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瓜分河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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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眾人對清溪商會的勢力,無絲毫懷疑!
整座都護府於此役,隻差調邊軍入場了,所有盤外招數,皆是通通用了!
甚至連西側河穀的兩萬馬匪,也化作苦役,前往虞水之畔!
從此南域世家無論是望北城的基業,還是河穀中的後手,皆是連根拔起!
至此整座河穀便是少年的一言堂,以其今日之威望,較之邊軍還要鼎盛三分!
以河穀流民性子,怕是在少年的呼應下,揭竿而起,也不是不可能... ...
八名大行首,聽著身前嬌豔的豪言,頓時心頭苦笑,可瞧著身旁文墨卻是不知如何動筆!
轉而聽到其後的叮囑,亦是心神一怔,原本與主家思量好的事宜,卻又不知如何?
茫然無措之時,不覺將目光投向阮其華身上!
後者見此,舔舐下唇邊,繼而灌下半盞香茶,長舒口氣,提筆便寫!
片刻後,取出腰間墨玉刻章,留下印記,繼而還不忘留下數枚指印,方才看向身旁美婢!
數息後,晨夕抬眸望著手中輕飄紙張,繼而輕聲道:
“華裳坊,綾、羅、綢、緞,占據商道五成!”
“木棉,三成!”
“麻,不取!”
簡短整潔的言語,如一聲聲悶雷響在諸位行首腦中!
蜀州綢緞,甲天下!
而木棉之物,威名世間!
至於麻,更是數不勝數... ...
諸位行首心中本以為其皇親之身,至少取來五成之數!
豈料,卻是少諸多... ...
雖然較之以往,亦是翻了一倍有餘,可商賈之心,哪裏會有適可而止的思量!
麵麵相覷,交頭接耳!
可瞧著前方坐榻上嬌豔的淺笑,隻能是硬著頭皮開始書寫!
貪心不足,蛇吞象... ...
即便已經得到異常豐厚的回報,可這些行首依舊思量再多取一些!
“湖茗水堂,茶磚一成!”
“蜜餞,半成!”
“紅糖,一成!”
“... ...”
披著商賈外衣的世家,不消一盞茶的時辰,便將數十個南域世家的份額瓜分完畢!
塵埃落地之時,八名大行首,亦是長舒口氣!
晨夕將麵前紙張收入錦盒,轉而望向下方,輕聲道:
“此事既已敲定,諸位切記井水不犯河水,否則鬧得不安生,麵皮上都不好過!”
布匹、茶葉、丹藥、紅糖、稻米... ...
此中南北一趟,換回寶石、皮毛、耕牛、酥烙、珍奇等等,其中利潤之豐厚,絕對會讓人鋌而走險,跨行而為!
若是此間秩序崩塌,河穀的再次禍亂,也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諸位行首聞言,皆是一臉肅然!
待見湖州為首的王氏大掌事,率先起身,正色言道:
“晨夕大掌櫃請放心,我等皆是行商半輩子,縱然會做些取巧的伎倆,可涉及根本之事,斷然不會去做!”
“銀錢之屬,本不是一朝一夕而為,細水長流,方是正道... ...”
晨夕聞言,微微頷首,心頭還是小覷的身下一眾前輩!
轉而輕歎一聲,眉宇間湧現一抹愁然,
“狗急跳牆,此次將那些賊人重創,亦是河穀百姓萬眾一心使然!”
“若是給他們三五載的時日緩和,怕是日後還要動刀兵呢... ...”
曆經世事的大行首,如何不知前者心意!
可這斬草除根之事,在南域卻是有著不小的難度!
那些南域世家皆是根深蒂固的存在,尤其是在廟堂之上的勢力,更是不可明狀!
千絲萬縷之中,皆是沾親帶故!
若是如河穀之中這般廝殺決戰,可是斷不可能的... ...
可瞧著前方佳人的態度,諸位行首亦是知曉此間厲害!
阮其華緩緩站起身形,貌似無奈道:
“秋末之前,我華裳坊定保證弘陽沈氏覆滅!”
餘下間前者表態,亦是知曉這是擴展勢力的絕佳機會,不過略微思量,
“秋末之前,我湖茗水堂定會為大掌櫃解憂!”
“秋末之前,我扶峰呂氏自會為二爺送來一份厚禮... ...”
“... ...”
此番態度應答,自是不能流於書麵,可兩相皆宜的生意,定是要做的,便是有些困難也要克服才是... ...
晨夕聞言,繡眉舒展,再次露出一抹嬌笑,
“南域之地,鞭長莫及,便有勞諸位了!”
客套之後,抿下一口香茶,繼而輕揉額頭,
“另外日後回到南域的貨物,便不要路過陵州了!”
“直接走湖州和青州的水脈,好似更近一些... ...”
眾人聞言,方才放下的心神,驟然一緊!
晨夕見狀,迎著身下複雜目光,繼而輕笑道:
“哎...諸位大掌事莫要緊張,不過是昨日閑餘,瞧了篇裴大相公早年寫下的水脈疏略!”
“陵州的幾處水脈啊,狹窄,容不得大船... ...”
一番信息十足的言語,頓時讓一眾暗中吞咽口水!
裴相公、狹窄... ...
這些尖銳的字眼過於尖銳,眾人目光不由再次望向阮其華!
後者聞言,亦是有些始料不及,三思之後,方才緩緩道:
“這幾年呐,東家布匹出蜀,已經不走陵州水脈了!”
“雖然穿青州,過湖州,繞了足足兩天的水程,可勝在江麵廣闊,順流而下,自是穩重的... ...”
熟識南北的諸位大行首,聽著其所言的順流直下,險些放聲大笑!
何時水脈倒流了?
可見其已經表明態度,一些隻想在河穀獲利的世家,亦是被裹挾其中,繼而輕歎一聲,另有所指道:
“既然是裴大相公所著,定是蘊含道理的!”
“小心駛得萬年船,還寫感謝晨夕大掌櫃的提點... ...”
華燈初上!
扶峰呂氏的嫡子呂千華,於雅閣靜坐一個下午,便是夕食也未吃,隻是飲下家鄉數盞香茗!
諸多疑慮於心頭,百思不得其解!
北地都護府托舉出一名少年,以此來整肅河穀!
可今日那名瘦馬提及的裴相公又是何意?
真靠山?
扯虎皮?
無論如何,絕不是無的放矢的巧合... ...
難道龍椅上的老好人,真要對陵州開刀?
可浩劫臨近,內憂外患,又是如何使得?
甩了甩漿糊一般的腦袋,側身瞧見自己養在望北城的小娘正探個腦袋瞧看!
隨即向其招招手!
片刻後,呂千華攬著佳人,不由輕聲道:
“你說兩個不想打架的人,卻要大動肝火的打一架,這是為何?”
待見小娘揚頭略微思量,便嬌笑道:
“當然是有人從中拱火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