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古戰殘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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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色殘陽將青銅戰車殘骸拉出細長陰影,範無救的鐵鍋磕在車轅上發出沉悶回響。鍋底醃了二十年的酸菜汁順著鏽蝕紋路流淌,竟激活了沉睡的機關——三具身覆青苔的兵俑破沙而出,腐朽甲胄間纏繞的鎖鏈嘩啦作響,驚起荒漠深處棲息的食腐禿鷲。
    洛清雪劍尖挑起沙粒凝成冰晶屏障,金藍血珠順著劍紋滲入沙地。五境下階的青銅戰戈劈在冰障上,蛛網般的裂痕中映出秦夜暴睜的重瞳:"坎位沙丘在移動!"朱雀火翼卷起焚天烈焰,將整片流沙燒成赤紅琉璃。
    白戰虎頭刀劈碎首具兵俑頭顱,飛濺的齒輪裏裹著團幹癟心髒。巫族血紋在刀刃明滅不定:"是活人獻祭的控魂術!"第二具兵俑胸腔突然炸開,腐爛的髒器裏爬出數百隻青銅甲蟲,每隻蟲腹都刻著天機閣的星紋徽記。
    "請你們吃炭烤蟲子!"範無救掄起鐵鍋當炒勺,朱雀餘火在鍋底劈啪作響。焦糊味彌漫時,第三具兵俑突然調轉戰戈刺向洛清雪後背,戈尖纏繞的怨靈發出淒厲尖嘯。秦夜龍化左臂硬撼戈刃,鱗片與青銅摩擦出刺目火星,荒漠底下傳來齒輪咬合的悶響。
    就在一瞬間,原本平靜的整片沙海毫無征兆地開始劇烈搖晃起來,緊接著地麵猛然塌陷下去,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黑洞。眾人猝不及防,紛紛墜入其中。
    黑暗迅速將他們吞噬,但很快,幽藍色的磷火如同鬼火一般在青銅甬道兩側依次亮起。借著微弱的火光,可以看到甬道兩旁的牆壁上繪滿了古老而神秘的壁畫。
    這些壁畫所展現的場景無比慘烈,仿佛讓人穿越回到了古代的戰場之上。隻見畫麵之中,墨家製造的機關獸正張牙舞爪地噴吐著玄冥寒氣,那寒氣如同一股股白色的煙霧,彌漫在空中;而巫族的戰陣則顯得異常詭異,其中升起的血色圖騰竟然和洛清雪背後的守魂陣有著驚人的七分相似之處,令人不禁毛骨悚然。
    在壁畫中央,一名頭戴青銅麵具的將領威風凜凜地揮舞著長槍,槍尖直直地指向天際。他手中那杆殘破不堪的戰旗隨風飄揚,上麵繡著兩個蒼勁有力的大字——“玄機”。
    正當眾人被眼前的景象震驚得目瞪口呆之時,一聲驚呼驟然響起:“小心頭頂!”原來是白戰虎率先發現了危險。隻見無數塊巨大的鍾乳石正從上方急速墜落下來,眼看就要砸到眾人身上。說時遲那時快,白戰虎毫不猶豫地舉起手中的虎頭刀,奮力一揮,隻聽“哢嚓”幾聲脆響,那些鍾乳石瞬間被劈成了碎片。與此同時,虎頭刀上閃爍著奇異的巫紋光芒,照亮了周圍的黑暗角落,也讓人們看清了隱藏在暗處的一群青銅蠍。
    洛清雪見狀,腳尖輕點地麵,身形騰空而起。她手中的長劍舞動如風,一道道冰冷刺骨的冰凰劍氣呼嘯而出,直衝向穹頂。眨眼間,穹頂上便結出了一層厚厚的蛛網狀冰層,將那些青銅蠍牢牢地困在了下麵。
    然而,還是有一隻狡猾的毒蠍趁亂逃脫了束縛,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範無救撲去。範無救躲閃不及,被毒蠍的尾針狠狠地刺穿了褲腿。一陣劇痛襲來,範無救忍不住發出了殺豬般的嚎叫聲:“啊!這玩意蟄人比婆娘掐肉還疼啊!”他的聲音在狹窄的甬道裏不斷回響,更增添了幾分恐怖的氣氛。
    秦夜重瞳突然鎖定某處壁畫,朱雀火順著槍尖紋路焚燒。焦黑的牆皮剝落後露出暗格,半卷泛黃的羊皮地圖飄然墜落。地圖邊緣的墨跡組成句殘缺警示:"四聖歸墟日,玄機...門開..."
