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越帝這一次沉默的時間更長了，好半晌後，他才緩緩點頭，“也罷，他到底應該是什麽，等他來永康時，或許就會見分曉了。”
    “陛下所言極是。
    不過，陛下，其實，人是一個很複雜的生物，越是有能力的人，越是多種類型的複合體。
    老奴眼光短淺，也就隻能看到這些了。
    若能為陛下些思路，那是老奴的榮幸。
    若是陛下為所老奴所言困惑，老奴罪該萬死。”
    安公公躬身道。
    “你，是我為數不多相信的人，安公公。所以，不必有任何擔心。”
    景越帝看著安公公，歎口氣道。
    “那是老奴的榮幸。”安公公站直了腰。
    “安公公，李辰說他會給我帶來一個驚喜，並且還會趕在新年前。
    那這驚喜，會是什麽呢？”
    景越帝還是有些困惑。
    “老奴覺得，他會打一個大大的勝仗，會殺很多很多的胡人，所殺胡人的數量，也足夠給陛下創造一個驚喜。”
    安公公微笑道。
    “嗬……那，要多少人才能稱為驚喜？十萬人？還是十五萬人？”
    景越帝吃驚起來，挑眉問道。
    “或許，應該更多一些，二十萬人罷，甚至更多。
    否則，以李辰的本事，況且又是向陛下獻上了新年賀禮，如果太少，這賀禮的分量就會有些不足啊。”
    安公公看著景越帝，伸出了兩根手指頭。
    “二十萬？那是中原地區西胡大軍的一半了？再算上之前剿滅的十五萬部隊……那西胡豈不是元氣大傷了？而我們，就有了全部收複失地的機會了？”
    景越帝驚喜交加地問道。
    “怕是，不僅如此。”
    “什麽？那，還要怎樣？”
    “李辰就算是刀，也是一柄絕世的寶刀。
    所以，這柄寶刀又怎肯隻在家中砍來殺去呢？”
    “你是說，他還能，打到西胡去？”
    “或許，還有北莽也未可知。因為，這把寶刀，真的把很利、很利！”
    安公公說道。
    “好，好，好！”景越帝連說了三個“好”字，“我明白了，安公公，那一切，就等李辰抵達永康時，再說！”
    “陛下聖明，不過，寶刀來永康，是遵了聖旨、表了忠心，但那根大柱子，陛下還要妥善安置啊，若是大柱子真倒了，這把刀若是發了瘋胡掄起來，也必能傷人的，割傷自己就不好了。”
    安公公道。
    “我，會好好考慮的。”
    景越帝重重地點頭。
    ……
    涼京城外的一片曠野中，四下無人，偶爾有幾隻野兔經過，在地上留下一道道深深淺淺的爪印。
    李辰率著百名親衛站在這裏，負手望向了空中，凝神而視。
    凜冽的寒風肆意掠過著曠野，發出了金刃劈風般的銳嘯，但李辰卻仿佛沒有感受到半點寒冷，在風中站得如一杆筆直的長槍。
    也不知道在這裏站了多久，遠處的天空中突然間就出現了一個黑點兒，黑點兒遙遙遠遠、忽高忽低，似乎在空中不斷地調整著位置，不多時，終於艱難地向著這邊飄浮了過來，開始向著地麵緩緩降落。
    所有的親衛遠遠地望過去，那居然是一個巨大的布球，布球下方，還吊著一個大大的吊籃，劉喜子在上麵興奮地揮舞著雙手，遠遠地喊著什麽，隻不過距離過遠，聽不清楚！
    盡管，在玉龍河旁邊的研發基地之中，那些親衛們已經多次見到過這個古怪的、能夠升天而起的大布球，但是現在，當他們再次見到時，依舊無法自持，還是感覺那樣的震撼。
    因為，那個布球實在太龐大了，簡直有一棟三層小樓般大小，如果有巨物恐懼症的人見了，怕是都會在目眩神搖般暈倒。
    看著遠處飛過來的布球，李辰唇畔綻起了一絲微笑，沒錯，熱氣球。
    在第一次南下之前，在發現了煤炭之後，他便已經命研發基地那邊開始研發了。
    身為穿越者，雖然手搓機槍大炮多少有些扯，但造成簡易的熱氣球，那是毛問題都沒有的。
    畢竟，這個時代連孔明燈都有了，隻要將孔明燈放大百倍，就是個標準的熱氣球。
    當然，材料方麵，也隻能結合這個時代進行製造，無法超前。
    李辰采用的是多層麻布浸漬桐油，再塗上了一層生漆，不但防水、防風，還有一定的耐火性，可以形成輕便且氣密性極佳的氣囊，雖然比現代氣囊的高強尼龍布還是要差很多，但已經足夠用的了。
    下麵是一個半竹半木的大吊籃，裏麵裝著特製的炭爐，熱氣出口正對著上方的氣囊出口，有金屬絲網可以調節熱量。
    除了必須的精炭之外，吊籃裏還能裝三個人，一個操控手，一個觀察員，一個鷹師。
    操控手負責控製熱氣球的升降和方向，因為熱氣球本身沒有自我調控方向能力，是需要不斷進入各個不同的高度，通過測試不同高度方向的氣流來調節方向的。
    熱氣球上麵還有一個出氣口，隨時可以打開，實現高度的升降。
    如果沒有煤炭的話，李辰就算有製造熱氣球的想法也沒用，因為用油脂木柴之類的，太重而且不能持久。
    任何不能持久的東西都可以視為無用，尤其是男人。
    但現在有了煤炭，那就好辦了，因為熱氣球的原理實在不要太簡單，隻要材料上能過關就沒問題了。
    所以，研發基地那邊剛建起來的時候，李辰直接就命人開始進行研發，等到他第一次南下回來，就已經研發得差不多少了。
    他回來之後，又再進行了多次調校，最後，熱氣球大功告成，甚至，李辰還親自坐著熱氣球上去在平陽縣轉了一大圈兒。
    不過，因為那是在山中開辟出來的曠野處飛行的，等普通的老百姓能看到的時候，已經在空中化作一個跟小鳥兒差不多一般大的小黑點兒了，所以，除了個別人之外，並沒有人知道這件事情，當然，也不得不說，玉龍河的保密措施做得是相當到位的。
    熱氣球終於在遠處百丈外降落下來，那些親衛趕緊拎著配重袋子衝了過去，穩固熱氣球，裏麵的炭爐熄滅後，熱氣球的氣囊開始癟下來，徐徐向地上鋪展，那些親衛趕緊幫忙將氣囊小心翼翼地鋪展收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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