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婕對薑豔萍的鄙視，無以複加。
    這個傻乎乎的女人，一定是接到什麽詐騙電話了吧？這種不著調的說辭，她也敢輕信？
    “對方有沒有說，讓你上班前先繳五千塊錢？”劉婕故意嘲諷道。
    “這個倒是沒有……”薑豔萍老老實實地答道。
    劉婕的眼睛笑得成了兩條縫隙：薑豔萍這個傻東西，智商欠費，行為古怪，活該被自己撬走男友。沒準她是傷心過度，失心瘋了？
    一無後台，二無學位，憑什麽來這裏“麵試”！
    劉婕笑眯眯地看著薑豔萍，那意思已經是“逐客令”了。薑豔萍十分尷尬，差點用腳尖摳出三室一廳，強忍尷尬，最終還是沒有離去。
    希望雖然渺茫，但是自己實在不願意失去這個難得的機會。
    “嗬嗬，豔萍，你知道這間會議室的分量嗎？這一個月來，有十一個博士、二十三個研究生在這裏接受過麵試，隻有四個通過。你什麽學曆？”
    “本科。”薑豔萍老老實實地回答。
    “那你憑什麽相信自己能得到麵試的機會？”劉婕噗嗤一樂。
    “有一個朋友推薦我過來的。我非常信任他，他絕對不會騙我！”薑豔萍說到葉雲，目光變得堅定起來。
    “朋友！什麽朋友？豔萍啊，你可得擦亮眼睛，騙財騙色的渣男多了去啦，不要什麽都相信。姐姐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攀上了公司的黃先生，他胸口拍得啪啪響，說年底就讓我坐辦公室……”
    劉婕一臉得意，明是為“閨蜜”操心，實則是炫耀自己的身份和男友。
    猛然間薑豔萍頭腦閃過一絲回憶，眼睛一亮，大聲說道：“我想起來了！打電話通知我來麵試的那個人，名字很怪，叫做雨濃居士！”
    “哈哈哈！”
    劉婕拍著桌子，笑得差點背過氣。
    “豔萍，你在姐這裏胡說八道，姐就不張揚了。你要是在這棟大樓裏還這樣亂說，一準被保安兜屁股踹兩腳，直接扔出去。”
    “怎麽了？這人很出名麽？”薑豔萍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雨濃居士，是咱們老總李登科先生的雅號，還是修竹居士給他取的呐，除非親近的人，誰敢亂叫？誰又有資格亂叫？李總一個大忙人，還親自給你打電話？你這是出現幻聽了吧？”
    劉婕眉開眼笑，眉宇間滿是嘲弄揶揄之意。
    看著薑豔萍，目光裏有嘲弄，也有同情，好像在看一個不折不扣的傻瓜。
    薑豔萍嗯了一聲，低頭不語，內心有些動搖。
    劉婕幸災樂禍地笑道：“豔萍啊，你也不要灰心。擦亮眼睛，別聽詐騙的電話鬼扯。姐幫你介紹一家幹淨點的飯店，端端盤子洗洗碗，每月少說也能掙個三四千的，在這座城市起碼餓不死啦。”
    薑豔萍默默低下了頭，沿著走廊朝電梯走去。
    旁邊一間辦公室的門忽然打開了，一個帶著金邊眼鏡的油膩男人走了出來，雖然假裝風流倜儻，舉止之間還是難掩暴發戶的氣質，此人就是人事部的黃海洋。
    “阿黃，你今天好帥啊！”
    劉婕眉開眼笑，一把拉住他胳膊，差點親在一起。嘻嘻哈哈，打情罵俏，一看關係就不一般。
    薑豔萍沒有回頭，聽到身後的嬉戲聲，心情更加低落沮喪。
    電梯忽然打開了，葉雲獨自一人走了出來。
    “唉？麵試結束了？”葉雲一臉疑惑地問道。
    “算了，我不適應這裏工作的。”薑豔萍聲音低沉，甚是沮喪。
    “這麽容易就放棄了？”葉雲瞪了薑豔萍一眼，扭頭朝會議室走去。薑豔萍猶豫了一下，一路小跑，跟在後麵。
    劉婕和黃海洋還在打情罵俏，直接對葉雲無視。
    “我朋友要進去參加麵試。請讓一下。”葉雲冷冷的說道。
    劉婕和黃海洋看看葉雲，通過他的衣著打扮，判斷他的身份和財力。
    結果顯而易見：這小子是個全身行頭不超過一千塊的窮鬼！
    兩人對視一眼，忽然爆發出一陣鄙視的大笑。
    劉婕好容易才止住笑：“這位先生，不要裝深沉好嗎？如果你是豔萍的朋友，就老老實實幫她找一點力所能及的工作，例如刷盤子、端飯、洗碗、送外賣，或者到街上去發發傳單。”
    葉雲麵色冷峻，沒有說話。
    看到葉雲不說話，劉婕更加肯定：眼前這小子，隻是一個騙色的小流氓！
    “怎麽還賴在這裏不走！老子叫保安把你轟出去？”
    黃海洋的態度比劉婕更加惡劣。這個古裏古怪的陌生年輕人，打斷了自己和女友的調情，實在是可惡。
    葉雲看著薑豔萍：“我寫的字呢？”
    薑豔萍趕忙將那張寫著“典”字的紙片遞給了葉雲。
    “把這個給你老板看看。”葉雲把紙片放在服務台的桌上。
    “哈哈哈！好難看的字！你就算是個開典當行的，又有什麽了不起？我們李老板的手段和財富，能秒你十條街！”
    “狗一樣的人，也敢在這裏裝神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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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海洋嗬斥道。
    葉雲微微皺眉，沒有挪動腳步。
    “保安！保安！把這小子趕出去！”黃海洋扭頭大聲叫道。
    走廊盡頭出現了幾個保安，向葉雲迅速圍攏。為首的隊長看著葉雲，麵色不善，摸了摸腰間的甩棍。
    “這位先生，請離開。這裏不歡迎你。”
    保安隊長看著葉雲，聲音雖然冰冷，卻沒有下一步行動。
    弄不清對方身份的情況下，不敢貿然動武。
    走廊裏傳來電梯門打開的聲音。
    噔！噔！噔！
    沉重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仿佛一頭遠古猛獁，緩緩走來。
    一條穿著西裝的鐵塔大漢，麵目剛毅深沉，步履堅定霸氣，出現在眾人麵前，一股上位者的威嚴感撲麵而來。
    李登科！
    “李總您好！”
    劉婕的聲音嗲聲嗲氣。李登科對她視而不見，跟空氣一樣。
    “李總……就是這小子，非要說他的朋友參加什麽麵試！我這就叫保安把他扔出去。”黃海洋麵對李登科，一臉諂媚的笑。
    “李某今天要在這裏見貴客，閑雜人等，還是離去吧。”李登科看著葉雲，麵色有些獰惡。
    “貴客？”
    葉雲兩隻手指夾住那張寫著“典”字的紙片，放在李登科麵前。
    “典典典……典典典……”
    李登科這條威猛巨漢，一看這個紙片，竟然渾身發抖，瞳孔放大，聲音磕磕巴巴，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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