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李富貴還在做著美夢就被王芳輕聲叫醒。
    “富貴起來吃飯啦，今天是你第一天上班，去晚了不好。”
    “知道了，娘，這就起了。”李富貴躺在被窩裏做了一番思想鬥爭，還是告別了心愛的被窩。
    穿上一旁的警服，看了看才剛出頭的太陽，又瞅了瞅旁邊還睡著的李富強。
    嘴角還掛著一絲口水，拍了一下李富強的胳膊“小強，小強。”
    李富強揉了揉眼睛“怎麽了，大哥？”
    “沒事，就是看你睡沒睡著，你睡吧。”
    李富強幽怨的盯著已經要憋不住笑的李富貴，轉過身打算繼續睡。
    李富貴這會是真的忍不住了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從裏麵拿出五毛錢放在李富強的枕頭旁邊，揉了揉他的腦袋“留著買冰棍吃吧。”說著出門準備洗漱去了。
    果然分享使人快樂。
    李富強睜開眼睛看著枕頭旁的那五毛錢，拿過放進一邊的衣服兜裏，差點沒哭出來，更睡不著了……
    洗漱完一進屋，看著桌子邊發呆的小老弟，又笑了出來。
    王芳把飯菜放在桌子上，拍了一下李富強腦袋，“不去洗漱在這發什麽呆呢？不吃飯了啊！”
    李富強沒崩潰已經證明了他內心的強大。
    “媽，我爹和小麗還沒起呢嗎？”李富貴坐在凳子上問道。
    “沒呢，你爹昨晚上高興多喝了幾杯，這會還沒醒酒呢，你先吃吧，不用管他們。”王芳說著拿過剪刀剪著報紙。
    “媽，你剪報紙幹什麽？”李富貴喝了一口玉米糊糊，疑惑的看著王芳。
    “把報紙上你的那部分剪下來，一會放進相框掛起來。”
    ……
    吃完飯回屋戴上警帽背上斜挎包，點著一根飯後煙。
    對著正在化悲憤為食量的李富強和專心擺弄相框的王芳說了一聲就出門了。
    路過張老頭家裏，擱著玻璃窗看著張老頭正在吃飯，推門進去，“老張頭，起挺早的嘛，我還打算來叫你上班呢。”
    “呦，夥食不錯啊，豆漿都用盆裝。”李富貴看著張老頭桌上的豆漿和包子嘖嘖稱奇，倒也不意外，對於張老頭一個月二十多塊錢的工資來說，還是喝的起的。
    “想吃你就自己去拿碗。”
    李富貴在碗櫥裏拿出一個空碗，倒了一碗豆漿“喝點豆漿溜溜縫就行了，在家吃完來的。”
    張老頭吃完掏出懷表看了看，“差不多了，咱們走著？”
    李富貴羨慕的看著張老頭手裏的懷表，這兩天過得都不知道時間，是真不習慣啊，等下個月發工資一定要去委托商店轉悠一圈去。
    別問為啥不去百貨商店，問就是沒票。
    兩人溜溜達達的到了鼓樓派出所，這是一個二進的院子，左邊是街道辦事處，右邊是治保大隊。
    “老張頭你不回你的門衛室待著去，跟著我幹嘛？”李富貴看著都路過門衛室了還跟著的張老頭問道。
    “我不跟著，你找得到嗎？”
    “你跟著我才找不到呢，誰帶路在後麵帶啊，再說我鼻子下這是嘴，問問不就知道了。”
    張老頭也不搭理李富貴，快走兩步走在前麵，經過一個簷廊。
    張老頭指了指正對著的正房“進屋左轉就是小吳的辦公室，你自己去看，我回去上班了。”說著也不等李富貴回話扭頭就走了。
    “這小氣的老頭。”李富貴嘀咕了一句向著正房走了過去。
    敲了敲門，沒人應。又敲了敲門，還是沒人應，李富貴正要把耳朵貼在門上聽一聽。
    嘭~
    屁股就被踢了一腳，回頭正看到吳大勇吳所長和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公安站在身後。
    “鬼鬼祟祟的在我辦公室門口幹嘛呢。”吳大勇惡人先告狀的搶先說道。
    “吳叔，我今兒來報到您忘了，我這不是正在敲門呢嘛。”李富貴揉了揉屁股，嘶~大意了，沒有閃。
    吳大勇點了點頭，嘴角帶著笑“這一腳是張大爺讓我踢的，你怎麽惹他了？”
    “我怎麽會惹老張頭，呸，我怎麽會惹張爺爺呢，吳叔你是知道我的，我是最懂禮貌的。”
    “對，腳踢那個賈張氏，掌摑賈東旭的那個不是你。”吳大勇一臉戲謔的看著李富貴。
    “那不是事出有因嘛！”李富貴訕訕一笑。
    “行了，別裝了，先去人事科等級吧。”
    “張龍，這是新來的同誌李富貴，你帶著去人事科登記，順便四處熟悉一下。”吳大勇擺了擺手轉身打開門進屋了。
    “你好，我叫張龍，李富貴同誌我知道你，昨天你在報紙上說的話很好，很有力量，我還摘抄了下來呢。”張龍說著一臉微笑的伸出手。
    李富貴不好意思的和張龍握了握手，想要撓撓頭，摸到頭上的帽子才作罷。“你好，張龍同誌，都是為人民服務。”
    “走吧，我帶你去人事科報道。”說著領著李富貴走出正屋向一旁的西廂屋走去。
    到了人事科，裏麵三個女的正在閑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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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姨，馬大姐，白玉梅，這是新來報到的李富貴。”張龍互相介紹著。
    “哎，咱們所裏終於來新人了。
    “天天對著你們這些五大三粗的糙老爺們都看膩歪了。”
    “多大了？有對象了嗎？”
    “你聽我說啊，我有個侄女……”
    “是啊是啊，長得也好看。”
    最後這句話是二十來歲的白玉梅說的，說完還害羞的低下頭。
    又引來另外兩個一頓調笑。
    果然三個女人一台戲，這嘰嘰喳喳的讓兩人都覺得耳朵一陣嗡嗡作響。
    “女人的威力恐怖如斯，還有那個女的你臉紅個泡泡啊，我才16歲啊，哎呦喂。”李富貴心裏暗道。一一打過招呼。
    進屋就一直注視著白玉梅的張龍沒由得覺得心裏一陣刺痛，轉頭看了看李富貴，好吧，確實比他好看一點點，但沒他壯啊，一看就是鑞槍頭。
    “行了，好不容易來了像樣的，可別給嚇跑了，小梅啊，別看了，一會某個人醋壇子可以打翻了。”馬大姐笑著還捏了捏鼻子，好似真有氣味是的。
    張龍傻站著在那憨笑，引來白玉梅一頓白眼。
    “行了，都別笑了，李富貴來，過來我給你登記。”最後還是蔡姨想起了正事。
    蔡姨接過介紹信看了看，“哎呀，還是個副科呢，這看介紹信說你才16歲啊。真有本事啊，我家那臭小子都18了還天天在家躺著呢。”
    李富貴笑了笑沒有說話，其實有可能的話他也想在家躺著，可是再過幾年可就要起風了，到時候像他這樣的閑散人員可就要強製下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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