐出一口煙,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省點口水,在這裏,水比金子貴。”
隨著隊伍深入,地貌開始變化。
大片的鹽堿地出現在眼前,在陽光下泛著白光。
鹽灘的硬殼被風打磨得十分光滑,駱駝走在上麵,蹄子不斷打滑,隊伍行進艱難。
“都小心點!”司馬恢喊了一聲,他自己跳下駱駝,牽著韁繩走在最前麵,用腳試探著地麵。
有一次,羅大嗨身下的駱駝腳下一滑,龐大的身軀猛地一歪,嚇得他“嗷”一嗓子,差點滾下來。
幸好那駱駝經驗豐富,晃了幾下便穩住了身形。
“俺的親娘,這比溜冰場還滑!”羅大嗨拍著胸口,胖臉煞白。
傍晚,隊伍在一處背風的沙丘下紮營。燃起的篝火驅散了些許寒意。
宋地球教授捧著搪瓷碗喝著熱湯,看著茫茫戈壁,忽然歎了口氣。
“你們知道嗎?我們腳下這片不毛之地,在很久以前,曾經有過無比輝煌的古老文化。”
他的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宋教授,您是說樓蘭?”勝香琳問道,她是考古專業出身,對此很感興趣。
“不僅僅是樓蘭。”宋地球搖了搖頭,眼神裏帶著敬畏與惋惜,“在絲綢之路更早的時期,這裏存在過一個強大的古國,比後來的樓蘭更富庶。”
“史書對它的記載很少,隻說它一夜之間就從大地上消失了,沒有戰爭,沒有天災,憑空不見了。”
羅大嗨啃著壓縮餅幹,含糊不清地問:“那……得有多少寶貝啊?都埋沙子底下了?”
沒人理他。
司馬恢往火堆裏添了塊幹牛糞,火苗“劈啪”作響。他看著跳動的火焰,緩緩開口:“我曾在一本殘缺的古籍上看到過一些記載。說那個古國信奉一種蛇形的神。”
“蛇形的神?”勝香琳立刻追問,“有具體的圖騰或者描述嗎?”
“沒有,記載很模糊。”司馬恢搖頭,繼續說:“書上說,他們掌握著溝通地底世界的技術,王城就建在一個巨大的天坑之上。”
“據說,那個古國在最鼎盛的時候,主動打開了通往地底世界的大門,舉國遷徙。”
“就像一朵開到極盛的花,在最絢爛的時刻,選擇了凋零。”
開到荼縻的花……
這幾個字讓在場的人都陷入了沉默。
一個文明在巔峰時選擇自我終結,歸於黑暗。這背後,到底藏著什麽秘密?
他們要找的“極淵”,會不會就和這個消失的古國有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