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斬魄殿的考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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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核場的青銅燈吐出青紫色火苗,將考生們的影子釘在繪滿《山海經》異獸的牆麵上。陸昭數到第七步時,腳踝突然陷入活化的饕餮紋飾——青銅獸首咬住作戰靴的瞬間,整個甬道開始分泌帶有記憶腐蝕性的銅綠黏液。
    "靈絡純度低於90者,淘汰。"
    空靈的女聲從三十六盞人麵燈裏滲出,陸昭看著前方考生突然炸成青銅碎屑。那些碎片在半空凝結成甲骨文「貳佰零柒」的編號,正是該考生方才擊殺的競爭者數量。甬道突然翻轉成垂直狀態,所有人墜向沸騰的血池,池底浮沉著曆代考核者的量子化頭骨。
    陸昭甩出陳岩遺留的戰國刀幣,刀幣表麵的布幣紋展開成青銅傘麵。傘骨摩擦濺起的血珠裏,映出三百米高空懸浮的繭型主考台。他借力躍向左側凸起的雷紋方鼎,鼎內烹煮的竟是青城山某位道士的本命法器——那把桃木劍正在融化成《抱樸子》殘章。
    "陸兄小心!"苗疆蠱女的銀飾突然爆開,放出食記憶的「忘憂蠱」。被她偷襲的佛修瞬間僵直,眉間朱砂化作血線注入蠱蟲,轉眼間《金剛經》心得已在其銀鐲上流轉。但蠱女還未來得及竊笑,整條右臂突然青銅化,靈絡純度數值在額間暴跌至臨界點。
    當第七個考生被血池吞噬時,陸昭終於破解甬道的拓撲規則。那些看似隨機分布的雷紋,實則是用《連山易》算法編織的陷阱。他割破掌心,用星圖胎記滲出的量子血在鼎麵畫出防禦卦象,青銅傘立即析出西周時期的蓍草投影。
    "純度不是不殺,而是不染。"
    身後傳來機械齒輪咬合聲,某位墨家機關術傳人正在組裝記憶剝離器。他胸口嵌著的二十八宿羅盤突然暴走,青龍七宿化作實體纏繞住血池裏的競爭者。但當他抽取對方「魯班鎖破解天賦」時,自己的靈絡突然混入戰國機關獸的殺伐之氣。
    陸昭的青銅傘突然發出裂帛聲。傘麵浮現的《考工記》文字開始脫落,取而代之的是正在生成的考核黑箱協議——條款用甲骨文與量子代碼雙重加密,唯有"繭體編號"四字異常清晰。他旋身避開飛濺的青銅液,發現血池倒影中所有考生的後頸都浮現條形光碼。
    "原來如此..."
    陸昭突然收傘刺入血池,量子血激活的蓍草竟在池底瘋長。那些千年份的莖稈纏繞住沉底的靈絡殘片,將記憶汙染反向過濾。當純度計數器躍升至95時,整個甬道突然響起編鍾警示音,他腳下的血水凝結成透明晶體,顯露出下方正在運作的繭體流水線。
    通過甬道的十二人被傳送到六十四卦陣圖。陸昭看著陣眼處旋轉的渾天儀,發現其表麵星圖與陳岩背部的敦煌殘卷完全吻合。突然,所有人懷中的法器開始震顫,空中浮現出用血篆寫的殘酷規則:
    「每淨化一縷汙染靈絡,可獲對方七成天賦」
    先前幸存的苗疆蠱女突然慘叫,她盜取的《金剛經》心得正在反噬。銀鐲上的梵文滲出金汁,將皮膚燙出菩提樹形狀的烙印。陸昭趁機擲出戰國刀幣,幣孔射出光線切開即將閉合的卦象,露出後方正在吮吸記憶殘片的考官團。
    "這不是考核,是喂養!"
    峨眉劍修突然人劍合一刺向乾位考官,劍鋒卻穿透虛影。他的本命劍突然軟化,在所有人注視下退化成未開鋒的玄鐵胚。更恐怖的是其畢生修煉的《越女劍譜》記憶,正化作實體化的竹簡被考官胸口的繭型裝置吞噬。
    陸昭的星圖胎記突然發燙,在陣圖投射出林婉清實驗室的構造圖。他假意攻向巽位,卻在最後一瞬將量子血抹在震卦爻象。整個渾天儀突然失控,六十四卦分裂重組為克萊因瓶結構,暴露出考官後頸閃爍的編號——「繭體柒拾玖」。
    當第三個考官現出編號時,陸昭終於確認某種恐怖規律。那些編號尾數逢九的考官,瞳孔都會周期性地浮現青銅器氧化的綠斑。他冒險接近正在蛻變的「繭體捌拾玖」,在其意識混沌的刹那,用星圖胎記拓印下正從編號處滲出的《雲夢秦簡》殘片。
    "考生陸昭,靈絡純度異常波動!"
