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墨痕驚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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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範無救鐵鍋中騰起的氣泡幻象逐漸清晰,幼年秦夜握刻刀的手在青銅板上簌簌發抖。墨家工坊的地火映出窺視者的裙角——那女子袖口的天機紋在火光中明滅,腰間懸著的青銅算盤正隨刻刀的起落發出脆響。
    “這娘們兒絕對有問題!”範無救瞪大了眼睛,滿臉狐疑地伸出那根沾滿油汙、肉嘟嘟的手指,直直地朝著眼前的幻象用力戳去。隻見他一邊戳著,嘴裏還不停地嚷嚷道:“你們快瞧瞧她撥動算珠的那個節奏,簡直和老子我的心跳一模一樣啊!”
    然而,就在他的話音尚未完全落下之時,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原本安靜待在幻象之中的那把刻刀,突然間迸發出一道耀眼奪目的青光。緊接著,幼年時期的秦夜所親手刻下的那個“劫”字,仿佛穿越了無盡的時空一般,猛地從幻象裏衝了出來,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重重地烙印在了現世的沙地上,瞬間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焦黑痕跡。
    一旁的白戰見狀,臉色驟變,毫不猶豫地揮舞起手中那柄巨大而威猛的虎頭刀,向著那剛剛出現的“劫”字狠狠劈砍而去。隻聽得“鐺”的一聲脆響傳來,火花四濺,但讓人震驚的是,那看似鋒利無比的刀刃竟然在與字痕接觸的一刹那,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給硬生生地震開了,甚至連刀刃之上都崩裂出了一條觸目驚心的裂口。
    “什麽?!我堂堂五境中階強者的全力一刀,居然連這個字痕都斬不斷嗎?!”白戰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手中已經受損的虎頭刀,心中充滿了驚愕和疑惑。
    此時,一旁的秦夜終於緩緩開口說話了。隻見他微微抬起頭來,額間那顆閃爍著微弱光芒的星冠若隱若現,與此同時,原本平靜如鏡的晶化玉髓地脈也像是受到了某種刺激似的,開始劇烈翻滾、沸騰起來。而更令人驚奇的是,他那條已然龍化的左臂上,一片片堅硬的鱗片竟然開始逆向生長,同時,一道道神秘的玄武紋路如同活物一般,在他的皮膚下麵快速遊走穿梭著。
    “之所以會這樣,那是因為這個‘劫’字乃是用四聖本源之力所鐫刻而成的。”秦夜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墨家工坊的地火....,是朱雀聖焰的變種改造。”隨著他話音剛落,周圍的空氣似乎都為之凝固了片刻。
    洛清雪指尖撫過水晶棺上的刻痕,冰凰印記突然刺痛:"這些字在共鳴..."她背後的傷口滲出金藍血珠,落地成陣——正是三百年前霜月刻下的守魂陣複刻。
    天際懸浮的青銅巨棺突然降下血雨,滴血算籌在棺蓋上瘋狂演算。卦象顯現的刹那,九尊酒壇同時炸裂,壇中醉仙釀凝成三百手持青銅算盤的虛影。
    "天機傀儡陣!"白戰虎頭刀插入沙地結陣,"坎離易位,巽兌相衝!"刀氣掀起的沙牆剛成形,就被傀儡們撥動的算珠擊穿。一枚算珠擦過範無救耳際,帶走半片耳垂:"他奶奶的,打算盤也能殺人?!"
    秦夜朱雀火翼卷起焚天烈焰,玄色火焰中卻摻雜著玄武寒氣。兩種極端能量交融成太極圖,將首波傀儡碾成青銅碎屑。碎屑落地重組時,他瞳孔驟縮——每個零件都刻著細小的境界標識:最低也有四境下階!
    "五境上階交給我!"洛清雪冰凰劍挽出七朵霜花,劍氣觸及的傀儡突然凝滯。她背後展開的冰火雙翼燃起星紋,竟是短暫觸及了五境門檻:"兌位三丈,地脈節點!"
