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當頂禮膜拜,天朝上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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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士兵們穿著統一的、鮮紅色的、帶著華麗紋飾的甲胄,手持雪亮的長刀或寒光閃閃的長槍。
    他們隊列整齊,步伐鏗鏘,帶著一股冰冷肅殺、卻又堂皇正大的威嚴。
    軍旗招展,上麵是他們看不懂、卻能感覺到無比威嚴的方塊文字。
    這支軍隊的形象,每一個細節,都無比清晰地刻印在他們的腦海中。
    緊接著,那個威嚴的聲音響起,如同最終的裁定:
    “神之使者,天朝上軍,即將降臨!”
    “當頂禮膜拜,奉上爾等之忠誠!”
    “順者,享神之恩澤,得安樂土。”
    “逆者,視為異端,神罰將至,永墮沉淪!”
    每一個字,都如同真實的刻刀,深深嵌入他們的靈魂。
    這不僅僅是夢境。
    是來自神靈的,直接的,無法磨滅的——思想鋼印!
    從這一刻起,“神使”的形象,“天朝上軍”的威嚴,“順從”的指令,成為了他們思維中最底層的邏輯,如同與生俱來一般。
    一種全新的秩序,在無聲無息中,開始建立。
    一種以神之名義劃分的等級,悄然萌芽。
    高高在上的,是即將降臨的“神使”。
    而他們,這些剛剛經曆“聖戰”洗禮的“神選子民”,將成為神使最忠實的仆從。
    至於未來可能出現的反抗者、不信者……那便是需要被清洗的“異端”。
    ......
    呂宋的夜,重歸寂靜。
    無形的思想鋼印,已悄然織就一張覆蓋整個群島的大網,將所有土著的靈魂,都納入了嶄新的秩序藍圖。
    虛空微漾。
    一道身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一處奇異的空間。
    正是陸晨那袖珍掌中佛國。
    與剛剛經曆過血火洗禮的呂宋相比,這裏宛如兩個極端的世界。
    他麵無表情,眼神平靜,仿佛剛剛親手導演的那場涉及數十萬人死亡、扭曲信仰、強行植入思想的“神跡”,不過是隨手拂去的一點微塵。
    殺戮、毀滅、操控人心……
    這一切,似乎並未在他心中激起絲毫波瀾。
    仿佛,他隻是一個局外的觀察者。
    觀察著呂宋的血腥,也觀察著佛國的寧靜。
    甚至,觀察著他自己這份超乎尋常的平靜。
    “尊主!”
    兩道嬌媚的身影,如同乳燕投林般,一左一右,出現在陸晨身邊,親昵地纏了上來。
    正是天照與月讀姐妹。
    她們一個身著金紅華服,明豔如日;一個身披銀白霓裳,清冷如月。
    此刻,兩人臉上都帶著慵懶滿足的笑意,顯然在掌中佛國裏過得十分滋潤。
    “尊主怎麽有空來看我們姐妹?是不是又有什麽好玩的事情?”天照眨著明亮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著陸晨。
    月讀則更直接,玉臂環上陸晨的胳膊,膩聲道:“尊主這次出去,似乎……沾染了些很有趣的味道呢。”
    她鼻尖微動,嗅了嗅空氣,仿佛能聞到那跨越空間殘留的,屬於信仰狂熱與靈魂烙印的特殊氣息。
    陸晨側頭,看了看掛在自己身上的兩姐妹,嘴角勾起一絲微不可察的弧度。
    他抬手,隨意地指了指某個方向,那是現實世界中呂宋群島的位置。
    “沒什麽。”
    “剛在呂宋那邊,導演了一場戲。”
    他的語氣平淡,就像在說“我剛剛喝了杯水”一樣自然。
    “哦?一場戲?”天照更好奇了,“能讓尊主親自導演,肯定很精彩吧?快跟我們說說!”
    陸晨想了想,用最簡潔的語言,描述了一下剛才發生的事情。
    從引動天雷劈毀“偽神”廟宇,到操控神光“淨化”屍體,再到最後潛入夢境,植入“天朝上軍,神之使者”的思想鋼印……
    他敘述的過程,依舊是那麽平靜,仿佛在複述一個與己無關的故事。
    沒有強調其中的血腥,沒有渲染神跡的輝煌,更沒有提及自己那近乎冷酷的算計。
    然而,聽完之後,天照和月讀對視一眼,非但沒有絲毫驚訝或不適,反而……
    “噗嗤!”
    天照先忍不住笑了出來,花枝亂顫。
    “咯咯咯……”月讀也掩口嬌笑,清冷的月眸中閃爍著戲謔的光芒。
    “尊主,您這……”天照好不容易止住笑,靠在陸晨肩頭,“您管這叫……‘一場戲’?”
    月讀接口道,語氣帶著一絲調侃:“我還以為是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呢,原來……是這個呀。”
    陸晨挑眉:“怎麽?這在你們看來,很尋常?”
    “尋常?”天照理所當然地點頭,“尊主,這難道不是常規操作嗎?”
    她掰著手指,開始回憶:“想當年,我們姐妹倆剛剛掌控東瀛的時候,這種事也沒少幹呀。”
    月讀補充道:“遇到不聽話的土著,降下點神罰,比如一場大火啦,一場瘟疫啦,或者幹脆讓把海水灌進火山口,讓火山噴發一下啦……”
    天照接過話頭:“對對對!還有入夢!這個最常用!直接告訴那些凡人,誰才是老大,誰不聽話就得死,效果拔群!”
    姐妹倆你一言我一語,興致勃勃地分享著她們當年作為“神明”的統治經驗,仿佛在交流什麽有趣的業務心得。
    “當然了,”天照話鋒一轉,帶著幾分崇拜看向陸晨,“我們當年的手段,跟尊主您這一比,就顯得小家子氣了。”
    月讀深以為然地點頭:“是啊,我們影響的範圍太小,幾個藩鎮。尊主您這手筆,直接覆蓋一整個群島,數百萬生靈,而且雷霆淨化、夢中傳諭,整齊劃一,效率高得嚇人!”
    天照總結道:“尊主這才是真正的大手筆!神威如獄,神恩如海!我們當年,頂多算是……村頭神社顯靈,要不我們姐妹也不會製造那麽多荒神......”
    姐妹倆再次笑作一團。
    她們看著陸晨,眼神裏充滿了“原來尊主和我們是同道中人”的欣喜和認同。
    在她們看來,陸晨所做的,不過是一個更高明、更強大、範圍更廣的“神”的常規操作罷了。
    弱肉強食,操控信仰,引導族群命運……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陸晨聽著她們的笑聲,看著她們那副“這很正常”的表情,沉默了片刻。
    他忽然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
    這雙手,可以捏碎金剛,可以操控風雷,可以編織幻境,可以……決定無數人的生死,扭轉一個地域的文明走向。
    他抬起頭,望向掌中佛國那片永遠寧靜祥和的天空。
    一絲若有若無的自嘲,爬上他的嘴角。
    “原來……”
    他輕輕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了天照和月讀的耳中。
    “我很具備邪神的氣質啊!”
    天照和月讀的笑聲戛然而止,有些不明所以地看著陸晨。
    邪神?
    尊主明明是撥亂反正,替天行道,怎麽會是邪神呢?
    陸晨卻沒有解釋。