    警告聲未落,整個空間突然降下記憶雷暴。陸昭翻滾著躲開劈落的青銅閃電,發現雷光裏竟封印著曆代失敗者的尖叫。他扯下作戰服內襯纏繞星圖胎記,量子血浸透布料後竟形成小型渾天儀,將劈向自己的雷暴導向繭體考官。
    蛻殼中的考官突然劇烈抽搐,後頸編號裂開蛛網狀縫隙。陸昭看見其脊椎正在量子化,神經突觸上掛滿正在消化的《天工開物》記憶殘片。他趁機將戰國刀幣塞入裂縫,刀幣表麵的布幣紋立即激活,開始反向抽取考官存儲的「墨家機關術天賦」。
    陣圖突然翻轉成三維洛書。幸存的五名考生被迫懸在虛實交界的節點,陸昭的餘光瞥見某位考官正在用饕餮紋護甲遮掩編號裂痕。他假意攻向離位,卻在空中擰身斬出弦月弧光——這一刀切開的是空間拓撲結構,暴露出所有考官共享的中央記憶繭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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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懸浮在繭房核心的巨型青銅鑒,正在用虹吸管吞食整個空間的靈絡。陸昭看見鑒麵浮現出自己嬰兒時期的量子糾纏數據,那些漂浮的玻色子正被重組成繭體編號的基底代碼。他突然明白斬魄殿的終極秘密——所謂考官不過是高級培養皿,真正的宿主藏在鑒中。
    "純度100的祭品,該收網了。"
    所有考官突然同步開口,聲帶振動頻率撕裂了幸存者的耳膜。陸昭的作戰服開始晶化,但他反手將星圖胎記按在晶麵上,甲骨文「守陵人」突然實體化成青銅戈,刺穿正在閉合的空間褶皺。
    繭體考官們的編號開始燃燒。陸昭在量子視界中看到驚人景象——每個編號都鏈接著不同文明的傳承者:柒拾玖號對應著瑪雅水晶顱骨雕刻師,捌拾玖號承載著拜占庭鑲嵌畫大師記憶,玖拾玖號正在消化宋代天元術算術...
    當青銅鑒射出捕捉光束時,陸昭突然將陳岩遺留的敦煌星圖殘卷拋向空中。星宿連線突然實體化成弦,在繭房編織出防禦性的「記憶羅網」。趁青銅鑒解析星圖的瞬間,他突進到核心三米內,星圖胎記終於感應到林婉清留在此處的量子密鑰。
    陸昭的瞳孔突然映出雙重星圖。胎記滲出的量子血在青銅鑒表麵蝕刻出克萊因瓶拓撲結構,整個繭房開始逆向坍縮。考官們的編號接連爆裂,從裂縫中逃逸出無數文明傳承者的記憶光點,這些光斑在空中匯聚成蘇芮模糊的身影。
    "毀掉繭體母版!"
    幻影蘇芮突然擲出變形的「記憶經緯儀」,儀器表麵的《金剛經》文字化作鎖鏈捆住青銅鑒。陸昭趁機將逆刃刺入鑒麵,刀刃與量子密鑰共鳴的刹那,整個斬魄殿突然響起編鍾與電子音的雙重哀鳴。
    當青銅鑒裂解成《考工記》竹簡時,陸昭看見所有考官正在退化成胚胎狀態。他們的編號裂痕處伸出半透明的文明根係,正在瘋狂尋找新的宿主。而那個始終藏匿的繭體母版,此刻正在陸昭視網膜上投射出倒計時——68天23時59分。
    "考核繼續。"
    機械女聲突然從地縫滲出,幸存的考生被傳送到黑色方碑前。陸昭摸著碑麵正在浮現的繭體新編號,發現自己的星圖胎記不知何時多了道青銅鑲邊。而在他背後,某個脖頸殘留著繭體碎片的考官,正用重新生長的饕餮紋遮掩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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