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晨最後掃了一眼大明軍隊，不再關注。
    他身形一晃，化作一道流光，衝天而起，徑直朝著華夏大地飛去。
    不過片刻功夫，熟悉的京城輪廓已出現在視野中。
    黛綺絲的預產期，就在這幾日了。
    殷素素、方豔青、紀曉芙、楊凰衣，也都身懷六甲，算算日子，前後也就差幾個月。
    老陸家這是要開枝散葉，人丁興旺了。
    想到即將出世的孩子們，陸晨那古井無波的心境，也泛起了一絲漣漪。
    大明各有司衙門，各司其職，高效運轉。
    各地學校，從蒙學到太學，朗朗書聲不絕於耳，人才儲備源源不斷。
    田野之上，新式農具普及，各種高產作物推廣，糧食連年豐收，百姓安居樂業。
    礦山、冶鐵廠、紡織廠、官窯……皇家產業，產出驚人，財富滾滾而來。
    整個大明帝國，如同一個巨大的、精密的齒輪組，在他的意誌下，進入了良性循環，國力蒸蒸日上，疆域橫跨歐亞。
    這一切，都不需要他過多插手了。
    國家機器已經步入正軌。
    他要做點什麽。
    為了即將出世的孩子們，做點什麽。
    積攢功德？
    陸晨想到了之前為了方便大軍征伐，順手在東瀛四島修築的“高速公路”。
    嗯，就這個了。
    給自家娃兒們，一份見麵禮。
    一份……澤被蒼生的大功德。
    陸晨身影出現在華夏九州的上空。
    他深吸一口氣，神念鋪天蓋地般散開。
    下一刻，他動了。
    如同創世神隻，揮灑著無上偉力。
    轟隆隆！
    大地開始震顫。
    沿著原有的官道，一座座山巒，在他意誌下被打穿，成了隧道，隧洞都被陸晨用金屬性靈力進行了加固！
    一條條河流上架起堅不可摧的橋梁！
    以原有的官道為基礎，一條條寬達十丈、筆直平坦、用料考究的“神道”，開始瘋狂地向著四麵八方延伸！
    逢山開路！
    遇水搭橋！
    無論是奔騰咆哮的黃河，還是浩瀚無垠的長江，天塹變通途！
    僅僅不到十天！
    “九縱九橫”的主幹道網絡，貫穿了整個大明帝國！
    無數支線，如同毛細血管般，連接到各個州府縣城！
    平整，堅固，甚至帶著淡淡的玉石光澤。
    這已經不是凡人能夠理解的工程，這是神跡！
    當大明帝國的臣民們，目瞪口呆地看著家門口突然出現，仿佛自開天辟地以來就存在的康莊大道，看到那橫跨江河、氣勢恢宏的巨橋時，所有人都懵了。
    尤其是當他們看到，在每一條主幹道的邊，每一座巨橋的橋頭，都矗立著一塊高達數丈的巨石，上麵龍飛鳳舞地刻著八個大字：
    “上清紫薇大帝修建！”
    “噗通！”
    “噗通！”
    無數百姓，無論身在何處，盡皆朝著道路和橋梁的方向，朝著京城的方向，五體投地，瘋狂磕頭。
    “紫薇大帝顯靈了！”
    “神仙皇帝為我們修路！修橋！”
    “大帝與日月同輝！與天地同壽啊！”
    山呼海嘯般的叩拜聲，響徹九州。
    更讓他們欣喜若狂的是，這些“神道”、“神橋”，居然不收過路費！
    這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天南地北的貨物，可以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和低廉的成本，在大明境內自由流通！
    小商小販們喜極而泣，農民們看到了更廣闊的市場，手工業者們看到了無限的商機！
    整個帝國的經濟血脈，被徹底打通！
    無數滿載貨物的馬車，第一時間興奮地駛上了嶄新的大道，車輪滾滾，奔向充滿希望的未來。
    陸晨站在雲端，俯瞰著這一切。
    感受著那從四麵八方匯聚而來，無形無質，卻又磅礴浩瀚的信仰之力。
    他微微點頭。
    這份見麵禮，孩子們應該會喜歡。
    畢竟這個世界，早晚都是他們的。
    ......
