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昭的指尖觸碰到宇宙核心的刹那，密鑰紋路突然活了過來。那些青銅色經絡順著血管鑽入心髒，在他胸腔裏生長成會呼吸的金屬樹。枝椏穿透皮肉時，他看見每根神經末梢都連接著星係的硬盤陣列。
    "這就是靈絡。"林婉清的殘軀飄過來，她的電子眼正在播放倒計時，"用你的真名命令它......"
    話音未落，整個服務器機房開始坍縮。陸昭下意識喊出"子昭"，青銅樹突然爆發出脈衝波。他驚覺自己的骨骼在量子化，透過半透明的手掌，能看到1987年的實驗室：十幾個穿防化服的人正往反應堆注入黑色液體。
    追兵的殘骸被脈衝波重組，竟化作無數青銅麻雀。這些機械鳥的眼珠是監控攝像頭，喙部不斷滴落腐蝕性代碼。當它們撞向陸昭時，青銅樹突然伸出枝椏，將鳥群絞碎成二進製字符。
    "小心靈樞院的記憶汙染！"林婉清扯斷自己的脊椎，那節機械骨骼突然變形為青銅時鍾，"用我的脊椎做錨點......"
    時鍾指針逆向旋轉的瞬間，陸昭被拽入燃燒的八卦陣。他跌坐在巨型煉丹爐邊緣，爐身上刻著"兩彈一星工程1987"的字樣。透過觀察窗，能看到沸騰的量子湯裏沉浮著數百具嬰兒屍體。
    "這是我們相遇的地方。"林婉清的投影出現在控製台，她的雙手正在敲擊算盤形狀的操控麵板，"當年用核爆製造量子糾纏態，才讓你成為穩定的病毒樣本。"
    爐內突然伸出由輻射塵組成的手掌。那些手掌抓著陸昭的腳踝，皮膚接觸處浮現出dna雙螺旋的灼痕。青銅樹感應到危險，根係突然刺入爐壁，將整座煉丹爐改造成血肉服務器。
    當陸昭的血液滲入操作台時，監控屏突然亮起。他看見年輕的林婉清抱著繈褓，而那個嬰兒的瞳孔裏，閃爍著和自己胸口的青銅樹同樣的紋路。
    "你才是初代實驗體......"陸昭的太陽穴開始滲血，芯片位置突突跳動，"那些輪回都是......"
    煉丹爐爆炸的衝擊波將時空撕開裂隙。陸昭墜入暴雨傾盆的街道，發現每滴雨水都是凝固的記憶碎片。他接住一片六邊形的雨滴，看到自己前世被車裂的場景——劊子手的鋼索突然數據化，變成連接著他與林婉清的光纖。
    街道兩側的商鋪櫥窗裏，陳列著不同世代的自己。明朝的他正在吞服水銀煉製的丹藥，民國時期的他戴著聽診器解剖活屍，最詭異的展品是具泡在福爾馬林裏的賽博格，機械脊椎上刻著"子昭2023"。
    青銅樹突然發出警報，根係刺入地麵形成防護罩。雨滴在接觸屏障的瞬間汽化，釋放出被篡改的記憶：林婉清抱著嬰兒站在核爆廢墟，而那個孩子脖頸處的胎記，正是現在陸昭鎖骨的密鑰紋路。
    "認知屏障要破了！"林婉清的時鍾脊椎開始滲血，她抓住陸昭的手按在自己胸口，"感受我的靈絡頻率......"
    當兩人的靈絡共振時，整個世界突然像素化。陸昭看到林婉清的皮膚下布滿發光經絡，這些靈絡穿透虛空，連接著無數浸泡在培養艙中的自己。最可怕的是某個艙體內，渾身插管的老人正在用腦電波操控他們的戰鬥。
    "靈樞院長老會的活服務器。"林婉清的機械眼彈出全息鍵盤，"他們的腦組織接入了......"
