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北鎮撫司的指揮使，可能大家壓根就想不到是誰，因為此人，正是朱元璋！
    自從陸晨終南山斬蛟龍，這朱元璋的氣運全消，不過還是參加了明軍。
    本事倒是有的，一路晉升，最後直接被陸晨簡拔為錦衣衛北鎮撫司指揮使。
    陸晨接過降表，沒有親自展開，而是遞給了身旁的朱元璋。
    “朱元璋，看好了，勿使一字有差！”
    “是，陛下。”
    朱元璋走到元順帝麵前，清了清嗓子，展開降表。
    他的聲音，清晰地傳遍了整個戰場：“你這上麵寫了什麽，還是自己念出來吧，我看著！”
    元順帝戰戰兢兢，跪地開啟了背誦模式：
    “罪臣孛兒隻斤·妥懽帖睦爾，誠惶誠恐，頓首叩拜大明皇帝陛下禦前。”
    “竊思我祖，本北漠草原之愚氓，逐水草而居，不識詩書，不明禮義，猶如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地厚。”
    “百餘年前，祖輩無知，妄動幹戈，憑借一時僥幸，以蠻力竊據中原神器，奴役華夏百姓，倒行逆施，荼毒生靈，致使神州板蕩，哀鴻遍野。此乃滔天罪孽，萬死難辭其咎！”
    ......
    “罪臣忝居偽位，德不配政，致使朝綱混亂，奸佞橫行，民不聊生，內亂頻仍。對外，更是無能約束四夷。”
    “想那欽察、察合台、伊利等汗國，名為藩屬，實則早已離心離德，裂土自據，不尊朝廷號令，形同叛逆！罪臣數月前發詔斥責，彼等非但不聽，反而惡語相向，肆意羞辱！”
    “更有高麗、日本蕞爾小邦，彈丸之地，亦敢藐視華夏，殺使臣，辱國書！此皆因罪臣無德無能，致使華夏威嚴掃地，愧對上天，愧對華夏萬民，更愧對大明皇帝陛下！”
    聽到這裏，明軍陣中響起一陣壓抑不住的嗤笑聲。
    幾個月前那些元廷四處“問罪”碰壁的消息，軍中早有流傳，如今從元順帝自己的降表裏念出來，更顯好笑。
    殷素素捂著嘴，肩膀一聳一聳的，顯然在偷笑：“哎呀，這元順帝還挺實誠，自己打自己臉，打得啪啪響。”
    方豔青冷哼一聲：“不是實誠，是別無選擇。汝陽王倒是會做事，把這些‘功績’都記下來，呈給夫君看。”
    楊凰衣撇撇嘴：“說這麽多廢話幹嘛？直接砍了不就完了？”
    紀曉芙輕輕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少言。
    元順帝不敢抬頭，繼續請罪：
    “今陛下順天應人，興仁義之師，吊民伐罪，天兵所至，勢如破竹，煌煌天威，豈是罪臣螳臂所能抵擋？”
    “罪臣恨隻恨自己無能，未能早日勘平外夷，反而勞煩陛下禦駕親征，揮師北伐。此皆罪臣之過也！”
    “懇請陛下聖明，念及上天有好生之德，亦念罪臣尚有幾分自知之明，主動歸降，未使大都玉石俱焚，生靈塗炭。望陛下天兵到處，收納版圖，降伏不臣，重建大一統之無上偉業！”
    “自今日起，偽元國號廢除，臣孛兒隻斤·妥懽帖睦爾，及所有蒙古部落，皆願為大明忠順子民，聽憑陛下處置。”
    “臣等不敢奢求富貴榮華，隻求陛下開一線天恩，憐我蒙古族裔久居塞外，蒙昧無知，一時被野心蒙蔽，犯下滔天大錯。”
    “乞陛下容我族裔一條生路，或遷至貧瘠之地，或編入行伍效力，但求有寸土容身，有殘羹果腹，使老弱得以苟延，血脈不至斷絕。”
    “若蒙陛下天恩應允，罪臣闔族上下，並蒙古諸部，必感恩戴德，世代銘記陛下再生之恩，永為大明牧馬放羊之順民，再不敢生半分貳心！”
    “罪臣孛兒隻斤·妥懽帖睦爾，率偽元文武，叩首泣血，誠惶誠恐，再拜呈上。”
    元順帝背誦完降表，朱元璋合上黃綾，躬身退後。
    向陸晨複命道：“陛下，罪臣孛兒隻斤·妥懽帖睦爾所言與降表一般無二，一字不差！”
    陸晨道：“大善！”
    整個戰場，再次陷入一片詭異的寂靜。
    元順帝和一眾元臣，依舊保持著叩首的姿勢，額頭緊貼地麵，身體微微顫抖，等待著命運的宣判。
    陸晨看著那份降表，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人。
    他臉上依舊沒什麽表情，仿佛剛才聽到的不是一個帝國的哀鳴，而是一段無關緊要的陳述。
    身後的殷素素眼珠一轉，湊近低聲道：“夫君，這降表寫得……挺有水平啊。”
    “把自己罵得狗血淋頭，把咱們捧得高高在上，還順便把甩鍋給了那些不聽話的汗國和高麗......”
    陸晨沒說話，隻是用馬鞭輕輕敲了敲馬鞍。
    他轉頭看向身後的傳令官。
    “傳令。”
    “楊逍，範遙領中央軍，即刻入城，接管城防，清點府庫，安撫百姓。”
    “其餘四軍，原地紮營待命。”
    陸晨的聲音不高，但清晰有力，不帶絲毫情緒波動。
    “遵旨！”
    傳令兵領命而去。
    很快，明軍陣中，號角再起，鼓聲隆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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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逍帶著十萬中央軍精銳，邁著整齊的步伐，氣勢如虹地向著洞開的大都城門開去。
    元順帝聽到明軍入城的腳步聲，身體抖得更厲害了，他慢慢抬起頭，看向馬背上那個年輕得過分的大明皇帝。
    陽光下，陸晨一身玄甲，麵容沉靜，目光深邃，仿佛九天之上的神隻，俯視著匍匐在地的螻蟻。
    元順帝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麽，最終卻什麽也沒說出來，隻是頹然地再次低下頭。
    陸晨拉了拉韁繩。
    “察罕帖木兒何在？”
    汝陽王忙應道：“罪臣在！”
    “朕赦你無罪，封汝陽候，統帥大明新六軍！即日起征討高麗，替被殺的使節報仇！”
    “該如何做，你懂的！”
    “臣察罕帖木兒，謹遵陛下聖命！”
    汝陽王何等聰明，陸晨為什麽要用他，自不必明說，該如何行事，他怎麽不知，此一去隻怕是屍山血海！
    陸晨又看向元順帝，“孛兒隻斤·妥懽帖睦爾，念汝心懷至誠，朕也不再降罪與你，封大明安樂公，就在這大都頤養天年吧。”
    陸晨又看了看朱元璋和丁敏君，“元璋，你負責接收降臣，登記造冊，嚴加看管，妥善照顧。”
    “偽元宗室婦孺，要好生看待，一應飲食起居，皆按大明軍中央軍少尉待遇辦理，不使有缺。”
    “至於那些色目包稅官、背祖漢臣......，敏君，按照名冊，入城捉拿，勿使一人走脫，查明功過，依大明律辦理！”
    “入城！”陸晨縱馬而行。
    殷素素、方豔青、紀曉芙、楊凰衣四女，以及一眾親衛，緊隨其後。
    殷天正、謝遜等四軍主帥，分別駐軍大都四方，以策萬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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