    暗處傳來鎖鏈拖曳的聲響,十二具纏滿符咒的青銅棺槨順流漂來。洛清雪劍鋒凍結水麵,棺蓋開啟的刹那,血色霧氣凝成三百鐵騎虛影。為首將領的麵具應聲碎裂,露出霜月尊者年輕時的麵容——他手中長槍燃著的朱雀火,竟與秦夜的本源之力同頻共振!
    "師尊的殘魂..."洛清雪劍鋒微顫,冰凰劍氣擦著虛影掠過。霜月長槍突刺的軌跡與秦夜幼年習武的記憶重疊,龍化左臂不受控地擒住槍杆。兩股朱雀火交融爆發的熱浪,將甬道壁畫上的玄機門徽記灼得清晰可見。
    範無救鐵鍋扣住兩具青銅蠍,酸菜汁腐蝕出控製核心:"這些玩意是天機閣的探子!"殘破核心裏掉出半塊青銅虎符,符身密紋與白戰刀柄的巫族圖騰產生共鳴。地麵突然震顫,埋骨坑中的冰棺應聲炸裂!
    五境巔峰的玄甲戰將破冰而出,巨斧劈出的罡風掀翻三根青銅柱。秦夜朱雀火翼硬抗斧刃,重瞳映出戰甲縫隙裏的星紋齒輪——那些精密機括竟在模仿他胸口傷疤的愈合軌跡。白戰虎頭刀插入地麵三寸,巫族血紋化作荊棘纏住戰將右腿,刀刃在反震力下崩出缺口。
    洛清雪淩空踏著墜落的冰碴,冰凰劍氣貫穿戰將耳後樞紐。爆開的控製核心裏飛出半枚玉佩,與她懷中的殘玉拚成完整星圖。荒漠深處忽然升起海市蜃樓般的綠洲幻影,每株仙人掌的陰影裏都藏著青銅機關獸的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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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佩在指引方向!"範無救用鐵鍋接住墜落的冰晶,鍋底黴斑突然遊走成箭頭。眾人追著幻影奔出十裏,綠洲遺跡裏矗立的青銅祭壇突然活化——三百枚星紋齒輪懸浮成陣,壇心凹槽與玉佩完美契合!
    地底傳來機關轉動的轟鳴,整片綠洲開始下沉。沙海漩渦中升起玄機門遺址,殘破的匾額上爬滿青銅藤蔓。十二具五境中階的機關鷲俯衝而下,利爪燃著的幽藍魂火竟能吞噬朱雀玄焰。秦夜重瞳滲出鮮血,在琉璃化的沙地上灼出焦痕:"壇下有東西在吸收四聖之力!"
    洛清雪割破掌心按在祭壇,金藍血液順著星紋逆流。封印三百年的暗格轟然開啟,泛黃的《玄機策》殘卷裏掉出張嬰兒畫像——那孩童重瞳中的星軌,與秦夜覺醒那夜的蒼穹如出一轍。殘頁邊緣的朱批觸目驚心:"甲字七號試驗體已突破四境,建議銷毀..."
    黑袍人從陰影中擲出淬毒暗器,白戰虎頭刀格擋時刀身突現裂紋。秦夜朱雀火翼卷著毒鏢反擲,烈焰中傳出骨骼碎裂的脆響。垂死的偷襲者捏碎玄機令,令牌背麵的"總壇子時"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綠洲遺跡開始崩塌時,眾人抓著青銅蠍尾針躍出流沙。範無救的鐵鍋卡在機關獸齒縫間,二十年陳釀潑灑成指引方向的酸痕。血色月輪升至中天,照出百裏外天機閣總壇的輪廓——九具青銅棺槨正在城頭拚合,棺縫溢出的紫霧凝成古老箴言。
    洛清雪按住滲血的守魂陣,冰晶鑰匙在掌心發燙:"要破局,需先找齊四聖遺骸。"她望向秦夜重瞳裏跳動的星火,三百年前被篡改的記憶正在蘇醒——那夜遞出玉佩的手,腕間係著與玄機令同款的青銅鈴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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