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大軍返程，已經是入秋時節。
    微風習習，倒是秋風正爽。
    東胡的覆滅的消息傳遍了大江南北。
    這一次，魏淵沒有再養寇自重。
    或許草原深處還有些許草原世代。
    但是終究翻不起什麽浪花了。
    或許他們還能集結起來不少，甚至拉起來上萬的草原兵馬。
    但是那又能如何？
    隻不過是一些背家亡國的可憐蟲罷了！
    這片草原已經改姓更名，成為了魏淵的跑馬地。
    萬裏草原啊，原來想都不敢想。
    居胥山被踏平，草原的信仰消失於無形，在史書上，魏淵的軍功，或許又添上了一筆墨色。
    無論史書如何詆毀魏淵此人多麽的心性涼薄，多麽的嚴苛，多麽的冷血。
    多麽偽君子，多麽小人。
    可是戰績卻是實打實的騙不了人。
    分裂北莽王庭，是嶽麒麟為主導。
    這一次，完完全全由魏淵一手促成。
    回途的馬車上，經由草原泥濘轉入寬闊的驛道。
    “為大將軍喝！為大將軍喝！為大將軍喝！”
    “我兒...在天有靈，終於能夠安息了！”
    “哈哈哈哈，殺的好！殺的好！那草原異族當我們是糧倉，年年進犯，我們未嚐不可！明年我就買上百隻牛羊，進入草原放牧！”
    “說得好！大將軍果然非同凡響，你們可聽說那東胡控弦之士二十餘萬？還不是被大將軍覆滅！”
    “聽說還有一上宗，名字叫做長生天，控製著整個草原，可是那又如何？還不是山毀人亡？”
    “除了大將軍，天下還有誰能夠做到如此勇猛？怕是無人能擋了！”
    “快看！那不是小六子嗎！他居然也去了草原！我說怎麽最近幾年不曾回家！還以為是出了變故！”
    “沒想到吧！活著回來，小六子恐怕日後要升官了啊！”
    “哈哈，我們王家屯也出來了一個軍官！我得趕緊回去讓裏正重新把村誌單開一頁！”
    “走走走！走走走！”
    “吃酒！去吃酒！”
    兩側不斷地傳來山呼海嘯的聲音，來慶賀魏淵的凱旋。
    東胡的覆滅，數代的血仇被清算，無數被戕害的百姓大仇得報。
    此時恨不得三跪九叩，和跪神仙一般跪在地麵之上，為魏淵喝彩！
    魏淵沒有阻止，馬車緩緩前行，精銳無比的龍驤營走在最前，而後是玄甲，最後才是禁軍。
    威赫的兵馬，猙獰的煞氣，招搖的金甲與日光傾斜輝光形成了一幅蒼茫壯麗的圖案。
    這是這些虎豹騎應得的。
    人活一世，為名為利，來到這個世界上總是要圖一點什麽？
    這些將士們跟隨他冒死拚殺，利益有了，軍功有了，可是大多數終究是年輕人。
    喜歡一個名聲，喜歡一個人前顯聖。
    不如就讓他們顯擺個夠。
    他倒是不需要在做出露麵這種搶人目光的動作了。
    光是看北地暴漲的氣運便可以得知，他在北地的聲望已經抵達了巔峰！
    就算是舉兵造反，也怕是會有無數人景從。
    盲目景從，比長生天和萬佛之國的信仰更加狂熱的崇敬。
    因為魏淵實實在在的改變了北地的格局。
    從北地一直被朝廷當做廢地處理，百姓被屠，流離失所。
    到第一次反擊，打造騎兵。
    隨後朝廷武帝上台，要先帝花費重金，以魏淵，嶽麒麟為帥，打造精銳，吹響反攻的號角！
    隨後到北莽王庭分裂。
    魏淵定主北地草原，抗擊異族多年如一日。
    殺烏桓。
    滅扶餘。
    收沃沮。
    直至如今的覆滅東胡。
    犁庭掃穴，使得北方再無後顧之憂！
    眾望所歸之下，怕是魏淵要年年苦一下百姓百姓都會乖乖聽從。
    這邊是聲望到達巔峰的好處！
    而一家歡喜一家愁。
    卻見劉長苦著臉看著羽化門的門主。
    “老門主，沒蹭上功勳啊。”
    這幾天他的日子可不是很好過，古戰場本來是他發現的，李太義的計劃也是通過這一則消息開啟的。
    可是武川好像忘記了他們的功勞一般，就這麽置之不理，冷落了下來。
    不知道是因為之前的跑馬惡劣背景引得了武川軍鎮的不快還是因為其他，劉長始終沒有得到重用。
    讓他頗為頭疼！
    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而如今隻有數萬白銀加菜的他卡你這虎豹騎凱旋而歸的身影，卻是羨慕到發昏。
    “我什麽都沒有！我什麽都沒有！”
    而羽化門的門主卻沒有那麽悲觀，羽化門這幾年的處境好受了不少。
    武川軍鎮的一位斥候曾經上山，說他們羽化門已經從黃名單被拉入了白名單，可以下山行走，招收門徒的時候。
    老門主和一應的供奉長老差點沒挑起來。
    捧起來那一封王旨和聖旨一般。
    雖然做不到和武陵山那般在稷下學宮明目張膽的拉幫結派，廣收門徒。
    但是下山行走，不受武川軍鎮限製已經能夠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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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一個很好的開端！
    對於劉長的遭遇，他深感同情。
    盡管今時不同往日，他還是保持著兩人之前的關係。
    無奈說道。
    “虎豹騎以前是由一夥刑徒構建而成，那是出現的最初，一般百姓對於草原異族十分的恐懼，反而是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刑徒才能夠扛得住草原異族的兵鋒，還有底氣殺回去。
    可是隨著時間慢慢推移，不斷地小規模勝利，讓百姓們知道，這些草原異族不是鬼，同樣是人，被殺也會死。
    形態就慢慢轉變，越來越多的青壯從軍，打造了第二代的虎豹騎！”
    “這一代的虎豹騎優良不齊，最高上限的有趙子龍，魏蕩魔。”
    “而隨著時間推移，虎豹騎發展的愈加迅速，可是規矩入伍條件也越來越多。”
    “到了現在，非良家子，非軍戶子，非北地子，即便是通過預備役之後，也隻能是從北地巡防做起。或者各地官府的小吏做起。”
    “根本沒那麽容易升任至邊軍。”
    “更何況你的身份....難看的要死啊。”
    “和江湖門派不同，虎豹騎可是很看家學的。”
    “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劉長連連唉聲歎息。
    “總不可能一直讓我如此虧本才是！”
    羽化門長老卻是沉聲說道。
    “你把自己看得太重了，你是提供了消息不假，可是若是不提供，先不說嶽家後人，你自己能否掌控還是一個未知數。”
    “最起碼...現在你有一線可能！”
    “什麽勞什子一線可能啊！當真是！！！哎！！算了！！！”
    兩人一邊唉聲歎息，一邊返回客棧，望著人山人海，劉長羨慕至極。
    卻在一處巷子，碰到了一位容貌尋常，衣物尋常，身高體型皆是尋常的尋常百姓。
    太過尋常本就是一種不尋常。
    那百姓麵無表情走至身前。
    打量了一下劉長，遞出了一封書信。
    “李大人說了，北地沒有你的位置了。”
    劉長臉色慘白。
    “不過李大人還說，你可以前往小沛。”
    “小沛？那是哪裏？”
    “李大人說，徐州有潛龍。”
    “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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