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複生,直麵虞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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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狂風怒號,像無數隻無形的手,瘋狂地撕扯著這片古老而陰森的樹林。那杆由項羽虛影投射出的數十丈長的漆黑長戟,裹挾著無可匹敵的毀滅之勢,狠狠地砸向那道由人皇印催生出的燦金色光幕。
    空氣被這股恐怖的力量擠壓到極致,發出尖銳刺耳的爆鳴,如同末日喪鍾,在這片死寂的樹林中回蕩,震得人心神俱裂。光幕之上,人皇印所化的金色符文瘋狂閃爍,拚命地釋放著光芒,試圖抵擋這滅世一擊,卻如同狂風中搖曳的殘燭,忽明忽暗,隨時都有可能熄滅。
    季嵐的瞳孔驟然收縮成針尖大小,死亡的陰影如同一張巨大的黑網,瞬間籠罩了他全身。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沛然莫禦的力量,如同遠古巨獸的踩踏,正以摧枯拉朽之勢,碾碎一切阻礙,要將他碾成齏粉。
    “小季子!!!” 蠻蠻淒厲的尖叫聲,卻被淹沒在震耳欲聾的轟鳴中,顯得如此無力。她眼睜睜地看著季嵐在千鈞一發之際,毅然決然地將自己推開,而他自己,則被那恐怖的力量徹底吞噬,連一絲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然而,在絕對的力量碾壓之下不會有奇跡發生。
    季嵐的身軀,在那恐怖的衝擊下,瞬間化為飛灰,連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
    天地之間,隻剩下那杆漆黑的長戟虛影,和那口神秘的青銅棺槨,靜靜地矗立在原地。它們散發著冰冷而殘酷的氣息,仿佛在嘲笑著生命的脆弱。
    就在這萬籟俱寂的時刻,那口在這恐怖衝擊中依舊沒有任何破損的葬界棺,突然爆發出耀眼的玄奧光芒。青銅古棺表麵,那些古老而神秘的紋路,如同活了過來一般,緩緩流淌,散發出令人心悸的氣息。
    【輪回刻印,已記錄死亡畫麵五十八幅。】
    棺槨內壁上,又多了一幅淒慘的死亡畫麵,但季嵐的意識卻沒有立刻回歸身體,而是陷入了一片無邊無際的混沌之中。
    恍惚間,他仿佛看到了,
    一尊金色的帝王,傲然屹立於天地之間。他的身周,環繞著一股無法形容的威嚴和霸氣,讓人無法直視。他手中漂浮著一卷散發著恐怖氣息的古書,書頁上閃爍著神秘的符文。
    在他的對麵,是無數強大的身影,每一個都散發著毀天滅地的氣息,如同從遠古神話中走出的神魔降世。他們或麵目猙獰;或神情冷漠;或戰意滔天。但無一例外,他們都將目光投向了那尊金色的帝王,眼中充滿了忌憚和敬畏。
    金色的帝王麵無表情,沒有任何言語,隻是輕輕地揮了揮手……
    畫麵戛然而止,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大手強行掐斷。
    “呃啊……”季嵐猛地從混沌中驚醒,粉身碎骨的劇痛瞬間如同潮水般湧來,席卷了他全身的每一個細胞,仿佛要將他的靈魂都撕裂成碎片。
    他艱難地抬起手,推開了沉重的棺材蓋。映入眼簾的,依舊是虞美人那雙淡漠的血色眸子,如同兩顆冰冷的紅寶石,不帶一絲人類的情感。
    她,和之前每一次一樣,靜靜地守在自己的“出生點”,等待著獵物的再次出現。
    而不遠處,則是一臉震驚的蠻蠻。這小丫頭,竟然還沒有逃跑,而是呆呆地站在那裏,看著自己,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和……一絲慶幸?這讓季嵐不由得感到心中一暖。
    “你……你沒死?”蠻蠻的聲音顫抖著,帶著濃濃的鼻音,顯然是喜極而泣。
    季嵐咧嘴一笑,想要說些什麽來安慰這個善良的小姑娘,但才剛剛複活,即使身體已經完好無損,那種粉身碎骨的幻痛,依舊像無數根鋼針,狠狠地紮在他的神經上,疼得他齜牙咧嘴,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也發現了,除了那位深不可測的軒轅黃帝,和眼前這個冷酷無情的虞美人,似乎其他人都無法察覺到自己死而複生的異狀,就像是被某種神秘的力量強行修正了一樣。
