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堂主，幫我查一下潞州於家的於越。”
    葉雲通過手機上特殊的app，向黑水堂堂主王旭輝發布了一道命令。
    夜幕降臨，位於城北的龍城商廈燈火輝煌。
    姚科站在停車場內，看著一輛黑色邁巴赫緩緩駛入視線。駕駛員車技太差，顛三倒四，鬧騰了半天，才勉強停進車位。
    葉雲和徐晨皓、殷靈站在一邊，陪著姚科。
    車門打開，姚科的堂兄姚亮飛快地跳下車，轉身時差點摔了個趔趄，卻仍不忘伸手去扶後座的人。
    葉雲微微皺眉：姚亮這廝油頭粉麵，人模狗樣，自己是一看就討厭。
    “哼，沒用的東西，讓你開個車還瘟頭瘟腦的，早知道就讓我家的司機來開了。”
    一個三十來歲的女子在姚亮的攙扶下，故作優雅地下車。
    一頭渣女大波浪發型，踩著十厘米的紅底高跟鞋，酒紅色連衣裙，脖子上掛著誇張的翡翠項鏈，正是姚家口中的“於氏千金”於越。
    “嗬嗬嗬，這不是第一次開這樣好的車，心裏緊張嘛。”
    姚亮扶著於越，沒羞沒臊地笑著。
    “堂嫂……我是姚亮的堂弟，姚科。”
    姚科硬著頭皮，上前打招呼。
    於越掃了一眼姚科洗得發白的牛仔褲和舊t恤，目露鄙視之意，塗著鮮紅指甲油的手指掩住口鼻：“亮子，這就是你堂弟？渾身一股子古墓裏的黴味。學考古的是不是天天跟死人骨頭打交道，身上才這麽晦氣？”
    姚亮賠笑著攬住她的腰：“寶貝別介意，我這個堂弟小科，平時就不修邊幅。他學的那考古專業，也就是挖點破銅爛鐵，能有啥用？還不如盜墓的，好歹能掙錢。”
    另一輛商務車也停了過來，姚科的父親、母親、大伯、伯母，下來一大堆人。
    姚科的父母站在一旁，看樣子都是老實人，麵對這種場合有些手足無措。姚科趕忙上前扶住父母，小心問候。
    “小科，你堂兄下月結婚，你雖然在外頭上學，也得幫襯幫襯啊……”
    父親姚安穿著一身舊西服，形貌普通，局促地扯了扯衣角，母親王萍攥著舊挎包的手指微微發抖。
    大伯挺著啤酒肚，大搖大擺走了過來，鱷魚皮帶勒出深深的印子，開口就是嘲諷。
    “小科啊，看看你穿得什麽樣子？真是丟了咱姚家的麵子。早說跟你堂哥學做生意，也不至於像個要飯的！學考古能有出息？我看你就是在浪費時間和錢，還不如去工地搬磚，至少能掙點現錢。”
    伯父說著說著，還故意拍了拍姚科的肩膀，一副居高臨下、趾高氣揚的派頭。
    伯母穿著一身大紅，撇著嘴，上下打量姚科：“嘖嘖，報專業的時候，就勸你報個好就業的。現在誰家孩子像你這樣，學個考古專業，以後連老婆都娶不上。你看看亮子，自己開公司，找了於家的媳婦，這才叫有本事。你啊，就等著在古墓裏過一輩子吧！”
    “哎？姚科是不是吃了你們家米了？”
    旁邊傳來了葉雲冰冷的聲音。
    “怎麽了？我是姚科的伯父，這才關心他！”伯父看著葉雲，扯著脖子嚷道。
    “姚科是個成年人了，又沒有吃過你們家的米，他學什麽專業，做什麽事兒，豈用你們說三道四？”葉雲聲音不善。
    一句話懟得姚科伯父全家都愣了。
    “介紹一下，我的朋友……”姚科想向自己家人介紹葉雲等人。
    “嗬嗬，萍水相逢，若是以後不深交，就不必認識了吧？”
    於越在一旁不耐煩地插嘴了。
    殷靈甜甜一笑：“姐姐說笑了，我們就是普通人家的兒女，肯定不入您這樣豪門的法眼。倒是姐姐這翡翠項鏈，嘖嘖，水頭這麽足，怕不是a貨吧？”
    “你……你說什麽？”
    於越臉色驟變，杏眼圓睜。
    殷靈暗自得意，心裏一片雪亮：這是戳到痛處了！
    姚亮急忙打圓場：“都是自己人，別傷了和氣！小科，帶我們去龍城商場，你嫂子要買些結婚用品。”
    伯母狠狠地瞪了殷靈一眼，不滿地看著姚科：“小科啊，龍城商廈是這座城市最大的商城，你上學好幾年，怕是沒來過幾次吧？你也好好看看什麽叫真正的奢侈品，看看人家上流社會的生活，別一天就盯著你那些破陶器破瓷器。”
    葉雲壓低聲音問殷靈道：“你剛才說的翡翠項鏈，是什麽意思？”
    “典獄長大人，她那項鏈就是贗品。我父親在西川，就是專門做奢侈品和珠寶生意的，身為殷掌櫃的女兒，怎會分辨不出來？”殷靈笑嘻嘻的低聲解釋道。
    葉雲微微點頭：若是如此，於越這個“於家千金”的身份，估計水分也很大啊。
    一行人浩浩蕩蕩走進商廈，於越走在最前麵，高跟鞋敲擊地麵的聲音格外響亮。
    姚亮一路上自吹自擂，少不得貶低姚科，抬高自己。
    姚科的伯父伯母，更是趾高氣揚，一副指點江山、揮斥方遒的模樣，襯托的姚科的父母更加畏縮和內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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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越在奢侈品專櫃前停下，眼睛發亮，指甲劃過櫥窗：“亮子，我要這個愛馬仕最新款的包包，還有這套寶格麗的首飾。”
    姚亮看著價簽，笑容僵在臉上：“這一套下來要四十多萬……”
    “怎麽？你不是說要給我最好的婚禮嗎？連這點錢都舍不得，還說什麽愛我？”
    於越翻了個白眼，聲音冷冰冰的。
    姚科看了看標價牌，連連咋舌：“好貴！我一年的生活費，都比不上人家一個零頭……”
    於越冷笑一聲：“亮子，你以為我們於家的兒女，連個愛馬仕都買不起麽？這隻不過是對你的一點小小考驗罷了。”
    “要的！要的！”
    姚亮連連點頭，準備刷卡，心裏在滴血。
    他在潞州經營一家建材市場，資金周轉並不是太順暢。一下子拿出幾十萬，也是很心疼。
    伯父和伯母也是麵麵相覷，感覺肉疼。可是又怕丟了麵子，一時間臉色煞白，說不出話來。
    “請問，哪位是姚科姚先生？”
    就在這時，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人匆匆迎出來，卻是奢侈品售賣區的經理，額頭沁著細汗，點頭哈腰。
    眾人都愣住了。
    姚科遲疑地舉手：“我是……”
    “姚先生您好！鄙人姓王，負責這層的高奢商品售賣，就叫我王經理吧。我們特意為您準備了幾款最新款服裝，這邊請！”
    王經理滿臉堆笑，躬身九十度。
    “我？不會是認錯人了吧……”姚科搖頭。
    王經理轉頭嗬斥店員：“還愣著幹什麽？還不把給姚先生預留的高定款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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