    白戰虎頭刀應聲劈向指定方位,地火破土而出。火焰中浮現的青銅板上,幼年刻痕正與現世產生共振。範無救趁機將鐵鍋扣在青銅板上,醃菜汁滲入刻痕:"給老子現原形!"
    墨家工坊的幻象驟然清晰,窺視女子終於轉身——她臉上戴著與霜月同款的機械目鏡,掌心懸浮的青銅鼎中沉浮著九枚冰晶鑰匙。最駭人的是鼎身銘文:天機閣主曆四百七十二年製。
    "四百年前的人物..."秦夜星冠射出光束,卻在觸及幻象時被青銅鼎吸收。鼎中鑰匙突然調轉方向,刺入女子眉心:"時辰已到,該收網了。"
    現實中的滴血算籌突然爆裂,卦象化作血色箭矢射向醉仙樓頂。屋簷懸掛的酒壇應聲而碎,壇中醉仙釀凝成女子實體。她機械目鏡亮起青光,八境上階的威壓讓玉髓地脈寸寸龜裂——這是眾人首次遭遇超越七境的強者!
    "墨家第三十七代钜子,墨璿。"女子指尖輕叩青銅鼎,鼎中飛出九具五境巔峰的機關傀儡,"清理門戶。"
    洛清雪突然按住心口跪地,她體內的冰晶鑰匙不受控地飛出。墨璿抬手虛握,鑰匙在空中拚成青銅劍:"用我墨家秘術造的血鑰,也敢反噬主人?"
    秦夜四聖星冠突然黯淡,原本因四聖合一短暫觸及的四境上階修為開始暴跌,最終穩定在三境巔峰。他龍化左臂鱗片剝落,露出皮下機械齒輪——竟是三百年前霜月植入的墨家機關!
    "你以為四聖合一是機緣?"墨璿劍指輕彈,秦夜胸腔內傳出齒輪卡死的異響,"從你在繈褓中被刻下第一道墨痕起,就是天機閣最完美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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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範無救突然掀開鐵鍋,醃製百年的蠱王撲向墨璿:"老子最恨裝神弄鬼的!"蠱王觸及青銅鼎的刹那,鼎身浮現幼年秦夜刻字畫麵——每個字都在改寫地脈走向。
    白戰趁機劈碎最後一具機關傀儡,虎頭刀卻卡在傀儡心口的冰晶核心:"這是...巫族血髓?!"
    "答對了。"墨璿劍鋒掃過水晶棺,棺中洛清雪本體突然睜眼。三百年前的守魂陣逆向運轉,現世洛清雪開始透明化:"用巫族聖女溫養血鑰,用四聖傳人孕育器靈——這才是真正的天機!"
    秦夜在劇痛中抓住飛散的星冠碎片,朱雀玉佩突然發燙。玉佩內側浮現微雕陣法,正是幼年刻痕的完整版——那根本不是墨痕,而是鎮壓在血脈深處的反製符!
    "原來如此..."他徒手挖出胸腔內的機關核心,任鮮血染紅星冠碎片,"墨家的債,該用墨家的火來還!"
    地火順著血痕竄入星冠,四聖本源在烈焰中涅盤重生。當光芒散去時,秦夜額間浮現的不再是星冠,而是燃燒著朱雀火的重瞳——真正的四境上階,破而後立!
    墨璿首次色變,青銅鼎急速旋轉:"就算重歸四境..."話音戛然而止,鼎中血鑰突然調轉方向,九把鑰匙貫穿她周身大穴。暗處傳來霜月破碎的電子音:"師尊...您教我的...背叛..."
    天地間響起齒輪崩斷的轟鳴,四百年前的陰謀與三百年的布局在這一刻同歸於盡。當煙塵散盡時,眾人發現滴血算籌的殘骸拚成了新卦象——九具青銅棺環繞星鬥排列,棺槨縫隙滲出紫色霧氣,霧氣中隱約可見"天機餘孽未除"六個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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