    但這並不妨礙他感受到蠻蠻那份真摯的關心。這小丫頭,在自己“死後”竟然沒有選擇逃跑,而是呆呆地站在那裏,看著自己“複活”的地方,眼中充滿了慶幸。
    這份純粹的善意,不同於黃帝帶來的責任感,是季嵐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第二次感受到,這不由得讓他心中一暖。
    “異數,果然難纏。”
    虞美人依舊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樣,仿佛一塊萬年寒冰,沒有任何感情波動。她緩緩抬起手,纖細蒼白的手指在空中輕輕一握,一團黑紅色的能量,如同鬼火般,在她掌心凝聚,跳動著,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氣息。
    那光芒映照在虞美人那張精致卻毫無表情的臉上,顯得壓迫感十足。
    “等等!”季嵐強忍著劇痛,急忙開口道,“你要修正我這個‘異數’,那肯定不能對這個世界原本就有的存在出手吧?否則,豈不是會創造出新的‘異數’?”
    他試圖用邏輯來阻止虞美人,為蠻蠻爭取逃生的機會。
    虞美人微微皺眉,那雙血紅色的眸子,如同兩顆冰冷的紅寶石,緊緊地盯著季嵐,似乎在評估他話語中的真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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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你何幹?”她冷冷地反問道,聲音如同從冰窖中傳出,不帶一絲感情。但她掌心中那團黑紅色的能量,卻悄然消散,顯然是認可了季嵐的說法。
    季嵐連忙指著蠻蠻,急切地說道:“讓她走!這件事與她無關,她完全是被我牽扯進來的無辜者!”
    “小季子,咱不走!”蠻蠻卻倔強地搖了搖頭,大聲喊道,“咱要讓大壯幫你揍她!”
    她那張沾滿淚痕的小臉上,寫滿了堅定和決絕,絲毫沒有退縮的意思。
    季嵐心中又急又氣,這小丫頭,怎麽這麽強呢?現在可不是逞英雄的時候啊!他沒有理會蠻蠻,而是趁著虞美人注意力還在自己身上,一把將這消耗過大,跪坐在地的小姑娘,扔到了鋼鬃的背上。
    鋼鬃很聰明,它似乎也感受到了危險,不等季嵐吩咐,便立刻撒開四蹄,馱著背上的主人,頭也不回地向著樹林外狂奔而去。
    “小季子——!”
    蠻蠻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在身後越來越遠,逐漸被呼嘯的風聲所淹沒。
    虞美人看著季嵐目送著一人一豬遠去的背影,血紅色的眸子微微閃動,像是有什麽東西在其中一閃而逝,但轉瞬間又恢複了古井無波的平靜,仿佛深不見底的寒潭。
    林間呼嘯的風聲不知何時停歇,隻剩下死一般的寂靜。
    周圍的參天古木,在之前那場驚天動地的戰鬥中,被摧殘得不成樣子,斷枝殘葉散落一地,如同經曆了一場末日浩劫。
    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氣中彌漫,混雜著泥土和草木的清香,讓人感到壓抑和窒息。
    季嵐緩緩轉過身,目光落在虞美人身上。
    她依舊靜靜地站在那裏,黑紅色的長裙在陰影中輕輕擺動,如同鬼魅一般。
    那雙血紅色的眸子,如同兩顆冰冷的紅寶石,毫無感情地注視著季嵐,仿佛在看一個死人。
    “好了,”季嵐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恐懼和身體的疼痛,嘴角勉強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現在,她們已經安全離開了,我們也該好好‘聊聊’了。”
    他特意加重了“聊聊”兩個字的語氣,帶著一絲嘲諷和決絕。
    “虞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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