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兩分鍾的時間。”
    秦長生點點頭，接著便握緊手機趴在方向盤上，短短的兩分鍾卻讓讓覺得等了好久。
    “少主，查到了，東瀛熊本鎮，小鎮居民全都詭異自殺，現在那個地方已進入封城狀態。”
    秦長生聞言已經可以斷定冉琦琦曾在那個地方出現過了。
    他有些慌亂，整個人止不住地顫抖著。
    過了好一會他才開口問道：“查一查冉琦琦有沒有在那個地方出現過。”
    他再也堅持不下去了，在失控之前掛斷電話。
    坤二作為一個老情報頭子，敏銳的猜到了什麽。
    此事關係重大，他立即叫來幾個他信得過的黑客，給他們開辟一條專用網絡，叫他們追查此事。
    他之所以如此緊張，是因為他剛不久才收到圓桌薔薇騎士廳的通告，叫鹿台配合他們調查熊本鎮居民離棄死亡事件。
    可見此事已經引起他們的注意力。若是這時候爆出鹿台與此事有所牽連，圓桌薔薇騎士廳勢必會對鹿台發起製裁。
    對於鹿台而言，那將是滅頂之災！
    秦長生開車去了實驗室一趟，在那裏，他見到了冉琦琦的克隆體。
    冉琦琦的克隆體至今都不知道真相，秦長生坐在她對麵，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猶豫了會兒，秦長生拿出平板電腦，給她家裏人打去一通視頻電話。
    接電話的是冉琦琦的爸爸，秦長生把那台平板電腦推到她的手邊，冉琦琦的克隆體愣住了，因為在她的記憶中，她們家和秦長生有不共戴天之仇。
    她爸爸怎麽可能這麽輕易就接起這通電話。
    她趕緊捧起平板電腦，久違地見到爸爸，冉琦琦的克隆體鼻頭一酸，當時眼淚就差點流下來。
    陸陸續續的，冉琦琦的克隆體見到了她的爸爸，她的媽媽，還有那個在她記憶中原本早已橫死街頭的爺爺奶奶。
    冉琦琦的克隆體陷入一種巨大的震驚中。她突然感覺身邊的一切都很陌生，就像是來到了一個平行世界。
    她快瘋了，兀得產生一種巨大的喪失感。
    冉琦琦的克隆體急忙掛斷電話，怔怔看著秦長生。
    看到這樣的情景，秦長生愈發肯定自己的猜測：那個諸葛鳳筱不僅複製了冉琦琦的記憶，還從中做了一定程度的修改。
    她的技術已經成熟到這種地步了嗎？秦長生感受到了一種極不真實的感覺。
    這個女人，說不定能改變世界。
    “不不不，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冉琦琦的克隆體突然站起來，表現得歇斯底裏。她有冉琦琦的外形，也有冉琦琦的記憶。秦長生現在很難將她視作外人看待。
    就地銷毀？秦長生更狠不下這個心。
    因為在他看來，這就是冉琦琦啊！
    “能遇上你，我真的感覺這是我的福氣。”秦長生微笑著說道。
    “對我來說，卻是噩夢。你殺了我的爺爺奶奶，你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你知道我對你笑的時候，我有多痛苦嗎？”
    冉琦琦的克隆體猛地衝上前去，抓住他的衣領，衝他嘶聲咆哮。
    秦長生閉上眼，笑了。
    “我很想念你追在我屁股後麵，甜甜叫我師傅時的那段日子。這明明是幾個月前才發生的事，現在想想，卻像隔了大半輩子那樣漫長。”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疏忽大意，我應該保護你才對。我沒能保護好你，我應該保護好你的。”
    秦長生說到這兒，腦子一片空白，同樣的話，他重複了兩遍。
    沒能保護好冉琦琦的自責給他帶來了烈火灼身般的痛苦，他眼眶紅了，心裏難受。
    其實在見冉琦琦的克隆體之前，坤二就給他發來一些熊本鎮街頭的監控錄像視頻。
    他看過了，那人間地獄一般的景象，著實令他冒出一身冷汗。
    一想到這種景象一個處置不當就會複製到下一個地方，秦長生本能的對冉琦琦產生了幾分殺意。
    冉琦琦不能再活下去了，她的存在對世界而言就是一場災難。
    可是當他見到冉琦琦的克隆體，秦長生突然覺得自己特別的不要臉。
    冉琦琦沒有錯，犯錯的那個人是他。這一切歸根結底都是因為他而造成的，要贖罪的人，也隻能是他。冉琦琦也是受害者。
    他得站起來承擔這個責任，不然，怎麽對得起當初那個一直追在他屁股後麵，甜甜叫他師傅的小姑娘？
    秦長生決定了，無論如何都要接冉琦琦回家。
    他有義務也有這個責任去扞衛冉琦琦的笑臉。
    在回公寓的路上，坤二打來電話。
    電話那頭，坤二的聲音異常低沉，他說，冉琦琦確實在熊本鎮出現過。並將截取到的有關冉琦琦的監控錄像發到秦長生的手機裏。
    秦長生沒有看，現在沒必要去看。
    回到公寓，他剛走進玄關，清清就將客廳的燈打開了。
    突如其來的光亮刺得他眼睛有點疼，他本能地閉上眼。
    “想好怎麽做了？”清清問道。
    “明天一早，我打算飛東瀛一趟。”頓了頓，秦長生補充道：“接她回家。”
    清清一肚子的火蹭的一聲竄到了腦門，“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放心，我會先帶她去南極，找個無人之地想辦法把棄從她身體裏分離出來，不會對社會產生多大的影響。”
    “除了殺了她，你別無他法。”
    “一定有的！”秦長生失控了，紅著眼，低聲咆哮。
    清清被他給嚇了一跳，愣在原地，呆若木雞。
    秦長生自知失態，低下頭，加快腳步，走進臥室把門一關，脫力了似的，他背靠在門上。仰頭望著頭頂那盞散發著柔和光亮的吊燈。
    清清這時也冷靜下來，沉默良久，她走到秦長生臥室門前，抬手想要敲門，卻又猶豫了。最後，她隻是靠在門上，隔著扇門，和秦長生對話。
    “你決定好了？”
    “決定好了。”
    “不會再更改了？”
    “嗯。”秦長生點點頭。
    氣氛突然變得極為壓抑，秦長生把自己扔到床上，臉埋進枕頭裏，渾身重得像灌了鉛水似的。
    “明天出發前記得叫我，我想和你一起去。”
    秦長生霍地抬起頭，臉上神情驚愕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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