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不自覺地摸了摸自己褲子裏麵他親手縫製的口袋，那十塊錢正好好地放在裏麵。
    在班級裏，同學們正嬉笑打鬧，一片嘈雜。
    於森季安靜地坐在最後一排，眼神專注地看著手中的書，沉浸在知識的世界裏。
    這時，雲文華老師拿著一張名單，邁著沉穩的步伐走進了教室。
    原本吵鬧的班級瞬間安靜下來。
    雲文華清了清嗓子，說道：“月考成績出來了。”
    聽到這話，同學們立刻聚精會神地看著她，每個人都豎起耳朵，生怕錯過任何一個字。
    雲文華掃視了一圈教室，目光落在於森季身上，說道：“前三是於森季，蔣月，林初寧，其中於森季再次考了全校第一。”
    話音剛落，於森季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臉上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抹燦爛的笑意。
    這個成績是他無數個日夜努力的結果，也是他對奶奶最好的回報。
    然而，雲文華話鋒一轉，語氣變得嚴肅起來：“但是有些同學不要隻知道死讀書，這種性格出了社會遲早會吃大虧。”
    於森季聽後，笑容瞬間凝固，他連忙低下頭。
    雖然老師沒有點名道姓，但他心裏清楚，班主任這是在說他。
    回想起最初，雲文華老師對於他並不是這種態度。
    那是在填寫了一張家庭信息的表格之後，一切都發生了改變。
    從那以後，老師看向他的眼神中多了幾分不屑與冷漠。
    於森季雖然年紀不大，但在生活的磨礪下，他已經懂了不少人情世故。
    他明白，自己家庭貧困，或許在老師眼中，是個沒有背景、不值得關注的學生。
    以前，每次趙遠明三人欺負他，搶走他的東西，他滿心委屈地去找班主任，希望老師能主持公道。
    可雲文華每次都會輕飄飄地來一句：“為什麽他們欺負你不欺負其他人？肯定是你做了什麽事，不然誰會在你身上浪費時間。”
    這樣的回答，如同冰冷的刀子，一次次刺痛於森季的心。
    次數多了，他漸漸心灰意冷，也就不再找班主任了。
    每次遭受屈辱，他隻能默默咬牙承受著，將所有的痛苦和不甘都化作學習的動力。
    為了改變自己和奶奶的命運，讓奶奶過上好日子，他隻能不斷地學習。
    憑借著這份堅韌和努力，每次考試他都會穩居全校前三名。
    他心中一直有個信念：明年下學期就可以中考了，隻要再忍忍，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周四的夜晚，洗漱完的於森季，像往常一樣端著洗衣盆，準備洗衣服。
    他彎下腰，正打算把衣服放進盆裏時，一張皺巴巴的十塊錢紙幣從他的褲兜裏掉了出來，輕飄飄地落在地上。
    還沒等於森季伸手去撿，一隻手如閃電般伸了過來，更快地撿起了那張紙幣。
    於森季抬頭一看，正是江舟，他臉上掛著戲謔的笑容，眼中滿是不懷好意。
    江舟得意洋洋地晃了晃手中的錢，說道：“好啊，你還說沒錢。”
    於森季一下子就急了，眼中滿是焦急，大聲喊道：“還給我。”
    江舟卻毫不在意，伸手用力推開了於森季，冷笑道：“還你？做夢。”
    於森季踉蹌了幾步，差點摔倒，他穩住身形，質問道：“你家那麽有錢，為什麽十塊錢你也要搶我的。”
    江舟不屑地哼了一聲，無賴地說道：“我樂意。”
    說完，轉身就準備離開。
    於森季見他要走，洗衣盆也顧不上了。
    直接衝上去，張開雙臂把江舟攔住，堅定地喊道：“把錢還我！”
    這十塊錢，他奶奶要去鎮上賣好多花生瓜果，在烈日下辛苦勞作很久才能賺到。
    江舟不耐煩地瞪著於森季，威脅道：“滾開，不然打你。”
    於森季下意識地縮了一下身子，眼神中閃過一絲恐懼，顯然他經常遭受這樣的威脅和毆打。
    但一想到奶奶，想到這十塊錢的來之不易，他還是鼓起勇氣，寸步不讓，執意想要把錢拿回來。
    “讓你滾開沒聽到嗎？”江舟徹底失去了耐心，一腳狠狠地將於森季踢倒在地。
    於森季悶哼一聲，重重地摔在地上。
    江舟見他倒地，抬腳就準備離開。
    然而，於森季沒有放棄，他快速地從地上爬起來，咬著牙，不顧一切地朝江舟衝過去。
    江舟一個沒注意，被於森季撞了個正著。
    他的肚子狠狠地磕到了旁邊的洗手池。
    一陣劇痛襲來，他忍不住慘叫一聲，因為吃痛，手裏的錢也掉落在地上。
    於森季哪還顧得上其他，眼睛死死地盯著地上的錢，連忙衝過去將錢拿了回來。
    江舟好不容易緩過勁來，臉上滿是憤怒與猙獰，惡狠狠地盯著於森季，咬牙切齒地說道：“找你要錢是你的榮幸，敢推我，找死。”
    “江舟，你幹嘛呢，洗個手這麽久。”安沐陽一邊說著，一邊和趙遠明慢悠悠地走了進來。
    看到眼前劍拔弩張的場景，安沐陽一臉疑惑。
    江舟見狀，立刻添油加醋地告狀：“這小子騙我們，他有錢，還敢打我。”
    說著，他撩開自己的衣服，露出了剛剛磕到洗手池而變得青紫的肚子。
    安沐陽一聽，想都沒想，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於森季臉上，嘴裏罵道：“敢打我兄弟，活得不耐煩了。”
    這一巴掌力道極大，於森季被打得雙眼發黑，腦袋嗡嗡作響，整個人瞬間失去平衡，搖搖晃晃地跪倒在地上。
    趙遠明也沒閑著，他快步上前，一腳重重地踩在於森季撐著地板的手上。
    於森季吃痛，眉頭緊皺，想要把手抽回來，卻被趙遠明死死踩住，動彈不得。
    江舟趁機上前，對準於森季的胸口狠狠的踢了一腳。
    於森季隻感覺胸口一陣劇痛，仿佛五髒六腑都要被踢碎了。
    他慘叫一聲，整個人直直地倒在了地板上，蜷縮成一團，痛苦地呻吟著。
    安沐陽撿起那十塊錢，往地上呸了一聲，囂張地說道：“下個星期給我們上交一百塊，不然你死定了。”
    說完，還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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