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首善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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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溪莊!
二郎站在溪水邊,手中握住一把精心挑揀的石子,瞧著七八名孩童逐一扔出石子後,方才抖手打出一個帶拐彎的水漂!
點點激蕩於水麵,呼吸間便繪製成一個滾圓,如此手法頓時惹來孩童們的兩聲讚歎!
“二爺...二爺,你教教我嘛... ...”
“二爺好厲害... ...”
“... ...”
聽著孩童們言語,少年不覺雙眸笑成兩道月牙,繼而如孩子王一般,雙手叉腰,
“不教了,長大便學會了!”
“你們餓不,我請客,想吃啥子包在我身上... ...”
一眾孩童聞言,立刻雀躍不已,七嘴八舌間,滿是麥糖圓子等甜食!
片刻後,少年帶著身後一眾小兒,好似農民起義般越聚越多,引得街道莊人嬉笑不已!
待來到莊中的糖水鋪子,不過數息便座無虛席!
自南域而來的難民掌櫃,見是少年到來,頓時喉結發緊,神情激動!
二郎見此,輕聲一笑,佯裝豪客一般,
“店家,將你們鋪麵的好東西都拿來,今日我便宴請我的一眾小兄弟... ...”
隨著言語落在中年漢子耳中,激動之餘也不免露出一絲苦笑!
轉而裏間一名婦人撥開草簾探身而出,待瞧見少年後,立刻上前笑道:
“二爺安好... ...”
隨即看向一旁的當家人,嗔怪道:
“快去準備吃食,別傻愣著了啦!”
中年漢子聞聲,立刻應聲而去!
二郎見狀,麵露輕笑,瞧著身前麵容姣好,氣態大方的婦人,
“日子還踏實?”
婦人聞言,含笑頷首,略微思量,還是如實道:
“踏實的,前些時日...哎...都過去了!”
“奴家與當家的弄個鋪子,吃穿不愁,還有富餘,甚是踏實... ...”
二郎微微頷首,自是能聽取言語中真意,繼而又道:
“聽聞娘子是從湖州而來,不知湖州賦稅怎樣?”
婦人聽後,心頭一顫,輕咬唇邊,幾經思量,方才緩緩道:
“苛稅猛如虎,朝廷與州府下達的賦稅,還能有所應對!”
“可...可下方卻是翻了倍的長,尤其是... ...”
二郎聽著身前的欲言又止,輕笑道:
“聽娘子言語,應是讀過書的,這事理自是要明的!”
“況且,這裏是河穀,是咱們的地盤,便是湖州知州來此也要躬身聽訓!”
少年此言,縱是狂傲,但卻也無可厚非!
正四品的一州大吏,瞧著從二品的郡公,依舊要躬身行禮!
這便是朝廷法度!
便是少年不行跪拜大禮,亦是有著瑞獸從中取巧... ...
待婦人聽後,望著少年俊美稚嫩的麵容,不由掩麵輕笑,轉而心神一定,
“尤其是氏族把持的郡縣,各種名目的稅負,真是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便是活,也活的不爽利,便是沒有水患,奴家與當家的也想去別處謀生?”
二郎聞言,緊隨道:
“去哪裏?”
婦人下意識,答道:
“去中州... ...”
去中州,這是少年第二次聽到有人言語去中州,去那座世間的首善之地!
婦人脫口而出後,便頓覺後悔,可還是迎著少年目光,壯著膽子道:
“奴家以往與當家人在湖州也有間糖水鋪子,憑著當家人的手藝,一些讀書人也甚是歡喜!”
“如此以往,奴家縱能聽聞他們所言的中州,他們說那裏是天子腳下,稅賦清明,且還有大相公理政,更有剛正不阿的李綱李相公壓著一眾勳貴,百姓...百姓自是能過上好日子的... ...”
正值此時!
中年漢子一臉訕笑,端著一托盤糖水圓子走出,率先與少年一碗,
“二爺,您嚐嚐... ...”
——
議事堂中,嶽均植親手點燃堂中八隻琉璃燈盞!
突然的明亮讓王文伯,不由揉了揉眼睛,轉而再次瞧看細密的賬簿!
嶽均植見此,眉頭一皺,事必躬親,自是安穩妥帖,可對於身體心神卻非長久之計... ...
“文伯先生,事情是做不完的,若是讓二爺瞧見,可又要折你的筆杆了!”
王文伯聞言,緩緩抬頭,撫恤苦笑,繼而擺手道:
“無妨的,不過是突如其來的戰事打亂了我的部署!”
“兩日前,我已經差人傳書南域,想來秋前定會有七八人來此!”
“屆時,我便能真正的休息一二了... ...”
冊封過後,這八百裏河穀便真真成了少年之地!
而開衙立府,便是迫在眉睫之事!
便是王文伯心頭早有籌謀,於清溪一眾培養諸多理事執事,可麵對整座河穀三座重鎮,數百莊子,儼然是不夠瞧的!
然,麵對如此繁雜的景況!
少年不過留下三言兩語,
“咱們呢,便按照都護府的六司來作!”
“齊大兄,便是司兵參軍,主掌河穀兵事!”
“我與你一個正六品,莫要嫌棄嘛,我也隻能弄到正六品的官品!”
“嶽兄,便守著你的銀錢和建造,兼任司倉參加司士,你...你也正六品!”
“至於文伯先生,當然也是正六品,那便將司功、司戶與司法全兼著吧,遇到事情你們三人商量著來!”
“若是遇到你們三人都解決不了的,那再來尋我... ...”
回想著少年言語,王文伯抿了口身旁的紫薇先春,感受著口腔中的山澗神韻,周身疲憊頓消三分!
報君黃金台上意,提攜玉龍為君死!
一介潦倒窮酸,能有此一展抱負,大施拳腳之地,乃是夢寐以求的,何談疲累?
可望著麵前賬目,還是緩緩搖頭,不由側頭輕聲道:
“此次邊軍占領了虞水北畔,瞧著大先生的謀劃,便是要依靠地利之優在此長期與北蠻對峙!”
“屆時的錢糧,可絕不能與平日一概而論了!”
隨即撚動手中兩日向邊軍輸送的輜重賬簿,繼續道:
“你與爵爺相識最久,對於賦稅之事,你如何看待?”
賦稅,那是一國一地之緊要命脈,如何為之,關乎長久,斷不得如少年分派一般兒戲!
嶽均植聞言,幾經思量,方才無奈道:
“二爺的心思,自身越少越好,怕是不收稅,他也樂得瞧呢... ...”
王文伯聞言,緩緩撤回手掌,隨著火光不由看向堂外那種五彩瑞獸!
仁德聖賢,方才騶吾相伴!
也許南域那些醃臢以為這不過是光怪陸離的噱頭而已,可你們哪裏知曉聖人初現的崢嶸!
正值此時!
一道和煦言語落在堂中,
“稅嘛,自身要收取的,便是按照中州的賦稅收取,可這卻是要減去三成!”
“日後,這天下間,我們河穀方才是首善之地!”
待少年步入堂中,迎著兩道無奈的眼神,又添了句,
“而今年嘛,便不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