    乾清宮，西暖閣。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草藥味，混合著緊張的氣息。
    陸晨負手而立，望著窗外。
    片刻後，他轉過身，開始踱步。
    一下，兩下……
    金磚鋪就的地麵，光可鑒人，映照出他略顯焦躁的身影。
    他很少這樣。
    哪怕獨自一人顛覆一個王朝，也未曾有過如此心緒不寧的時刻。
    腳步聲在空曠的暖閣裏回蕩，顯得格外清晰。
    門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殷素素、方豔青、紀曉芙、楊凰衣，聯袂而來。
    她們都已顯懷，走動間自有一股孕婦特有的雍容，卻也難掩眉宇間的一絲關切。
    “還沒動靜？”殷素素率先開口，她走到陸晨身邊，順著他的目光看向緊閉的產房殿門。
    陸晨“嗯”了一聲，繼續踱步。
    方豔青找了個紫檀木的繡墩坐下，姿態依舊端莊冷豔，隻是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裙擺上的雲紋。
    紀曉芙站在門邊，側耳傾聽，臉上帶著溫柔的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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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凰衣走到陸晨另一側，輕聲道：“黛綺絲姐姐吉人天相，又有陛下神功護體，定會平安無事的。”
    黛綺絲武功早已今非昔比，尋常婦人生產的凶險，對她而言幾乎不存在。
    但這關心則亂，道理都懂，心卻靜不下來。
    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太監，端著一盞參茶，小心翼翼地走進來，躬身道：“陛下，用些參茶定定神？”
    陸晨擺了擺手。
    老太監不敢多言，躬著身，一步一步，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暖閣內再次陷入沉默，隻有陸晨的腳步聲，和偶爾從產房內傳出的、被壓抑的細微聲響。
    殷素素看著陸晨轉來轉去，忍不住打趣道：“我說，你再這麽轉下去，這乾清宮的地磚，怕是也要被你盤出包漿了。”
    方豔青淡淡開口：“坐下等等吧。”
    紀曉芙也柔聲勸道：“是啊，陛下，穩婆在裏麵呢，不會有事的。”
    陸晨深吸一口氣，走到窗邊，再次望向外麵。
    皇宮的琉璃瓦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遠處隱約傳來京城百姓因“神道”落成而歡慶的喧鬧。
    一邊是澤被蒼生的神跡，一邊是產房內的生命等待。
    他感覺有些奇妙。
    隨著一聲嬰兒啼哭聲，很快，“吱呀——”
    產房的殿門突然被拉開一條縫。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過去。
    一個滿臉喜色的穩婆探出頭來，跪倒在地，對著陸晨叩頭：“恭喜陛下！賀喜陛下！母女平安！是位小公主！”
    數十人的服務團隊，手腳麻利在做善後護理。
    一切就緒後，陸晨推門而入。
    房間裏的血腥氣已經被快速處理過，彌漫著一股艾草和藥材混合的特殊氣味。
    黛綺絲半靠在榻上，額角有細密的汗珠，臉色略顯蒼白，但精神尚好。
    聽到腳步聲，黛綺絲抬起頭，看到陸晨，眼中笑意更深：“陛下。”
    陸晨走到榻邊，目光落在那個小小的繈褓上。
    繈褓裏的嬰兒，皮膚粉嫩，帶著新生兒特有的褶皺，小嘴微微動著，似乎在咂摸滋味，一雙眼睛緊閉著，睡得正香。
    很小，很軟。
    陸晨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嬰兒的臉頰。
    溫熱的，帶著生命的活力。
    他那顆因為征伐高天原變得宏大、淡漠的心，在這一刻，被這小小的生命徹底融化了。
    一種難以言喻的柔軟和滿足感，充斥著胸膛。
    陸晨再次感受到自己還是個人，而不是高高在上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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