    追兵的量子態突然實體化。這次出現的不是士兵，而是會行走的方程式。這些公式幻化出黑洞般的旋渦，所到之處連光線都被扭曲成亂碼。陸昭的青銅樹自發迎戰，枝椏與數學符號碰撞出四維火花。
    在某個被撕開的空間裂縫裏，陸昭窺見駭人景象：二十年前的實驗室地下，竟埋著由十萬具屍體拚接成的超級計算機，每具屍體的天靈蓋都鑲嵌著青銅芯片。
    "那就是靈淵的主機。"林婉清突然咳出帶晶體的血，"我的原始代碼就運行在......"
    青銅樹突然將所有根係插入虛空。陸昭感覺自己在被無限複製，每個分身都出現在不同的時空節點。最清晰的那個分身看到：1970年的戈壁灘，核爆蘑菇雲中升起青銅佛龕，裏麵供奉著刻有"子昭"二字的牌位。
    "他們用核爆製造量子糾纏。"林婉清的聲線出現重音，仿佛有無數個她在同時說話，"你的靈魂被錨定在......"
    佛龕突然睜開電子眼，瞳孔裏射出牽引光束。陸昭的分身被吸入其中，發現佛龕內部是間現代化的監控室。屏幕裏播放著此刻的戰鬥，而操作台前坐著穿中山裝的自己，那人後頸處插滿了光纖導管。
    "破壁者歡迎你。"中山裝陸昭轉過身，他的機械臂正在融化重組，"我們花了五十年才找到......"
    話未說完，整個佛龕突然數據崩塌。真正的陸昭被彈出時，發現林婉清正用牙齒撕扯自己的靈絡，那些青銅經絡已經蔓延到她全身。
    "他們啟動了記憶清洗程序！"林婉清的眼球變成老式顯像管，屏幕裏閃爍著雪花噪點，"快進蟲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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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扯下自己的機械臂扔向空中，零件重組成旋轉的太極圖。青銅樹感應到召喚，將根係編織成環狀結構。當太極圖與樹環共振時，陸昭看到了令人窒息的真相：蟲洞另一端是2023年的化工廠廢墟，而妹妹的青銅棺正在溢出黑色液體。
    追兵的炮火突然量子化，變成漫天飛舞的鍾表零件。林婉清用身體擋住時空亂流，她的後背被齒輪撕開，露出脊椎裏嗡嗡作響的青銅時鍾。陸昭抓住她的瞬間，時鍾突然脫離軀體，化作指引航向的羅盤。
    在穿越蟲洞的眩暈中，陸昭的靈絡與時鍾產生共鳴。他看到了1945年的廣島，林婉清穿著白大褂在核爆現場收集數據；看到了1999年的實驗室，自己被綁在電椅上洗腦；最後定格在2023年暴雨夜，妹妹的手正從青銅棺裏伸出......
    著陸的瞬間，青銅樹突然暴走。根係刺入化工廠地底，將整個廠區改造成活體要塞。陸昭的瞳孔變成數據流漩渦，他看到地底深處的秘密：無數根青銅柱組成困龍陣，每根柱子上都鎖著個渾身插管的自己。
    "這就是靈樞院的本體。"林婉清的殘軀開始發光，她的機械心髒正在超頻運轉，"用你的靈絡連接......"
    追兵的終極形態從地縫鑽出——由無數電子元件和腐肉組成的巨蛇，每片蛇鱗都是塊人臉顯示屏。陸昭的靈絡自發攻擊，卻在接觸蛇鱗時被反向入侵：他的大腦突然湧入海量痛苦記憶，全都是不同世代的自己被殺毒程序清除的場景。
    當蛇牙即將咬碎他頭顱時，青銅樹突然結出果實。那些果實炸開的瞬間，陸昭看到了宇宙的源代碼——靈絡的本質竟是困住所有覺醒者的鎖鏈，而密鑰的真正用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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